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閒棋覺得自己的大腦宕機了。
自從認識敖夜後，電腦死機的頻率就格外的高。
他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遊戲程序，運行起來極其繁瑣複雜，一百七的CPU根本就處理不過來。
小孩子在燙了傷了或者被蚊蟲叮咬了，父母長輩說不疼不疼吹一吹就好了......她一個二十七歲的大齡姐姐還被人使了這麼一手，實在是讓人......羞赧難當。
更何況是對著她的嘴巴吹氣......
魚閒棋俏臉微揚，麵對著敖夜「啊」的張開著自己的櫻桃小嘴。而敖夜的身體前傾，對著她的嘴巴輕輕的吹了口氣。
敖夜嘴巴裡麵的氣體進入魚閒棋的口腔，然後融合在一起產生讓人目眩神迷的化學效應。
即便是從來不曾經曆過情事的魚閒棋，也覺得這一幕實在是太過曖昧親密。
等到她的大腦反應過來，確定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後，瞬間霞飛雙頰，雙眼圓睜，滿臉不可思議的看向敖夜。
這個家夥......他怎麼敢對自己做這樣的事情？
自己可是他的老師......
“你乾嘛這麼看著我？”敖夜看到魚閒棋那幅仿若見鬼一樣的表情，辯解說道：“我又沒口臭......你知道龍涎香嗎？”
“知道。”魚閒棋點了點頭，稍微思索，機器人一樣的大腦便已經搜索到自己想要的資料，出聲說道：“龍涎香的實質是抹香鯨科動物腸內分泌物的乾燥品，有的抹香鯨會把它吐出來，有的則會從腸道排出體外，僅有少部分抹香鯨將其留在體內。排入海中的龍涎香起初為淺黑色，在海水的作用下，漸漸地變為灰色、淺灰色，最後成為白色。因此，也稱龍腹香，在西方又被稱為「灰琥珀」，是一種呈陰灰色或黑色的固態臘狀可燃物質，具有獨特的甘甜土質香味。”
“那是抹香鯨吃了沾有龍族口水的食物，所以才有「龍涎香」之說。真正的龍涎香指的就是龍族的口水。”敖夜糾正她的錯誤認知。
“第一，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龍？這個問題我們在飛機上就已經辯論過，看來我們誰也說服不了誰。第二，抹香鯨又怎麼可能吃上龍族的口水？”
“因為淼淼喝多了，往海裡吐了一些食物......”
“史書記載，世界上最早發現龍涎香的國家是中國，在遙遠的中國漢代，漁民在海裡撈到一些灰白色清香四溢的蠟狀漂流物，這就是經過多年自然變性的成品龍涎香。你妹妹現在才幾歲？”
“......”
敖夜不想再在這個問題上麵糾纏，問道：“那你有沒有覺得......現在嘴巴特彆香甜？”
魚閒棋仔細感受一番，當真發現口腔裡麵有一股難以形容的香氣。清新、馨甜，就像是剛剛用極品的香水漱過口一般。
“是有一些感覺......挺好的。”
“舌頭是不是也不疼了？”
“不疼了。”魚閒棋說道。她剛才吃的太急，舌頭確實被狠狠地燙了一下。可是，被敖夜吹了一口氣之後，確實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了。
“這股氣味會一直存在，晚上還能夠讓你睡個好覺。”敖夜一臉驕傲的說道。你以為龍族為何那麼能睡？因為他們被自己的口水給迷暈了。
“那就太好了。我還在倒時差，最近幾天都沒有睡好......”魚閒棋敷衍的附和，心想，我信你才怪呢。你隨意的吹了一口氣，就能一直存在著？等到冷麵一吃，奶茶一喝，怕是嘴巴裡隻有香精和奶精的味道了。
“失眠啊。”敖夜微微皺眉。
魚閒棋是他非常看重的女人，是要為他找到宇宙弦的核心人物，她要是睡眠不好的話，那就會影響工作狀態。工作狀態不好就會影響到最終的成果展示和任務完成時間......
沒有比讓魚閒棋睡一個好覺更重要的事情了。
“張嘴。”敖夜說道。
“......”
魚閒棋瞪大眼睛看向敖夜，甚至身體還情不自禁的往後退了一些，一臉警惕的盯著敖夜，問道：“你要乾什麼?”
剛才是猝不及防下被他吐了一口「龍氣」，現在已經有了前車之鑒，人也在絕對的清醒狀態之下，怎麼能任由一個學生對自己做這樣的事情？
“我要幫你治療失眠，讓你每天都能夠睡個好覺。”敖夜表情認真嚴肅的解釋說道。一口龍氣最多隻能保證她今天晚上睡個好覺，多吐幾口龍氣的話就可以幫她調整生物鐘治療失眠了。
“不用不用......”魚閒棋連連擺手，說道：“我買了褪黑素。實在睡不著吃點兒褪黑素就成了。”
“褪黑素沒有我這個健康有效。”
“真的不用了。”魚閒棋還是拒絕，說道：“我已經好的差不多了，想必今天晚上就能夠睡個好覺。”
敖夜輕輕歎息，知道自己勉強不得，說道：“那好吧。如果你實在睡不著覺就給我打一通電話。”
“給你打電話？”
“是的，我隨時都能出現在你身邊。”
“......”
魚閒棋死也不會打這通電話。
先不說他的話一點兒可信度沒有，他是神仙啊還是鬼魂啊，能夠隨時出現在自己身邊？再說，他要是隨時能夠出現在自己身邊，那可是比失眠更可怕的事情......
奶茶送了過來，敖夜說道：“你喝一口試試。很甜的。”
魚閒棋端起奶茶喝了一口，一股甜膩的奶昔味湧入口腔，讓她有些不太適應。
“不好喝嗎？”敖夜問道。
“習慣了喝咖啡，喝這個的時候會感覺偏甜了些......”
敖夜便伸出手來，在魚閒棋的奶茶杯上麵「捏」了一下，仿佛把什麼東西給提取出來了，然後說道：“你再試試。”
魚閒棋再次喝了一口，滿臉驚訝的看向敖夜，說道：“確實沒有剛才那麼甜了......你做了什麼？”
“我把糖分提取出來一些。”敖夜說道。
魚閒棋笑著搖頭，說道：“可能是我的心理作用......不過真的好喝了很多。”
敖夜正埋頭吃麵的時候，眼角餘光發現不遠處的餛飩攤前坐著兩張熟悉的臉。
於是，他便站了起來，對魚閒棋說道：“看到兩個熟人，我去打聲招呼......”
“好的。”魚閒棋點頭答應。
餛飩攤前，菜根正把辣椒油往自己碗裡傾倒。
“餛飩就酒，越喝越有。”菜根看著碗裡紅紅火火的一大片，又抓了一大把香菜沫丟進去，滿臉幸福的模樣，說道：“一顆餛飩一杯酒，今天晚上咱們倆好好享受享受。”
“七師兄，你不是每天晚上都在享受嗎？”趙正麵無表情的坐在對麵，這個七師兄的吃貨本質他已經一覽無餘。如果說之前對這些雲夢山內門弟子還有一些仰慕、崇敬和畏懼的話，現在......嗬嗬。
“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每一顆餛飩都有不同的味道，每一隻小龍蝦.......哎呀，要是再來一份麻辣蝦尾就更好了。每一隻龍蝦，都值得我們為它的無私奉獻乾上一杯。”
“可能它們也不想奉獻吧。”趙正說道。
“你不懂。”菜根先用勺子喝了一大口餛飩湯，美滋滋的說道：“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子非蝦，安知蝦之樂？”
“我不是蝦，我也知道它們不願意被人斬成兩段剝肉吃進肚子裡。”趙正沒好氣的說道。
菜根抬頭看了趙正一眼，說道：“你有怨氣。”
“七師兄，你下山也好幾天了，咱們得抓緊時間把事兒給辦了。你整天這麼吃吃喝喝的......咱們的任務什麼時候才能夠完成啊？到時候，要是師兄師姐們怪罪下來，你當然沒事兒，我可得接受懲罰。”
“你看看這是哪裡？”
“夜市。”
“你再看看這是哪裡的夜市？”
“鏡海大學旁邊的夜市。”
“知道我為何選擇在這裡吃宵夜了嗎？”
“難道不是......學校門口的宵夜又便宜又好吃？”
菜根神情有些尷尬，說道：“是有這方麵的原因......但是，主要還是咱們能夠近距離的接近目標人物，每時每刻都有可能接受到重要訊息。知已知彼，才能夠百戰不殆。隻要咱們找到他的破綻，一擊必殺。讓他毫無還手之力。”
“你是在說我嗎？”敖夜走到菜根身邊坐下，出聲問道。
菜根大驚失色，剛剛塞進嘴裡的餛飩都掉進了碗裡，連忙朝著四周打量過一番，這才放下心來，說道：“在我們周圍至少有五百個鏡海大學的學生，數千人普通食客......你不會是想要在這裡殺我吧？”
“我為什麼要殺你？”敖夜反問說道。
“我這麼討厭，你不想殺我？”菜根奇怪的問道。
敖夜點了點頭，說道：“是想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