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6章死對頭居然是我的網戀對象(62)
剛剛洗過的葡萄儘數滾落,散在地麵上。
“誰他媽讓你動我的東西?!”少年左手攥緊森白,眼底泛著逼人的紅,淩厲的暴怒在深邃眸中翻滾著,極具壓迫感和攻擊性,厲聲吐字,每一個字像是從刀刃上擦過,“誰給你的臉?”
璟微沒想到楚緒的反應竟然會這麼大,一時間被嚇懵了,臉都白了,臉上的笑意維持不住。
“隻是幾本書……你實在是喜歡,阿姨給你重新買回來。”
“你以為你算什麼,我嫌臟!”楚緒冷笑,眼角眉梢誰皆是刺眼的譏諷,眼中沉沉的冰冷厭惡毫不掩飾的砸在璟微身上,他輕飄飄的笑,每一句話都像是刀子,狠狠紮在人心上:“就算你登堂入室,也永遠不過是個插足的第三者,不惡心嗎?”
“你——”璟微氣的身體都在發抖,“你怎麼能這麼說話?!這種話都是誰教你的!我是第三者?!你應該好好問問你爸,他是不是自願的!”
“有區彆嗎。”楚緒咬牙,壓抑著從胸膛深處席卷的空白暴怒,一字一頓的從唇齒間擠出來,“書在哪。”
“都說了扔了!”璟微也惱,拔高了音量:“早就扔外麵的垃圾桶裡了!”
楚緒沒有任何心思再在這裡和璟微做無意義的爭執,他所有思緒幾乎陷入空白中,少年人的怒意總是毀天滅地誓不罷休,幾乎將心臟撕碎,他轉身往外跑去,身形僵冷,步子倉促又踉蹌。
在一腳踹開門的那瞬間,楚緒迎麵撞上了剛剛從外麵回來的少年。
那人撐著一把深色的傘,眉目清雋,襯衫雪白,氣息還沾染著外麵的涼意。
楚緒這一次卻看也沒看他一眼,眼底紅的逼人,連傘都沒拿,衝了出去。
少年眼睫毛也沒有顫動了一下,站在玄關處,漠然瞥了一眼客廳中的一幕,眼眸漆黑冰冷,在沉默無聲的與女人對視了瞬間後,染白麵無表情的往外走去。
“你去哪?!”
身後是女人尖銳的質問。
染白不曾理會。
大雨下的猛烈,幾乎將人淋的透濕,即使是撐了傘也阻止不了那侵入骨髓的涼意。
冷風如刀子般刮在人的骨子裡。
染白遙遙在遠處的時候,看著那個向來驕矜成性,什麼事都不上心的小少爺一腳重重踹翻了垃圾桶,不顧任何潔癖的翻找著什麼,一個又一個的找,可是那幾個垃圾桶大概是剛剛被人清理過,隻有少數的垃圾。
那人踉蹌半跪在地麵上,背脊繃成了好看的弓,在細微的發顫,雨水沒有任何遮擋的重重砸在他身上,很快濕透了衣裳,顯出難以言喻的狼狽。
她漠然看楚緒紅了眼眶,失魂落魄。
雨水落在臉上,也落在了心上,正如忽如其來的海嘯,無人知曉。
楚緒半跪在那,怔怔看著眼前的狼藉,雨水模糊了他的視線,忽如其來的悲哀夾雜著沒有去向的茫然幾乎將他淹沒,無法呼吸。
恍惚間,
一把傘,
向他傾斜。
遮住了大雨。
楚緒察覺到什麼,睫毛顫了一下,他麵無表情的側眸,緩緩看到了身側的人。
染白半跪在他身旁,一手給他撐著傘,半邊肩膀暴露在了雨中,眉目如畫,容色平靜。
兩人在雨中對視。
楚緒眼中麻木空洞的沒有任何溫度,那刺骨的厭惡甚至是憎恨如同這一場大雨砸在少年身上,其中的冰封三尺非一日之寒,跨越了數年的冰冷,重重映入染白眼中。
“砰——!”的一聲。
雨傘被人推開,打翻落在了地麵上,濺起四分五裂的水花,映著破碎的天空。
“滾。”而楚緒在近乎粗暴的掀開那把給他撐著的傘後,收回了目光,看也沒看染白,吐出的字幾乎是擦過刀尖,尾端因為極致的憤怒而細微發顫,透著壓抑冷繃的厭惡,聲音沙啞,傷人刺骨。
染白聽著那一個字,眉頭也沒動一下,清冷矜貴的半跪在楚緒身側,無波無瀾的開口,聲音融著這雨夜的寒意:“你在這裡淋著雨,把自己弄的那麼狼狽,有用嗎。”
“我讓你滾!”楚緒驟然攥住少年的衣領,重重把人摔在旁邊,雨水四濺,惹了兩人一身,手指力道用的狠,森冷又發抖,看向他的時候眼底赤紅,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尖銳抵觸,眼中的冷厭比任何時候都要濃鬱的驚人。
猝不及防被這麼一摔,她身形踉蹌了瞬間,可神色卻始終平靜,睫眼波沒有動過一下,雨水打落在他身上,沿著側臉線條滑落,白襯衫濕了,顯出冷漠的淩厲感來。
胃部翻湧著的疼痛劇烈,染白卻連睫毛也沒顫一下,垂眸看了一眼那隻修長泛白的手,然後伸手握住,五指收攏,凝視著楚緒,嗓音淡漠低沉:“你現在的憤怒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璟白。”楚緒盯著他,忽地笑了,愈發顯得某種諷刺的嘲,他笑的連肩膀都在細微發顫,聲音啞到極致,一字一頓,同這一場大雨砸在心上:“你以為你是誰?”
“你拿什麼管我?”楚緒眼底侵染著冰冷的笑,輕飄飄的彎唇,言語很輕:“就憑你媽給人當了幾年情婦是嗎。”
他用最鋒利的言語,最尖銳的刀,生生紮在對方心上。
不留任何餘地。
雨水無聲滴落在染白眼中,瞳眸黑的毫無雜質,冷脆的像是打上了一層薄薄的玻璃,深邃又死寂。
她一句話也沒說,如冷眼旁觀般的聽著楚緒一句句刺骨的話。
楚緒最煩的就是這一副無波無瀾的模樣,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中,有一種憤怒的無力感,在對上對方冷淡眸光的時候這種感覺變得極為強烈。
他胸腔中翻滾著惡心到極致的感覺,眼前魔怔般的全都是幾年前的那兩個人在靈堂外相擁的模樣。
那一天,
雨也下的這麼大。
如出一轍。
刺骨的冰冷一寸寸滲透在楚緒骨子裡,鑽入骨縫,疼到麻木。
恍惚間,他像是又回到了那一天。
夜很深,雨一直在下,少年穿著一身白色孝服,站在靈堂外,沉默無聲的看著他們從擁抱到接吻,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動情,從開始到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