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雲霧,遮天蔽日,將積雪城以南的世界全都覆蓋在了層層烏雲之下。
但是細看的話,會發現那些並非是真正的雲霧,而是命源。
大片大片的命源在天空之中遊動,如同黑色的海洋。
而在這些雲霧之下的天空之中,盤腿坐著一個青衫男子,青衫男子一臉漠然,雙目微閉。
所有的黑色命源都朝著他的身體彙聚而去,然後濃縮成了一顆顆黑色的粒子,那些粒子不斷滲透進入他的身體內部。
這個過程就是煉化。
隻不過到了鐘鳴這般的層次,他對命源的煉化和掌控已經是隨心所欲的程度。
可如此多的命源想要吸收和煉化,也是需要時間的。
他知道另外一邊,陸陽銘正在推演天獄。
他們兩人就像是在不同的賽道上賽跑,但是誰要是先跑到儘頭,便是這場戰爭最終的贏家。
鐘鳴對陸陽銘的計劃所知不多。
但是他對自己很了解。
在鐘鳴睜開雙眼的時候,另外兩道身影也朝著他移動過來。
一個是臉色發白如玉的中年男人,一個是渾身古銅色的漢子。隻是兩人身上並沒有什麼生機,而是源源不斷的死氣。
因為其中一人是已經死去的巫皇。
另外一人也是死去的魔君。
他們比煉製成傀儡之後,一直也代替著鐘鳴推演命源之道和天獄之道。不過後者在陸陽銘覺醒之後,就已經被他拋棄了。
可在命源之路上。鐘鳴自認為比陸陽銘走得遠太多了。
巫皇和魔君的身形不斷的消散,像是紙片人一樣,一接觸到如同火焰的黑色命源氣息,便開始不斷的潰散,化為一道道虛無縹緲的煙霧。
而後,這些煙霧就開始隨著那些命源氣息一同鑽入了鐘鳴的身體之中。
整個過程,鐘鳴隻不過用了一天的時間。
第二天的時候,鐘鳴睜開眼睛。
一身的氣息已經完全平複了下來,可他內裡卻已經擁有著難以想象的力量。天空之中遍布的那些黑雲已經消散。
一切都恢複了平靜。
但是真正的不平靜這才開始。
鐘鳴雙眼漆黑,已經完全失去了眼白,黑色粒子在其中不停的旋轉震顫著。
他伸了個懶腰,看向了北方天獄所在的方向,輕聲道,“師兄,我來了。”
說罷,鐘鳴一步踏出。
整個天空,無數的閃電密密麻麻的落下,如同將天和地連接在一起,整個世界都陷入了一片暴走的雷電之中。
天空低矮,碎裂。
大地分崩離析。
狂風,暴雨,塵土。
一切混亂,都聚集在天地之中,而鐘鳴便是這場混亂最終的源頭,也是中心。
他一步踏出。
在天獄和積雪城之間,無數個鐘鳴的身影出現又消失。
而當這些暴走的雷電和風暴到達天獄附近的時候,鐘鳴的身形也是出現在了無數降落的雷電之中。
“呼。”
在山巔站著的蘇山也是呼出一口濁氣。
一種緊張的情緒在蔓延。
鐘鳴看著蘇山,伸出一隻手,然後整片天地的雷電完全靜止,隻留下一道道的光線,從天空蔓延到地麵,看上去像是一幅畫。
合道巔峰。
隻有合道的巔峰,才能引來如此多的天劫。
可是蘇山也沒有想到,鐘鳴這麼快躋身合道巔峰,真正大圓滿。更是沒有想到,如此恐怖的天劫,不但對他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反而成為了鐘鳴的武器。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事情。
這說明鐘鳴雖然是合道巔峰,但實力遠遠不止合道巔峰,而更在合道巔峰之上。
隻因為這世界,最多也隻能達到合道巔峰而已。
不然的話……
蘇山不敢想象。
“原來神尊說這場戰爭依然未分勝負。”蘇山感歎,“原來如此。”
鐘鳴麵無表情。
天幕上方,無數的天火從那些本雷電震碎的縫隙之中傾斜下來,沿著那些閃電劈砍出來的路徑,不斷的蔓延。
火海從上空倒垂下來。
都指向鐘鳴。
然後鐘鳴隻是不耐煩似的揮了揮手。
於是所有的天火竟然也都靜止了下來,然後開始朝著他的掌心蔓延,最後竟然在鐘鳴的頭頂我聚集成了一個極其壯觀碩大的火球。
天火凝聚成的火球!
這是什麼不講道理的手段?
而且那個大得如同太陽一般的火球,竟是被鐘鳴舉在了手中,就像是拿起一個皮球一般容易。
天獄外圍。
除了陸陽銘點名的人之外,其餘的三族修士已經構築成了戰線。
然而蘇山並不打算讓這些人來送死。
“退!守好天獄便是。”蘇山嗬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