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位於法國巴黎盆地的中央,其實在市區裡看不到阿爾匹斯山山脈,也看不到法西兩國交界的比利牛斯山脈。但夕陽殘照,黃昏的餘暉浸染著天角,一樣充滿著哀愁。
奧爾登-蓋洛普開著車從阿爾諾家族位於巴黎市區的彆墅裡出來,昔日熟悉、繁華的街景讓他感到一陣陣的恍惚。
他不禁回想起他的一生。他是法國人,自小在學校裡就名列前茅,等他高中畢業後便被法國最好的大學巴黎高等師範學院錄取。
巴黎高等師範學院成立於1793年,最早是為培養老師,現在文科、理科並行,擁有13衛諾獎得主。在人文和科學上有極強的實力。
他在畢業後,進入到庫克公司工作。在1999年年,從事葡萄酒經營的“庫克”公司被lvmh集團收購。
三年後,他得以進入阿爾諾先生的視線,並得到阿爾諾先生的重點培養,一步步進入lvmh集團的高層。
然而,他現在連續的辜負了阿爾諾先生對他的信任。
兩個跌停板。
大量的資金在股市中被消耗殆儘。
他想說的是:股市上的空頭資金太多了。而他手中的資金太少。
但是,這是辯解的理由嗎?阿爾諾先生前後調撥給他將近86億歐元。這是極大的信任。
他給阿爾諾先生帶去了難以抹去的恥辱。
奧爾登-蓋洛普價格車子停靠在塞納河旁的道路上,他則是走到河邊坐下,手腳發軟的點了一支煙,在煙霧繚繞中,他從口袋裡掏出錢包,將裡麵的家庭合照拿出來。
他今年四十五歲,有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他和妻子米歇爾擁有兩個兒子。
“再見了,米歇爾。再見了,安吉洛、喬,爸爸愛你們。”
奧爾登-蓋洛普在全家福照片上動情的親吻一口,懷揣在他靠近心口的襯衣口袋裡,身體發抖的將手裡還剩小半截的香煙丟在河邊的石頭上,他起身,一步步的走進河水裡。
岸邊稀稀拉拉的幾個行人看到這一幕,都在大聲的呼喊,“停下,喂,停下。”
在半江瑟瑟的血紅殘陽餘暉中,奧爾登-蓋洛普在河麵上消失不見。
...
鋒利公司今天在巴黎交易所敲鐘上市,雖然受lvmh集團股價跌停的影響,鋒利公司今日的股價勉強保持在發行價歐元的上方。但董事長秦子恒依舊是在居住的聖瑞吉斯酒店裡舉辦一場慶功的酒宴,或者叫派對。
酒宴裡的賓客有:兩名合夥人,一起來敲鐘的下屬,還有這次上市的保薦人,會計公司,以及包括巴黎銀行在內的債券承銷商。
還有在巴黎有頭有臉的五名華商,駐法大使館的吳參讚等人。
董事長秦子恒笑容滿麵的招呼著到來的賓客們。他今年四十八歲,年富力強,這種交際場合駕輕就熟。
不管怎麼說,主營業務為農業、生物醫藥的鋒利公司,即便是以今天收盤時的股價來計算,整體市值也達到11億歐元。他個人的身家近7億歐元。
一躍成為國內有數的富豪之一。這讓他笑得合不攏嘴,內心裡又充滿著驕傲、自豪。這是他的事業、這是他人生的巔峰
交際了一圈後,秦子恒拿著酒杯來到兒子秦曉和七八個年輕人聚攏的小圈子這裡,笑著道:“你們年輕人都在聊什麼?”
他的兒子秦曉在英國留學,就讀於劍橋大學的“人文與社會科學”專業,今年21歲。兒子讀書沒有要他操一分心,在國內讀的私立高中,畢業後拿到劍橋、伯明翰大學幾個大學的offer。
兒子是他的驕傲。
他心裡早就計劃好,等明年兒子大學畢業後,就準備讓他回國,加入鋒利公司,二十年後,他就可以放心的交班。
幾名年輕人見秦子恒到來,立即都停止交談,紛紛問好。
“秦叔叔,恭喜!”
“秦叔叔,晚上好。”
“秦伯伯好。”
“你們好!酒會上有什麼需要跟我說。”秦子恒舉起酒杯。和一幫年輕人一起喝了一杯酒,微笑著對兒子秦曉道:“小曉,招待好你的朋友們。”
“我會的,爸。”秦曉微笑著回答。他身材高大,容貌帥氣,有著二十出頭的青年的陽光、白皙。他穿著一身名牌服飾,很有點衣服架子的模樣。很惹女孩子們的注意。
秦曉並沒有讓他爸這麼轉身離去,介紹身旁的一對金童玉女道:“爸,這是我在劍橋的同學。周長樂、葉妍。我們三個是很要好的朋友。”
秦子恒微笑著點頭,和藹的和他們聊兩句。臉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是明白。周長樂是魔都裡排名前五的大富豪周明揚的長子。
他剛和歐洲華商的領袖唐進學一起閒聊時,唐進學開玩笑的道:“秦總,井總就在巴黎。你怎麼沒邀請他來參加酒宴?今天lvmh集團的股價跌停,就是他的傑作。說起來,你也算是被波及到。”
他是聽出味道來,笑著恭維道:“我和井總沒有交情。以後有機會,還要請唐總幫我介紹下。”
“好說。”
周明揚和井高交惡的消息,在整個長三角的生意場上不是什麼秘密。周明揚名聲不好,商場中的手段玩不過,用盤外招。
不過,他心裡倒沒有什麼晦氣的感覺。畢竟兒子和周長樂隻是小輩相交。
秦曉又介紹了其他同學,秦子恒一一點頭聊幾句,再在身旁的心腹下屬毛聖斌陪同下,到酒店宴會廳的陽台上透個氣。
陽台位於五樓,晚風習習,十分愜意。
兩人點了煙,毛聖斌壓低聲音,笑著道:“秦總,鳳凰集團的井總前些天在國內的輿論場上差點都要被罵成狗,沒想到他在國外挺吃香的。”
秦子恒伸出手指,笑著點了點毛聖斌一下,“那是有人在帶昭世集團的節奏...”
“那也說明他的實力不行,壓不住場子。怎麼沒見有人敢在網上帶小馬哥、百度李彥紅、京東東哥這些互聯網大佬的節奏?”
兩人正說著,就見巴黎交易所的副主席伯尼-奧古斯丁頂著一個光禿禿的腦袋走上陽台。
“奧古斯丁先生...”秦子恒很客氣的打個招呼。畢竟以後要歸人家管,他需要和此人搞好關係。
伯尼-奧古斯丁仿佛沒有聽到秦子恒的呼喊,徑直的走到陽台邊,探身往下。整個人如同自由落體,最後砸在酒店的水泥地上。
他的腦袋如同碎西瓜一樣爆裂開。
秦子恒和下屬毛聖斌完全看傻了眼,身體都跟著有點哆嗦,“這...”
實話說,他今天春風得意,對伯尼-奧古斯丁不搭理他,心裡還是有點不爽的。但沒想到伯尼-奧古斯丁竟然自殺。
“啊...”尖叫聲在略顯空寂的夜間響起來。
宴會廳這邊的賓客也迅速的被驚動。
十幾分鐘後,隨著警察的到來,酒會這裡才恢複平靜。秦子恒做為主人,在吳參讚、華商領袖唐進學的陪同下,就在酒店五樓的大堂裡對一位警長做了說明,免除他的麻煩。
等警長離開後,秦子恒忍不住問道:“吳參讚,唐總,伯尼-奧古斯丁為什麼要跳樓?”
唐進學六十多歲,穿著唐裝,精神矍鑠。孫女唐文馨陪伴著他。
他微笑著道:“秦總,我說一個傳言啊,真假你自己判斷。伯尼-奧古斯丁私下管理的基金重倉了lvmh集團,而lvmh集團連續兩天跌停,讓他損失極其的慘重。”
秦子恒和下屬毛聖斌對視一眼,都有一種冷汗要下來的感覺。
不久前,他倆在陽台上說的什麼屁話?
作為巴黎交易所的副主席,伯尼-奧古斯丁是他需要巴結的大人物。而這樣的大人物的生死,操控在井高的手中。
他們到底有什麼資格,或者說心裡膨脹到何種程度,才會覺得“井總不行”?
秦子恒心裡忽而有個明悟,隨著巴黎這邊局勢的進一步明朗,國內那些跳得高、帶節奏的人恐怕是要有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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