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語指了指其中一間病房,“他奶奶和妹妹都過來了,我不好進去,你跟他奶奶認識,可以去問問他!”
溫阮點了點頭。
她走到厲晏琛病房前,敲了下門,得到裡麵應允後,溫阮推門進去。
看到病床邊的厲老太太和厲雙兒,溫阮跟她們打了聲招呼,然後看向病床上的厲晏琛。
厲晏琛穿著病服,左腿打著石膏,肩膀纏著紗布,清俊的臉龐沒什麼血色,看上去傷得不輕。
“厲少,我有些事情想問你。”
厲晏琛看了溫阮一眼,沉默片刻後對厲老太太和厲雙兒說道,“奶奶,你和雙兒先回去。”
病房裡隻剩溫阮和厲晏琛後,厲晏琛眼神複雜的看著溫阮,雙唇緊抿,許久都沒有開口。
溫阮心裡隱隱騰起一股不太好的感覺。
不會是霍寒年出了什麼事吧?
“厲少,你是在哪裡找到我媽媽的?還有霍寒年,他人呢?”
厲晏琛歎了口氣,有些事,遲早要讓溫阮知道的。
厲晏琛將霍寒年被蘇若兮下藥,將計就計,被擄到島上的事說了出來。
“他在島上具體是怎麼發現你母親的,我不太清楚。但他為了能救你媽媽,放棄了自己逃生的機會。”
厲晏琛將霍寒年是怎麼救雲翾的過程,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溫阮。
“當時我想拿塊大石頭下去,可來不及了——”
想到9號副堡,在他眼前被炸為平地,被海水吞噬的畫麵,厲晏琛臉色又白了幾分。
聽到厲晏琛的敘述,溫阮腦海裡一陣嗡嗡作響。
垂在身側的雙手,驟然握緊攥成了拳頭。
她搖了搖頭,身子不穩地晃了晃。
不不不,厲晏琛說的都不是真的!
“他不可能出事,一定還好好活著,你們派人找了沒有?”
她被江煜綁了的那次,他能帶著她從海裡逃生,這次,他一定可以度過劫難的!
鼻尖酸澀得厲害,眼眶裡湧出一股熱脹的水霧。
“他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厲晏琛看著溫阮搖搖欲墜的樣子,喉嚨像是被隻無形的手緊緊掐住了一樣。
“已經過去了四十八小時,怕是凶多吉少。”
雖然殘酷,但厲晏琛必須讓溫阮做好心理準備。
聽到凶多吉少四個字,溫阮渾身血液變得冰涼。
指尖緊掐在掌心,似乎要將肌膚勒破。
胸口劇烈起伏,纖細的身子像是篩糠一樣顫栗,整個人宛若跌進了無邊無際的深淵,不能呼吸,不能動彈。
“不!我不信——”
溫阮撕心裂肺的喊出一句,還想說點什麼,喉嚨湧出一股腥甜,眼前一黑,直接昏死了過去。
葉傾語聽到溫阮傷心的喊聲,跑進病房,恰好看到溫阮往地上栽去的一幕。
她心臟都跳到了嗓子眼,立即上前,將溫阮扶住。
…………
溫阮睜開沉重的眼皮,映入眼斂的,是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牆壁,鼻尖飄來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太陽穴一抽一抽地疼著。
腦子裡的記憶有那麼片刻的空白,但很快,就記起發生了什麼。
她猛地從病床上坐起來。
葉傾語打完熱水過來,看到溫阮臉色發白的坐在病床上,她快步上前。
“阮阮!”
葉傾語已經從厲晏琛那裡得知發生了什麼,她同樣不可置信,驚慌不已。
她是溫阮的閨蜜,自然知道她對霍寒年的感情有多深。
雖然前段時間兩人鬨了矛盾,溫阮被霍寒年傷到,但沒有愛,以溫阮的性子,又哪能被輕易傷到呢?
溫阮緊握住葉傾語的手,唇瓣微微發顫的道,“語兒,他有消息了嗎?”
葉傾語麵色沉重的搖了搖頭,“左助理還在那邊島上尋找,霍家好像知道他出事了,派了人過去,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消息。”
溫阮緊抿住唇瓣,久久沒有說話。
葉傾語感覺到她的手指涼得好像從冰窖出來的一樣,心中湧出一股悲愴。
“阮阮,想哭就哭出來吧!”
溫阮微微仰起頭,聲音沙啞的道,“為什麼要哭呢,我相信,他一定還好好活著的!”
這一世,很多事情都與上一世不一樣了。
媽媽找到了,並且回到了她身邊。
霍寒年也不可能輕易就離開了人世的!
閉了閉眼,溫阮將所有情緒都壓進心底,清麗的小臉上帶著故作堅強的鎮定與冷靜,“我要親自過去找他。”
葉傾語點點頭,溫阮現在的心情,她能感同身受。
若是她心愛的人出了事,生死不明,她肯定也跟她一樣不能坐以待斃。
“我陪你一同過去。”
溫阮搖了搖頭,“厲少還受著傷,你在醫院照顧他,左逸在那邊,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出什麼事的。”
…………
厲晏琛得知溫阮要去找霍寒年,並沒有進行勸阻。
他給她安排了直升機過去。
溫阮去之前,給溫錦章打了電話,通知他媽媽找到了。
得知雲翾在帝都市醫院,溫錦章在電話裡沉默了許久。
久到溫阮以為他掛斷了電話,直到聽到他壓仰的低咽聲。
“爸爸,你來照顧媽媽,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我馬上飛回來。”
經過五六個小時的飛行,溫阮在島上見到了左逸。
短短幾天,左逸整個人清瘦了不少,下頜上長滿了胡茬,眼眶裡滿是紅血絲。
看到溫阮過來,左逸用力克製著情緒,將一個工具包遞給溫阮,“找了三天三夜,隻找到這個。”
“工具包是少爺藏到皮靴裡帶到島上的,裡麵有米粒大小的追跟器,我和厲少才能一路追蹤到這裡,可如今工具包找到了,少爺還是不見蹤影。”
溫阮看著茫茫大海,今天無風無浪,海麵看上去相當平靜,幾隊救搜救人員在海上進行尋找。
搜救工作已經進行了72小時,溫阮不敢往深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