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夜恒看著出去溜達一圈的兒子拿著一個音樂盒回來,一開始他並沒有當一回事,以為是季溪幫他買的小玩具。
但當他聽說是一個年輕的男人送的,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他對季溪說道,“這國外可不比國內,凡事小心一點。”
給他兒子送玩具,還是一個年輕的男人,醉翁之意是不是在酒身上誰能知道?
季溪卻不以為然地說道,“他也是炎夏人,應該是個搞音樂的背著吉他挺酷的樣子,之前在酒店的時候我也見過他,不是壞人。”
“是我們之前住的酒店?”顧夜恒聽完解釋反而更加在意了。
季溪點頭稱是,“嗯,可能也是到這邊旅遊的,剛才我們聊了一下,他告訴我說他叫莊羽非,不過他已經下火車了。”
旅遊,真的是旅遊嗎?顧夜恒心裡泛嘀咕,但沒有再問下去,隻當是一個巧合。
沒想到坐在顧夜恒對麵的秋果兒聽季溪說出對方叫莊羽非時,她掏出手機開始上網查這個人。
輸入莊羽非三個字,附加個關鍵詞音樂還真的出現一個詞條。
莊羽非,某音樂學校在校生,曾經寫過一首單曲被新晉歌手收錄在他的新專輯裡,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信息。
看來僅此而已。
但秋果兒不能保證網上的這個莊羽非就是季溪今天碰到的莊羽非,她決定再深入了解一下。
於是又輸入了一個關鍵詞:照片。
搜索引擎推送了一些照片,秋果兒在其中選取了一張。
“你是說這個人嗎?”秋果兒把手機裡查到的照片亮給季溪看。
季溪拿過來一看,連忙點頭,“對,就是他,網上能搜索到他的信息呀?我就說為什麼看著他好眼熟,我肯定是挑選藝人時看到過他的資料。”
她把手機裡莊羽非的照片遞給顧夜恒看。
顧夜恒看了一眼,這是一張非常年輕的臉,但是五官全藏在齊眼的頭發與誇張的飾品裡。
他相信這樣一張臉如果換了衣服,認出來的機率並不高。
他又翻了幾張,幾乎都是這樣的調調。
“就憑這些照片你能認出真人?”顧夜恒對季溪的辨認能力表示懷疑。
“反正就是眼熟。”季溪把手機從顧夜恒手上拿過來還給秋果兒。
“可能我有一雙星探的眼睛吧,這個小孩說不準真的能成為一名出色的音樂人。”
秋果兒聽季溪這麼說馬上問,“那我們顏溪要不要簽下他?”
秋果兒話音未落,簡碌就用手肘輕輕地碰了一下秋果兒。
季溪隻是說有可能,可沒說要簽約。
更何況大老板顧夜恒對其送音樂盒給小宇這件事心生芥蒂。
誰知道這是不是一個坑。
現在有些想成名的年輕人天天沒事就往製作人、經紀人經常去的地方晃蕩,就是想著有一天被星探發現。
而且國內已經有了關於季溪在這裡拍婚紗照的新聞,大學之行還上了熱搜,有人知道她的行程是十公有可能的。
這也是簡碌提醒秋果兒的原因。
秋果兒馬上接受到簡碌的示意,她馬上收了話頭,把手機往包裡一塞,笑著說道,“瞧我,現在是出來旅行說好了不談工作,我收回我的話。”
說完她站起來說是要去衛生間,然後就走開了。
莊羽非的事在整個旅途中也就成了一個小插曲。
火車很快到了目的地,因為顧夜恒提前給玫瑰莊園的達克先生打了電話,他們一行人一出車站,已是中午人的達克就站在出站口跟他們招手。
“嗨,Kevin!”
“嗨,達克叔!”顧夜恒上前跟達克熱情的相擁,然後把同行的幾個人一一介紹給對方。
達克略有些拘謹的跟季溪等人打著招呼,可能看出他是一個十分老實的M國人,一身當地打扮,可能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東方人,也有可能是擔心季溪他們聽不懂英文,他顯得很是拘謹。
季溪他們也沒有跟這位達克大叔多聊,打過招呼之後就跟著他身後去了停車場。
車,是輛運輸蔬菜瓜果的大卡。
達克把自己的線絨帽緊緊地捏在手裡,抱歉地跟顧夜恒解釋,“家裡隻有一輛車可以同時坐六個人。”
“這挺好,我兒子肯定喜歡。”顧夜恒說完拍著車身問小宇,“我們今天坐大卡車。”
“真的嗎,太好了!”小宇果然是開心的不得了,自告奮勇的要自己先上車。
可惜他人小腿短,連車門都夠不著。
逗的一行人是哈哈大笑。
最後還是顧夜恒把他抱上了車,顧夜恒照顧完兒子後又過來把季溪托上了車。
舉手投足之間儘顯一個父親與丈夫對孩子與妻子的愛意。
達克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幕臉色不知為何慢慢地暗淡下來。
半個小時後大卡車載著一行人到了玫瑰莊園。
季溪以為玫瑰莊園是一座種滿了玫瑰花的複古山莊,像《傲慢與偏見》裡達西的莊園一樣,幽靜中透著神秘。
但沒想到玫瑰莊園隻是一座葡萄園的名字。
因為是冬季的關係,葡萄園裡的葡萄滕隻有一些枯枝架在搭建的葡萄架上,一壟一壟的,從鄉間小道上往天際延伸。
跟季溪的想像完全不一樣,但也有另外一番風情。
顧夜恒繼父的房子座落在葡萄園的儘頭,非常歐式風格的建築,從種著兩排梧桐樹的小道朝裡走,經過一大片草坪就到了房子前麵。
一行人慢慢朝房子靠前,這時從房子裡奔出來一個十分壯實的中午婦女,她十分誇張地朝顧夜恒伸出雙臂,高呼著他的名字,激動之意溢於言表。
“歡迎你回來,我的Kevin少爺!”她捧著顧夜恒的臉,眼眶紅潤。
看來這位比那位達克先生善於表達情感。
顧夜恒再次把季溪跟眾人介紹給對方。
中年婦女微笑著一一跟眾人說著歡迎。
當看到小宇時她還用蹩腳的中文跟他說了一句你好呀。
接下來她蹲下身捧著小宇自言自語了一句。
這一句季溪隻聽到一個大概,意思是如果還活著也這麼可愛之類的。
季溪原本並沒在意這個婦人說的這句話,隻是婦人說完後那位達克先生連忙過來岔開話題,用比之前高出幾倍的音量詢問季溪他們累不累。
季溪,“……”連忙看向簡碌。
簡碌上前幫其回答,並表示季溪與秋果兒不會說英文。
達克先生明顯鬆了一口氣。
這讓季溪有些疑惑。
達克夫婦把眾人領進屋子裡,然後跟大家介紹樓上的房子都打掃出來了,被褥也是新換的,讓他們放心的住,晚飯到時候他們會送過來。
說完,他們就離開了。
夫婦倆走後,顧夜恒就領著大家參觀了一下房子的格局,聊了一下以前他在這裡生活的事情。
季溪聽完顧夜恒的講述這才知道顧夜恒在這個地方實際生活的時間並不長。
他十五歲跟母親雲慕錦出國,十六歲時雲慕錦再婚後他跟隨著她到了這個小鎮,然後在鎮上上完高中,上大學後就沒有再回來過。
“也就是說你在這裡隻待了兩年多時間。”
“是的,不過在這裡的兩年時間裡我過得還是很充實的,一方麵是因為我要適應這邊的高中生活,另外一方麵我還要應付這個小鎮上的壞小子。”
“他們對炎夏人並不友好。”
顧夜恒最後這句瞬間讓季溪心疼起來,看來在她為生計奔波的時候,顧夜恒在同樣的年齡也要應付很多事情。
“我聽說西部這邊的這種小鎮青年很喜歡霸淩外來者。”簡碌問顧夜恒,“所以顧總您在這裡肯定沒少打架。”
“是的,不過這幫人喜歡惡作劇,在你上學的路上挖陷阱,用爛俗的口音說中文,往你的儲物櫃裡放一些惡心的東西。”
“這幫人怎麼這麼可惡!”季溪一下子來了氣,“他們還在鎮上嗎?要不我們也去整蠱整蠱他們,用棍子挑上大糞去抹他們的大門。”
顧夜恒,“……”
簡碌,“……”
秋果兒,“……”
小宇舉起雙手,,“媽媽,我要跟你一起去!”
果然是親媳婦與親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