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傍晚的2002房間中因未開空調有些清冷,井高喝著配生薑燒出來的熱可樂,看一眼窗外寂靜的冬夜正彌漫在天地間,高樓大廈中有幾點燈火。
人間煙火便在這普通的冬夜裡的城市夜景中展露著。
井高放下直筒玻璃杯,笑笑,沉靜的道:“趙教授,我也不是為裝逼出風頭去做的這些事的啊。”
趙教授滿頭銀發,笑著伸出手指虛點點井高,複又有些感慨。他帶著井高去見任河,算是介紹人,結果兩人現在鬨到如此地步,基本算反目成仇。
井高目前的處境,他當然是知道的。也正因為如此,他才約井高見麵,喝酒聊聊。
在井高將滴滴收購、鳳凰影視將昊天影業挖空的第三天,也就是在今天,銀河集團的反擊如洪流一般洶湧而來。
第一,鳳凰支付意欲在蓉城發展其他業務,剛被蓉城那邊拒絕。支付寶、微信的業務模式眾所周知。不僅僅是支付牌照,還有“餘額寶”、“零錢通”這樣的功能,和各種基金、保險等資本直接對接。
同時,支付寶、微信還可以某些城市中和醫院、公交、煤氣、水電、社保對接。
鳳凰支付現在就是想在蓉城發展這樣的業務。這是支付寶、微信在支付領域走出來的最好的路。鳳凰支付這是照著擼就是。
而鳳凰支付的業務擴展就是要和支付寶爭奪市場。這是阿裡最核心的商業基石。
這咋一聽像天方夜譚。但其實市麵上的支付公司零零種種有很多家。他們不僅僅是做細分業務。而在支付寶、微信兩大巨頭之中,依舊有支付公司能拿到在城市裡的公交、醫院等支付業務。
地方保護主義還是存在的。
為什麼是蓉城?原因很簡單。鳳凰支付是依賴於優步的支付做起來的。而優步最核心的四個城市就是:京城、蓉城、魔都、杭城。這四個城市一比,就知道選哪個。
第二,恒湖醫藥集團正在緊鑼密鼓研發的新藥團隊,其核心研發成員遭遇到銀河集團下屬的織女醫藥集團高薪挖牆腳。恒湖醫藥集團的研發工作基本停滯。
先期研發資金基本算是白燒了。官司當然是要大的。但是,什麼時候能完結,那是兩說的事。
第三,以趙氏集團的業務為根基發展起來的夏尚文旅剛剛稍稍恢複一些運營業務又出事。
阿裡係的網站還是不給流量,井高和馬芸談崩了。但是井高的“報複”行動讓其他網站不敢再跟風。然而,在今天下午被監管部門執法,要求停業整頓。
有消費者舉報,夏商文旅公司涉嫌虛假宣傳,惡意購物等行為。這些事有沒有呢?當然是有的。這基本算旅遊行業內的潛規則。但夏商文旅被人盯上了。
井高也沒和趙教授談困難,動用趙教授的人脈去對抗任河搞的“動作”,能不能成功兩說,首先這便得不償失。就算是趙教授將前妻廖蓉、女兒趙詩妍都托付給他照顧。但沒有誰的人情是可以無限用的。
況且在11月份的時候,趙教授幫過他不少忙。幫忙把上麵的一些聲音說給他聽。
再喝一口可樂,井高好奇的道:“趙教授,以任總這樣的性格,他的生意是怎麼做到這麼大的?”
趙教授自然知道井高嘴裡的“這樣性格”指的是什麼回事,微微沉吟,搖搖頭,輕歎道:“他老了啊!任二河在年輕時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受過他恩惠的人不少。也包括我!唉…”
這時春蘭阿姨過來叫井高和趙教授吃飯,招呼道:“你們到餐桌上聊吧。”中式風格的餐廳裡,此時已經端上幾盤炒好的菜肴,在冬夜裡香氣四溢。
坐到餐桌前,趙教授略微有點沉默,喝了兩口黃酒,繼續和井高說起任河這個人,“他當年有生意頭腦,屬於先富起來的一批人。雖然長的不怎麼樣,但是說話風趣,知識淵博,很受年輕女孩的歡迎!我呢,好個古玩字畫,鑒賞水平都是在他那裡練出來的。
但人總是會變的啊。你能想象他這個年齡和他的女人們現在見麵說了幾句話就會因為孩子的問題吵起來?你能想象,他現在的小心眼如此之盛,年輕時卻是個和善、謙虛、低調的人?
按照西方那套教育理論,那就是年輕時受的委屈,在日後必定會補償回來,就像我們的大學生在高中時刻苦學習,到大學時必定會猛玩。
但要說啊,君子有三戒,少之時,血氣未定,戒之在色;及其壯也,血氣方剛,戒之在鬥;及其老也,血氣既衰,戒之在得。他現在對有些事情太在乎。
比如:麵子,兒子。
當然,他是有資格在乎的!除開你不賣他的麵子,這些年真的很少有人違背過他的意願。”
井高無奈的一笑,吃著菜,微微沉吟著。
其實,前段時間,他對於“生意”有一個新的領悟:控股股東或者創始人在公司裡簡直就是皇帝一般的存在。而任河大概是當皇帝當久了。
在中國的曆史中,再英明的皇帝、諸侯、王,老年時都是會犯錯誤的。
他確實要引以為戒啊。
趙教授喝著小酒,問道:“小井,是非曲直自有公論。你怎麼想的?”
井高坦然的答道:“我一直在讀毛選。主席教育我們: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任總要強壓我低頭,而不是去承認他兒子犯的錯。那我隻能是奉陪到底。”
“你們倆這是都喜歡讀毛選。嗨…”趙教授略有些酒意,感慨萬千,微微的搖頭晃腦。
他和任河是多年的老朋友,而井高是他所欣賞的小輩,他和井高之間還曾有裂痕,鬨出過不愉快。但終究是因此而交情更勝一步。井高和任河鬨翻,他感慨很多。
“你小子,這話說的底氣十足。知文都還不知道你怎麼想的。行,商業上的事情我就不問了。你和任河的妹妹任佳慧到底怎麼回事?”
趙教授也是個風流人物。他問井高這樣的話,沒有絲毫的違和感。
井高一時間有些沉默。他對任佳慧到底是什麼樣的態度呢?這也是他和任河鬨翻後要麵對的問題。
“我和她現在還是清清白白,沒有私情。但是,我會照顧好她的餘生。”
按照古代的標準,井高和任佳慧不算清白。他拿槍指過任佳慧。但按照現代的標準,都沒有坦誠相對過,船都沒搖,怎麼不算清白呢?
摒除某些人的性格、情感上的因素引起的誘因,任佳慧在這件事中,在某些人眼中是引起此次鳳凰和銀河交鋒的“禍水”、根源。但是,井高並不這麼認為。
任佳慧和這事根本沒多大關係。男人的恩怨,和一個女人能有多大等的關係?他一直都是讓任佳慧置身事外。
但是,既然任河現在給他施加如此大的壓力,他反而更加不會退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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