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言習以為常，隻是平靜說道，“這些日子多謝前輩悉心照顧江源的修行了。”

“也沒什麼照顧不照顧的，本來就是個可憐孩子，我李東田最見不得誰將自己的弟子作為傀儡來對待。”李東田說道，“而且這事和你什麼關係，要謝也是陸陽銘那小子來謝我。”

上官言欲言又止。

李東田嗤笑道，“真當我不知道陸陽銘那小子到底是誰？可是我不在乎，彆想拿著那事來壓我。本就是過去的人了，何必要蹚現在這趟渾水，有何意義？”

上官言無言以對。

“沒什麼事就滾蛋，彆耽擱我釀酒。”李東田揮揮手。

上官言哭笑不得。

好歹他是這地方的主人，可在李東田麵前，卻是連個小廝都不如。

“前輩，我是來讓江源先離開一會兒的，有人來找你。”上官言說。

李東田微微皺眉。想來已經是感應到了。

“誒？這姑娘沒事來找我作甚？”李東田撇了撇嘴，“行吧，你們都下去。”

上官言於是拉著江源，一同下了山。

兩人前腳剛剛離開，一道身影便是直墜後山。

白無雙腳飄飄落到地上，沒有理會李東田，直接走向了那酒鼎，嗅了嗅其中滋味，頓時嗤之以鼻，“李東田，你這是人能喝的東西？”

李東田翻了個白眼，“白無，你管老子作甚。你不在白帝城睡你的千秋大覺，沒事出來瞎轉悠作甚？就不怕被劉玉逮著了，又來一頓廝殺，讓你又耽誤千百年修道光陰。”

“嘿嘿，剛剛去了一趟黑鐵天下，劉玉那小子比以前可厲害多了，我打不過。所以就沒打了。”白無想了想，“不過李東田，如果全力出劍，應該還是有得打的吧。”

李東田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撇嘴道，“我就一個糟老頭子，整天打打殺殺有什麼意義？我就想喝酒。你如果是來拉攏我對付劉玉的，可以走了。當然，你放心，我也絕對不會站在劉玉那邊。”

白無坐在地上，叼了一根狗尾巴草在嘴巴裡，眯眼而笑，看著天空。

“李東田，你也知道天外邪魔的事情吧。”白無問，“你就不準備做些什麼？”

李東田嗬嗬一笑，“我就納悶了，你們白帝城，尤其是你那位師父，向來都是天塌下來都不管的，當年神道崩塌，他甚至還是那位老神尊的朋友，可也沒有出手。怎麼著？反倒是到了你這裡，什麼事都要管上一管？當年出山和劉玉一戰，現如今才恢複過來吧，現在又開始擔憂天下蒼生，準備對付那天外邪魔了？”

白無神色嚴肅，“我師父是我師父，我是我。何況，也不是什麼擔憂天下蒼生，隻是覺得修道數千載，總要做些什麼。你也該知道，我們這些所謂的山上高人，實際上也是竊取了天地氣運，雖說是長生，實際上則是從老天爺那裡偷了命過來自己用。說到底，我們修道者是欠天下蒼生的，現在蒼生有難，我們是不是該有借有還？”

李東田撇嘴，“我不喜歡欠人情，但是我卻不覺得這算什麼欠人情。我的劍道是從我自己這裡來的，從老天爺那裡偷的也是我的本事，讓我還？算了吧。”

“可你行俠仗義的事情也沒少做。”白無不解。

李東田歎息道，“如果真有可能，你覺得我能不出手？可是我去九天之外看過，根本沒辦法對付。至於劉玉所謂的辦法，我也絕不會參與。真的有這世界舉世皆滅的那瞬間，我也就跟著這世界毀滅就是了。何必做些多餘的事情？”

白無突然不知道如何言語。

李東田也不說話。

隻是沉默半晌，白無掏出一壺酒扔給李東田，“驚龍酒，聽說你最喜歡喝。”

“謝了。”李東田接過酒水，卻沒有往日裡的興奮。

“要謝謝陸陽銘，這是他送給我的。”白無說。

李東田玩味一笑，“怎麼？白無老妹你該不會是後悔當年那婚約了吧。當年你隻要點頭，說不定還真成了陽明道人的道侶，那時候神道崩塌，你師父就算不出手，也隻能出手了。”

白無摸了摸鼻子，“你喜歡說這檔子事情，劉玉也喜歡提。那位公主更是對此事還耿耿於懷。可先不提我是否願意與陽明道人成為道侶，關鍵是陸陽銘是陸陽銘，陽明道人是陽明道人，他們是同一人，實際上也不是。”

“這才是你今日來的目的吧。”李東田譏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