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為一共有三位輪值CEO:徐直軍,郭平,胡厚昆。且各自都在董事會裡擔任著副董事長的職務,曾經分彆執掌過華為各個重大的業務部門(BG)。為華為的發展做出傑出的貢獻。
(注:華為在2018年3月才升級為輪值董事長製度。在2017年的11月初還是輪值CEO製度。前文謬誤,已經改正。)
輪值CEO的任期為六個月。現在正好是徐總在當值。按照華為的製度,他此時就是華為日常管理工作的最高負責人。井高今天的行程,第一站由他來接待是很合適的。
“井總,歡迎你來到華為。”徐直軍時年51歲,曆任華為無線產品線總裁,戰略與與Marketing總裁、產品與解決方案總裁、產品投資評審委員會主任等職務。
他這個年紀在企業的高管中來說正是最好的年齡。帶著一副眼鏡,頭發有點禿。
“徐總,非常感謝你的接待。”井高微笑著和他握手,寒暄著在辦公室裡坐下來。
井高一行一共有十幾人,並沒有人人都在這間辦公室裡,隻有安小茜、董有為等六個人。
交流采取的是問答方式。一共隻有二十分鐘,差不多一杯咖啡的時間。華為的CEO時間也非常寶貴。
這還是因為井高的身份比較特殊。一個執掌將近萬億級企業群、集團的大佬主動到訪,明麵上叫參觀,實際上相當於是來學習。這肯定是要給點待遇和規格的。
事實上,華為年年要接待大批的來參觀者和到訪者。有媒體,有供應商等等。
據說二十一世紀初的那些年,華爾街正在全球呼風喚雨的時候,高盛和摩根士丹利的高管來訪華為,遊說華為上市。結果,任總隻派了公關事務部的職員接待。
華爾街當即是勃然大怒,要知道他們去政府的待遇都比這強。回去就黑華為。頂級投行想要黑你,無非就是那幾種手段。第一,在資本市場上呼風喚雨,表示對你不看好,集體聲討,唱衰。營造一個非常差的輿論環境。
第二,評級機構給安排上。說你的XX不行,調整評級為BBB。諸如此類的。這東西對發債,特彆是在海外市場發公司債有很多大的影響。偏偏當時有很多人吃這一套。
但問題是,華為和合作夥伴一起發財賺錢,誰他媽管你一份報告或者唱衰啊!願意和華為打交道賺錢的人始終願意。不願意賺錢的,想要當傻逼被華爾街忽悠的,那你可以繼續。
這和前不久,三大評級機構:標準普爾,穆迪,惠譽調低我們的主權債務評級是一樣的。結果我們立即在港島發美元債,立即被投資者搶購一空。當即打臉三大評級機構。
要介紹華為的曆史,發展曆程,當前的戰略,這些東西都有公關關係事務的人員給井高介紹。因此一開場,井高便是直接交流他的疑惑和看法。
“徐總,我對於華為在5g標準上取得的突破非常欽佩,雖然酷派手機目前還非常的弱小,但是酷派願意支持華為的5g標準。希望華為能在專利授權費用上,給我們打個折扣。”
5g標準之爭在2016年的三次3GPP會議上已經落下帷幕。最終在2016年11月14日-18日的雷諾會議上,華為拿下了控製信道標準。
但是,整個會議的爭奪焦點,在數據信道中使用華為的標準(Polar),還是使用高通的標準(LDPC),華為落敗。最終投票的票數是55:31。
但是高通陣營裡有三星、英特爾、愛立信,全球份額非常高。最終是在數據信道的短碼中使用高通標準(LDPC)。
井高對這三次投票都非常的關注。因為,任何一個做企業的人都明白:一流的企業製定標準,二流的企業做文化,三流的企業做產品。
在這次交鋒之中,在3GPP的第二次會議中,聯想在數據信道標準中,投了華為的反對票。它希望數據信道的長碼、短碼均采取高通標準(LDPC)。這與當時所有的中國企業截然相反。
當然,有一說一,在第三次雷諾會議上投票,聯想最終是投了華為的票。但華為依舊敗北。市場份額比例差的有點大。不是以票數來論成敗。
井高不知道以後的事,但他可以預測的出來,隻要這事曝光出來,聯想的麻煩不小。
他大致懂聯想的決定。貌似聯想在LDPC領域有點技術積累。另外,華為決定進軍個人筆記本電腦領域,這是在挖聯想的根基。聯想肯定是要做出點反應的!
但是,從個人的角度,井高是一點都不想原諒聯想。這種大是大非的原則性問題麵前,首先要問問自己到底是買辦、美帝良心,還是中國人的企業?
回答了這個問題,怎麼投票,難道很難決定嗎?而且,就算是從專利費的角度而言,都要投華為啊!華為的專利費收得比高通便宜多了。
說句實話,華為並不是完美的企業。井高看了這麼些華為的資料,心裡大致有數。華為的狼性文化是非常凶狠的。就以手機業務為例,彆看現在國產手機廠商一麵倒的支持華為標準,但是如果有一天,全球手機市場疲軟,需要在國內手機市場激烈競爭,試問華為會記得這次投票的情分,而不對國內的友商們下死手嗎?
那用屁股想都知道不可能!狼是要吃肉的。
然而,聯想的問題就在這裡。為什麼人家西方的企業可以協調一致支持高通,為什麼國內的其他手機廠商能在此時一麵倒的支持華為,你聯想做不到?
做人的差距啊!
關起門來,怎麼競爭,哪怕是往死裡乾,那都是中國企業的事。肉爛在鍋裡。你給高通投票是幾個意思?
徐直軍哈哈一笑道:“井總,你這是為難我啊!華為的理念,在專利費這一塊,我們本著是少收,合作共贏的方針。我個人很願意給酷派的專利費打個折扣。不過,具體的事宜還要請你們去和我們的同事交鋒。”
井高笑起來,“交鋒這個詞用得準確啊。”他本來也是開玩笑的。這個事情是這樣理解。酷派給華為交手機專利費,從他的角度來說,隨便要個折扣,可能就是一兩千萬美金。
這筆錢相當於他的身家而言,九牛一毛。他是可以開這個玩笑。但對於企業而言,不算少了。所以,從徐直軍的角度而言,兩人第一次見麵,他未必肯答應。華為雖然是私企,但沒有控股股東。沒有人可以這樣去霍霍企業的成本。
而所謂的“交鋒”就是談判。酷派手機如果出貨量大,估計會有些優惠的。
井高笑道:“我還有個問題想要和徐總聊聊。酷派手機打算進軍代工領域,不知道華為有沒有興趣和酷派合作?”
徐直軍利落的道:“我們會派人去考察。如果酷派的代工廠能夠滿足華為的需求,我們願意擴展自己的全球供應鏈,確保手機業務的安全。”
井高笑著點點頭。
他心中其實略微有點不快。因為,徐直軍這話是套話。要知道,他和許加印、李彥紅、王石頭談合作,三言兩語就定下來。不管是一個億,還是十幾個億的生意。
不過,他壓著自己的情緒。他能理解這種股權分散的私企,集體決策的運營模式。或者,這也是華為的一種風格。
安小茜又詢問了幾個管理上的問題。二十分鐘到,雙方在友好的氛圍中握手告辭。接下來,是由華為公關和政府事務部的員工帶著他們一行去參觀華為的曆史。
也就是他們蜚聲海內外的企業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