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三族修士震驚不已，急忙望向天空，可不管如何搜尋，都不見鐘鳴和蘇山的人影，甚至感知不到任何的氣息。

難道。

那兩人就這麼同歸於儘了？

但是一位是這片大陸前所未有的合道巔峰。

一位是極仙世界而來的大自在境界體修。

就算要同歸於儘，動靜也不該如此小才是。

不是他們消失了，而是兩人對拳的速度太快，身法太快，以至於肉眼根本就無法觀測到。不僅如此，兩者的氣息都已經和天劫融合在了一起，很難分辨，所以就算是神識也無法查探到。

這就導致了極其詭異的一幕。

天獄的上方。

兩人身影不見，但是拳與拳的對撞聲如同驚雷，聲聲響起。

每一次拳頭對撞在一起，那聲勢便是讓整個天地的時空都為之一滯。

不僅如此，接二連三的，空間產生的扭曲旋渦也不斷在天獄的上方出現。

一個。

兩個。

十個。

幾十個。

直到幾百個幾千個。

對於三族修士來說，不過是呼吸之間，但是天獄上方已經布滿了那些兩種力量相撞而導致的扭曲旋渦。

當所有時空的旋渦數量太多，太過密集，而被擠壓在了一起的時候，整個天空如同破碎。

即使是那些天劫的力量，在這樣混亂的時空之中，都因為扭曲而被擠壓成了虛無的存在。唯獨兩者不同的力量在一刻不停的發生碰撞。

這樣的場景，天獄下方的三族修士從未見過，甚至終其一生，也無法再見到第二次了。

雖然比不上傳說之中極仙世界的那場神戰，但是這樣層次的戰爭，也已經完全超過了他們的想象。

他們甚至無法分辨到底哪一方強，哪一方弱小。甚至無法判斷局勢該如何。

這至強者之間的戰爭，即使發生的餘威都足以讓他們頃刻之間，生死道消。

之所以他們還能在如此近距離觀看這場戰爭，那是因為天獄的存在屏蔽掉了很多力量的餘波。

不然光是那些餘波，也能將這裡夷為平地。

除了震撼之外，一些境界比較高，如同已經是紫府巔峰的修士，卻能從中得到一些鄙夷。

即使隻是在現場感受到那龐大霸道的氣息，也讓他們受益匪淺，如同醍醐灌頂。

尤其是陳淩蘇。

她在神識方麵的修煉並不強大，也不是煉氣士，所以觀星冥想術的聯合陣法她並沒有參與。

陳淩蘇也在這些三族修士之中。

比起其他人，她更能清楚的意識到蘇山前輩散發出的那些拳意究竟意味著什麼。也因此，她能憑借那些拳意淬煉自己的體魄。

這對於陳淩蘇，無疑於是一場布道。她不再關心蘇山的勝負，甚至她知道自己敬仰的這位前輩必敗無疑。

不然這破天拳法不會如此之強。

這拳法本就是向死而生的拳法。

向死而生，不一定生，但是一定會更強。

陳淩蘇壓下心中那些遺憾或者悲痛的情緒，如同要渴死的魚，不停的吸收著破天拳法之中的精髓。

“蘇山前輩竟然如此強，一定會贏的。”

“什麼邪尊，什麼鐘鳴，倒騰這麼久的合道巔峰，可依然還是過不了蘇山前輩大自在這一關啊。”

“就是，我看都用不著神尊出手。我們就能獲勝了。”

“如果飛升台真的被煉化了，我們是不是也能夠借由飛升台去往極仙世界？”

“我要跟隨神尊！”

在陳淩蘇抓緊最後的時間悟道的時候，其餘人卻已經在暢想自己也能去往極仙世界了。他們似乎認為蘇山表現出的強大戰鬥力已經足夠對付鐘鳴。

那是因為。

他們從來就不曾真正見過合道巔峰的強者，不知道合道巔峰意味著什麼。

至少對於這片大陸來說，意味著天地規則，意味著主宰。

之所以蘇山能夠暫時和鐘鳴保持勢均力敵，也僅僅是因為他的大自在身能夠跳脫三界之外，脫離五行。

自然不被鐘鳴主宰。

可這樣的情況並不會長久。

“轟！”

又是一拳。

這一拳爆發開來，那無數旋渦的中心爆發出一個更大的旋渦，然後將如同一張破布一般的天空徹底抹平。

衝擊波朝四麵八方推去。

天空變成了一張如同黑色的，光潔完整的幕布。

在這幕布之上。

一直在交戰的兩人終於現出了身形。

鐘鳴一襲青衫，一手握拳，放在小腹前，另外一隻手背負身後，眼神漠然。

而蘇山一身五色道袍飄搖不已，白發蒼蒼，一張老臉上，沒有任何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