鐘鳴譏諷道，“你這老不死的，可真是一條好狗啊。”

麵對鐘鳴的譏諷，蘇山不以為意。

他已經活了太久的歲月了，即使這兩個年輕人其實壽命都足足有一萬年之久，但是他卻是在更久遠的時候就存在。

他進入大自在境界的時候，老神尊，其實都還是小神尊而已。

所以蘇山是看著鐘鳴和陸陽銘長大的，一點問題都沒有。而對於老神尊一直糾結於神位到底傳於誰。

其實到最後，老神尊都沒有做出決斷。

反而是蘇山的一句話讓老神尊決定將神位傳於陸陽銘。

“如果要神道複蘇，在千年之內震撼整個位麵，甚至統一目光所至的所有世界。那麼殺伐果斷，且殺心極重的鐘鳴，最為合適。”

“可要神道與天地共生，如天地長久萬萬年，非陸陽銘不可。”

這是蘇山所確認的事情。

也是陸陽銘和鐘鳴觀碑後的不同選擇導致蘇山做出的選擇。

實際上鐘鳴殺的那些人，對於神族來說，也算不得什麼。一個宗門想要崛起，都要殺生無數。何況是神族這般統領整個上位世界，掌控無數洞天福地的超然存在。

隻不過蘇山認為，鐘鳴的道最終會自我滅亡，最終導致神族也隕落。

而陸陽銘則不然。

虛懷若穀，剛柔並濟。

這般的存在，才是真正能夠統領神族複蘇的存在。

而陸陽銘毅然決然的剝離一世記憶，以肉體凡胎重修一世，更是讓蘇山萬分確認了這個事實。

神尊之位，非陸陽銘莫屬。

而蘇山和那老神尊的坐騎玄鳥，都是陸陽銘一脈的忠實擁護者。

鐘鳴放聲大笑，說不清的自嘲和淒涼，突然神色一轉，眼神鋒利如刀：“多說無益，我倒是要看看你這條老狗過了這五千年，又有些什麼本事。”

蘇山笑道，“慚愧慚愧，不曾長進，可要挾製現在還未大成的你，還不再話下。”

鐘鳴深吸一口氣，身體四周再度湧動無數的黑色粒子，而那每一個黑色粒子，都是不知道多少生靈的生命被摧毀的象征。

蘇山眼神悲憫，“作孽啊。”

接著，蘇山擺出了一個極其古樸的拳架。

破天拳法，開天式。

這也是陸陽銘用過無數次的拳路拳招了，可由蘇山使用出來，卻更加大氣，似乎與天時地利，完全融洽。

而且蘇山前輩做出這拳招的時候，並沒有什麼森然龐大的氣象，反而越發的神化內斂。和街頭巷尾那些練習太極拳的老頭根本無甚區彆。

當然，內裡乾坤，區彆可就大了。

鐘鳴攜著狂暴的黑色粒子衝來，手中蒼生劍化為一道漆黑的光線，甚至比這時空裂縫背景處的黑色要更加深沉。

蘇山向前踏出一步，雙手合十。

竟然直接以雙掌為武器，直接接住了那把蒼生劍，並且微笑道，“故人之劍啊。隻可惜鐘鳴，你雖奪了此劍，又哪裡知道，這劍為何名為蒼生？”

“廢話，少囉嗦！”鐘鳴雙眼中的黑色粒子更加密集。

蒼生劍劇烈的抖動起來。

而當蒼生劍抖動起來的時候，整個時空裂縫都開始顫抖了起來，就像是一個有生命的存在，因為兩人的戰鬥，而瑟瑟發抖。

但是那蒼生劍的顫抖也很快停止了。

蘇山不知道做了什麼，隻是簡單的將雙手在劍身上拍了拍，那些黑色粒子頓時被彈射開去。而蘇山屈指彈在了劍身上。

“鐺！”

清脆的劍鳴聲響徹。

蒼生劍被彈開的同時，也帶著巨大的力量，直接將鐘鳴整個人都砸向了更遠方。

蘇山大笑一聲，向前再踩一步。

大自在境界，身體已不被外物牽累，心念至，身便至。甚至比合道境界的縮地成寸來得更加不講道理，也比陸陽銘以空間法則來進行移動，又少了詭異的氣息，反而是大氣磅礴，自然而然。

蘇山的道，已經走得如此之高了。

一旁觀戰的陸陽銘也是心生佩服。

要知道修道之人如同爬山，越往頂部路越少，越難行走，高處更是不勝寒。甚至有些絕人之路，就隻得攀雲而上，以浮雲為路，更是難上加難。

所以山巔之人，但凡能取得一點進步，都是需要經曆生死打磨，無數劫難的。

陸陽銘很是好奇，蘇山前輩這五千年遊走各個位麵又遭遇了一些什麼，讓他身體更加蒼老，但是氣象卻越發的圓滿。

他很好奇，如果大自在往上還能突破，又是如何的光景。

陸陽銘覺得自己太過托大了，連個合道境都沒玩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