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兮兮在柏悅酒店裡一晚上睡的並不踏實,第二天早早的就醒來。套房裡的窗簾拉著,沒有一縷陽光透進來,門廳處一盞昏黃的燈光亮著。
聽著身旁母親季舒雅的呼吸聲,古兮兮翻身去拿床頭櫃上的手機,亮屏後發現時間是早上6:40分,顯示有一條微信消息。
她用指紋解開鎖,是井哥發給她消息:兮兮,我先睡了。危機大致解除,但還需要保持警惕,防止狗急跳牆。你在酒店吃了早飯,給軍子打個電話,由她派車去接你回來。
“兮兮,你怎麼這麼早就醒了?再睡會吧!”季舒雅被女兒的手機光給刺到,迷迷糊糊的勸說道。
古兮兮答應下來,又睡了一個回籠覺,等吃了早飯,和媽媽一起坐車回到羅坦街12號的彆墅中,時間已經是上午九點許。
迎麵一個職員微笑著打著招呼,“古助理,你回來啦?”又對季舒雅道:“阿姨,你好!”
這實在是太好認。季舒雅和古兮兮母女倆的容貌有八分相似,即便古兮兮不介紹,一樣會認出來。
“哦,你好。”古兮兮打個招呼,看到一樓的客廳中坐著幾個法國人,其中一人便是小皮諾,還有他的黑人心腹戴維-劉易斯。
顯然,小皮諾是在等著井哥起床。什麼時候,井哥有這樣的威望了?昨晚的慶功酒宴,才隻是慶祝井哥被巴黎的大富豪們接納。
古兮兮滿心疑竇的帶著母親到二樓的客廳裡,“媽,你在這裡稍坐。我上去看一下。”輕手輕腳的走上三樓。
三樓裡靜悄悄的,小婉姐、清霜的臥室門都關著,這說明她們各自都在休息。而主臥的門遮掩著,她推開門進去便聽到井高的呼吸聲。
古兮兮情不自禁的走上前,看著井高清廋的臉龐,心裡便有千言萬語湧起來。坐在床沿邊,手指輕輕的撫著他的頸脖,喉結,下巴,嘴唇,鼻梁,再輕輕的舒展他的眉頭,想要將他的臉龐銘刻到靈魂裡,永世不忘。
她昨天晚上接到井哥的電話得知他被人槍擊,內心裡湧動的擔憂是害怕再也見不到他。
又怎麼能忘記在複旦大學裡的初見。那時,她還隻是一個大二的學生。
又怎麼能忘記在“鳳凰號”遊艇上看到那滿夜空裡的璀璨煙花!她就依偎在他的懷裡。
又怎麼能忘記今年的春天在蘇州遊玩時的情景,古城裡小橋流水,江南煙雨,粉牆黑瓦,而她和他行走在其中,那是風與雨的纏綿。
井高睡得比較很淺,感覺到有人坐在他的身旁,掙紮了兩下,徐徐的醒來,然後便看到古兮兮那張精致無暇,絕美動人的容顏,很自然的伸手撫著她的臉蛋,喊道:“兮兮。”
古兮兮展顏一笑,俯身去抱著井高,臉蛋貼著他的臉龐,柔聲道:“井哥,我昨晚一晚都沒睡好,都在擔心你。井哥,我走了之後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聽著她一連串的話語,井高微微一笑,讓她調整一下位置,抱著她,說起昨晚的事情來。
空氣裡有一種緊張後的閒適、寂靜、悠閒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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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井高接近上午11點才起來,先去二樓和古兮兮的媽媽季舒雅簡單的打了個招呼,“阿姨,你有什麼需要給他們說一聲就行。”
季舒雅再見井高,有點尷尬。她昨天鬨得有點過。按照老古的說法,給井高難堪,麵臨的報複會是很慘的!國內還真沒幾個人敢乾、能乾這種事。
同時,她也感覺到井高在麵對她時有點尷尬,估計是她問什麼時候和兮兮結婚的事,便道:“你先去忙吧。我這裡沒事。”
井高微笑著點點頭,再到一樓和小皮諾見麵,會談。
董有為“招待”的阿爾諾的心腹安德烈-格裡芬和亞瑟-拉加代爾已經離開。他們並沒有和小皮諾照麵。董有為熬了一夜,也去休息。
古兮兮作為助理參與這次會麵。外加翻譯景書峰。
會談的地點是一樓東側一間通透的房間裡。下屬的職員泡茶進來,井高伸手邀請道:“小皮諾先生,請喝茶。”
小皮諾微笑著道:“井先生,看樣子你已經從昨晚的變故中恢複過來啊!我帶來我昨天承諾給你的交代,修複我們的友誼。”
井高表情平靜的做個手勢。
他其實心情挺好的。第一,他剛才在樓上和兮兮一起呆了快兩個小時。就擁抱著一起說話,時間過的飛快。第二,他從貝爾納-阿爾諾、亞瑟-拉加代爾兩方那裡收獲很多。
不過,他昨天打電話和小皮諾“鬨翻”,即便心情非常好,他也不能假以辭色。
小皮諾咳嗽一聲,說道:“井先生,我已經查明,昨晚準備槍殺你的幕後主使是國土融合與地方聯絡事務部部長路易-弗勞德。”
井高不動聲色的點點頭,“我知道。”
小皮諾乾笑一聲,也不奇怪井高會知道這個名字,再道:“井先生,我已經谘詢過我的朋友吉姆-羅斯柴爾德,想要進入法國的金融行業,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羅斯柴爾德家族是老牌的銀行家。我們三方可以發起組建一家銀行,由我來任銀行董事會主席。股權上羅斯柴爾德家族占30%,我占60%,你占10%。
但是,我們倆在簽訂一份具備法律效力的補充協議,我將50%的股權和收益轉讓給你。銀行董事會主席這個職位,等你物色到合適的人選我就讓賢。”
井高不置可否的笑笑,拿起茶杯喝茶。
小皮諾頓時心裡就有底,說道:“井先生,昨晚的事情非常抱歉,為補償你的損失,我打算送你兩個禮物。開雲集團收購了德國運動品牌彪馬,我可以以市場價格轉讓5%的彪馬股份給你。讓你在彪馬集團中占有一個董事席位。另外,這是康妮簽署的一些協議的原本,我將她贈送給你。”
說著,做個手勢。
戴維-劉易斯便從手邊的公文包裡裡拿出一個文件夾,走到井高麵前彎腰,雙手遞給井高。
井高並沒有翻看所謂的“協議”,裡麵大致是啥,他心裡有數,直接遞給古兮兮,說道:“
小皮諾先生,新銀行的股份比例大致以你說的為準,最終的股權架構還需要調整一下。我隻打算在明麵上占2%的股份。哦,銀行的名字取了嗎?”
這家改頭換麵的新銀行未來還會取得投行的資質,將以法國銀行的麵孔縱橫歐洲股市,乃至於美股。他在裡麵的占股比例越低越好。
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要放棄控製權。他將會采取日係財團的辦法將他的影響力滲透到這家銀行中,控製住這家銀行。
小皮諾笑起來,略帶點恭維的道:“這當然要井先生你來確定。”
井高就笑,“那我好好琢磨一個好名字。我會儘快安排出售LVMH集團的股票給你的事宜。”說著,站起來,“小皮諾先生,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
井高剛送走小皮諾一行準備去二樓吃午飯時,接到法國華商領袖唐進學打來的電話,“井先生,中午好啊。沒打擾你吧?”
井高轉身往樓上走,隨口敷衍道:“哦,唐先生,你好。沒有,沒有。有什麼事情嗎?”
他還在發愁等會見到古兮兮的母親季舒雅怎麼聊天。另外,他考慮下午要去一趟大使館道謝。昨天多虧了吳大使、吳參讚。
還有,他得思考他、他的團隊接下來何處何從。他有一種模糊的感覺,在和小皮諾見過麵,他應該考慮在巴黎消失一段時間。
就是徹底的低調下來,讓後續的懲戒一一落實,而不要讓人聯想到他身上。
唐進學笑嗬嗬的道:“井先生,你威震歐洲,成為我們華人的驕傲。不知道最近有沒有時間來我家裡吃頓飯?”
井高心裡笑了下。昨晚小皮諾搞慶功酒宴,這位唐先生不來。反倒是一個叫做楚雲飛的法國華商出現在他麵前。這裡麵的意思是很明顯的。
這老家夥八成是見識過法國資本家的狠辣,覺得他有可能熬不過去昨晚,便沒來為他慶賀。現在,眼見著他沒事,局勢穩定。倒是上杆子爬過來了。
“不好意思,唐先生。我最近有點事情。改天吧!”井高乾淨利落的拒絕掉,走進餐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