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思月離開市一院之後,先到銀河集團的總部大樓和集團CEO華生碰頭。
稍後,就在華生的辦公室內,拿華生的幾部紅色座機,一通電話打出去,將銀河集團下屬的成員企業負責人召集來魔都開會。
在手機普及的當下,CEO們還是喜歡在辦公桌上擺幾部座機。主要是打電話很便捷。同時具有一定的保密性。
華生時年四十九歲,身材略顯清瘦,很高。清秀的臉龐中帶著剛毅。沉穩、內斂的中年帥哥。而此時,他臉上全是疲倦的神情,聲音沙啞的道:“愛麗絲,辛苦你了。”
他作為銀河集團的CEO,最近的壓力非常的大。
郭思月輕歎口氣:“我應該做的。”
當天晚上,銀河集團相關的成員企業如胡至傳媒,榮和集團,海逸集團,金城地產,銀天集團,昊天影業、京海地產等二十多家企業的老板都彙聚在銀河集團總部大樓20層的大會議室中。
任治、任湃、程鶴榮、席文斌、安小茜,吳勉、胡蘇鳴、祝奮等人圍著橢圓形會議桌而坐。小輩如吳階、華珊、任潮等人都在後排坐著旁聽與會。
所有人都在看著郭思月。現在銀河集團的局勢是“此誠危機存亡之秋”。偏偏銀河集團的領袖任河還在住院中,無法勝任高強度的腦力工作。
而集團的二把手郭思月最近出麵負責穩定局勢,眾人都希望她能帶著集團走出困境。
看到一道道殷勤的目光,郭思月心中的疲倦更甚。
1995年,巴林銀行因為下屬職員理森的操作虧損10億美元,百年老銀行因此倒閉。
2008年雷曼兄弟破產,他們當時的虧損是多少?二季度虧損39億美元。
銀河集團現在是損失掉310億的現金,折合約45億美元。局麵危急。
郭思月坐在主位中,一雙明眸環視,徐徐的開口,語氣沉重的開口,“集團目前流動資金近乎乾涸,同時麵臨著鳳凰集團在各個方向上的激烈競爭。
因此,集團決定收縮業務,儘快出售一批非核心資產,務求度過當前的難關。
預計這次業務大調整時間是兩年。擬將放棄東南亞、中東歐、非洲、南亞這個區域的業務、資產。國內一些夕陽產業、非重點業務也將出售。以確保集團的資金鏈不斷裂,並儘可能的削減債務。
鑒於當前的情況,集團在各位公司中占股10%至20%不等的股份,願意出價回購的。會後可以找我談。集團會給一個公道的回購價格。但是,我要求現金。”
會議室裡的氣氛頓時變得極其沉重。
有一個感性的老總站起來,哽咽的問道:“郭總,真要走到這一步嗎?”
銀河集團的組織架構,類似於國姿委。分為兩大類彆。一種是直屬的企業,一種是持有部分股權的企業。像海逸集團、榮和集團等就屬於第二種。
郭思月的做法是“斷臂求生”、“瘦身”,而這同時是將銀河集團的成員企業給推開。生死各自負責。
一句話:作鳥獸散!
郭思月抿抿嘴,沙啞著嗓子低聲道:“我彆無選擇!”銀河集團自顧不暇,哪裡還管得了成員企業的死活?她現在的首要目的是:回籠資金,削減債務。
會議室,不知道誰嗚嗚的哭出聲來。氣氛不僅僅是沉重,而是有些蒼涼。
會議持續的時間不長,兩個小時後就結束。郭思月站在會議室的窗前,喝著助理遞來的溫水,心緒難言。蒼茫、深沉的夜色籠罩著大地,還有奔流的黃浦江。
銀河集團的總部就在魔都浦東,那地標式的總部大樓高聳入雲,享譽海內外。
此時,被單獨留下的安小茜站在她身旁。她和郭思月是舊識,亦有舊怨。
郭思月心中有千言萬語,卻無法言說。輕聲吟誦道:“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
…
湖水粼粼。層層水浪隨風蕩漾。陽光如在水麵跳躍。周末的下午,景色極美。
這裡是崇明島,是魔都市民前來休閒、旅遊的好去處。
井高和參加中歐商學院的鳳凰集團高管們二十七人,再加上他邀請來的集團高管們,在“隨遇山莊”裡隨意的閒逛,或三三兩兩找個地方閒聊。
計有:關語佳,曹丹青,喬霜,董有為,成瑜,劉蘇眉,於嘉實,蔣梓,吳靜書、李逸風、郭靈瑜、衛晨君、柳臻、郭破軍、安知文、謝望真,沈金園,張言琪、汪瑩,韓文光,左浩、傅夜、尹翦、李偉等人。
井高之前幫王漢君在中歐商學院報名。她今天將已經在鳳凰集團裡工作的古兮兮,張漓叫上。她們倆都是在蔣梓手下的秘書組工作,她們倆的新同事陳清霜也得到邀請。
“隨遇山莊”是島中一個農家樂式的莊園,占地十幾畝,隱藏在湖光山色之中。有綠色養殖的雞鴨、有機的蔬菜等。樹林片片,小溪池塘。有農家之樂,又有現代化的便捷、享樂。
這間山莊隻是對朋友開放,運營上頗用了心思。很受都市裡的職業精英們喜歡。
午飯過後,井高在山莊裡小山坡的中式風格的長廊裡,和關語佳、喬霜、於嘉實、安知文、李偉、吳靜書、李逸風幾個舊識在一起喝著茶。
放眼看去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林,還有遠處的湖泊。真是度假休閒的好去處,令人心曠神怡啊!
於嘉實靠著欄杆,清風吹著他的襯衣,令他感覺意氣風發,心情暢快,遂道:“井哥,聽說任河那老小子在市一院裡龜縮著,沒臉見人。而且,銀河集團正在大幅收縮、甩賣。哈哈!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井高心態很放鬆,隨意的歪坐在木椅中,微笑著擺擺手,“今天不談這個。”
於嘉實嘿嘿一笑,點點頭。其實,今天就是鳳凰集團的“慶功宴”。隻是井哥沒有明說。現在,局麵和之前可是大不相同了!不僅僅是壓力全無,還要追擊。
關語佳起身給井高添茶,漂亮的美少婦,身段優美,風情無端。溫柔的道:“井哥,裴清榮那邊怎麼處理?我讓廉政合規部查一下他。”
井高伸手虛扶茶壺,表示可以了,說道:“你讓蔣梓派人去查一查。走法律程序。手機、影視這兩塊業務讓我頭疼啊!老安,趙教授的身體怎麼樣?”
安知文苦笑道:“嗨,這事真彆提。之前我爸他是為廖蓉的事裝病躲進醫院裡。結果在醫院裡住了一周,反倒還真查出問題來。現在定期去醫院檢查。”
說著,又笑道:“井總,我爸他前些天看到我給看他的三月八號的小視頻,誇你是:山寨版諸葛武侯。任總是加強版的王朗!”
井高笑道:“哈哈,趙教授這典故用的不合適啊。我和諸葛亮的嘴炮技術差遠了。我明天要去一趟市府,後天回京城。屆時,我去看看趙教授。”
趙教授這是被任河傷了心啊。王朗挺多就是投靠曹魏而已。
李逸風這段時間在魔都青浦主持“山海經半導體研究院”的修建,還是胖乎乎的模樣,笑嗬嗬的道:“井總,說起來,裴清榮能進公司,我是當時的人事經理,我也有責任。”
井高就笑,“老李,這你和沒關係。真追究起來,我,劉蘇眉,小喬都有責任。所以啊,今天也不談這個。大家眺望這裡的美景,享受閒暇時光!”
關語佳、喬霜、於嘉實、安知文、李偉、吳靜書、李逸風幾人都笑起來。
各自喝茶或賞景,四周美景入眼而來。
攜來百侶曾遊,憶往昔崢嶸歲月稠。
而後,再試問,今日之域中,是誰家之天下?
鳳凰!
…
…
周一的上午九點許,任治和華珊一起到市府大樓裡辦點事。兩人在門衛處做個登記,走進一樓大廳裡。迎麵就遇到井高帶著一個漂亮的女助理走來。
華珊拉了拉微微愣住的任治,可彆衝動。這可真是冤家路窄。無巧不成書。
任治二十四歲的年紀,穿著西裝。白白淨淨的模樣,一貫很斯文、靈秀。這會兒,眼圈有點黑,明顯帶著疲倦。再無昔日那種閒雲野鶴似的寡淡,實則內心極其驕傲的氣質。
任治目光和井高交彙,一時間百感交集。他想起和井高第一次在家裡見麵時的情況,井高謙恭的向他爸請教。
想起他送井高出去時,雲淡風輕的警告此人不要招惹他小姑,輕蔑的將其晾在門口。
想起在魔都由謝市煌協調滴滴、優步停戰合並時,井高翻臉時,伸手指著他的憤怒。
想起去年11月份時在香山會所時,井高和他父親徹底失和時的強硬。
想起被拍攝下來的小視頻中,井高衝著他父親說著紮心話時的模樣,最終將他父親罵的血壓上升,腦血管破裂,倒地。
一幕幕的畫麵在腦子裡閃過。
任治心中豈能不恨?又豈能甘心,但此時內心中又充滿著難言的無力感!他能做什麼?
任治看著走過來得井高:身材高大,和華珊一起往旁邊讓了讓。
華珊展露出一個笑容。她在三月八日還當麵嗬斥過井高。現在回想起來,真是背上要冒冷汗。
井高目光掃過任治的臉,略微停了兩秒鐘,嘴角浮起一抹很淡的笑容。或許是不屑,或許是譏諷。誰知道呢?沒說一句話,帶著成瑜從大廳的門口離開。
市府大樓外,春光明媚。一幅新的時代畫卷正在徐徐的展開。
(第三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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