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使用手機，李默看的時間稍微長了些，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快一點鐘了，遂趕緊把手機裝進了褲兜裡躺下。

而對麵的汪小菲早在一個多小時之前就已經睡了，女孩子不同於他這大老爺們兒，美美的一個覺好過一大堆化妝品。

當然這句話並不是他說的，是王尚瑞給彆人吹噓的時候李默無意間聽到的，雖然不知道對不對，但感覺上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白天訓練了一天，晚上又是乘車又是趕火車的，早就困了，剛躺下沒多久就睡實了。

睡夢裡，李默已經快到家門口了，胖嬸兒喜鳳在賣場裡忙著什麼，因為不是周末，所以兩個妹妹並不在家，隻有母親一個人院子裡曬著一些搗鼓什麼的，兩年多不見，母親的背也更駝了。

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李默夢見母親做的洋芋糊糊麵快熟了的時候，忽然感到有人在推他......

“李默，醒醒！”意識恢複了一些，這下李默聽清楚了，是汪小菲的聲音。

“怎麼了？”看了眼窗外，透過窗簾，外麵依然黑乎乎一片，耳邊除了火車鐵軌的咯噔聲之外都是熟睡的夢囈。

“我看到你說的那兩個抱孩子的人了！”汪小菲湊近了李默得耳朵。

“在哪裡？”一聽說這個，李默瞬間清醒。

“那邊！”汪小菲指了指車廂後麵。

“稍等下！”李默飛快的拉上外套，然後從床鋪上爬下來。

“跟在我的後麵！”李默作勢就要把汪小菲拉到身後。

畢竟，汪小菲隻是一名護士，並沒有接受過正兒八經的格鬥技能訓練，雖然他也並不能確定會不會有危險，但出於本能……

“你知道地方嗎？”汪小菲白了眼李默，然後拍掉李默的手，徑直往前走去。

跟在汪小菲的後麵，兩個人足足穿過了兩節車廂……

李默抬頭看了看，這裡已經到了軟臥區域了，沒想到這兩人還挺會享受的嘛！

靠近中間車廂的位置的過道裡，有兩個人坐在過道的椅子上打盹。

“哇哇……”還沒有走到中間，李默就聽到了孩子斷斷續續的啼哭聲。

沒錯，應該是這裡了！

李默指了指前麵，示意汪小菲讓開一些。

包廂的門虛掩著，並沒有完全關上，李默湊近看了下，並沒有發現之前抱著孩子的那個女人，隻有那個黝黑男人在裡麵，孩子躺在另一邊的床上，騎著紙尿褲，小腿兒亂蹬著......

一切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任何問題，但當李默看向黝黑男子的時候，微微愣了下。

男子正在給孩子衝奶，但讓李默驚訝的是，奶粉並不是從奶粉袋子裡麵倒出來的，而是從一個街邊裝包子的那種塑料袋裡麵，而更讓李默意料之外的是，黝黑男子拿出了一片類似於鈣片一樣的藥片用手碾碎了，然後倒進了奶瓶裡，並隨手將包裝袋扔進了桌子下麵的垃圾桶裡。

黝黑男子將“鈣片”倒進了奶瓶搖了搖，而此時，不知道是餓的久了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孩子哭鬨的更凶了。

“哇哇......”

“這賊婆娘......”黝黑男子並沒有意料之中的去抱孩子，而是任由孩子在床上哭的聲嘶力竭的。

罵罵咧咧了一句，黝黑男子看了眼孩子，然後又用包裡拿出一枚“鈣片”，然後弄碎了又倒進了奶瓶。

“彆哭了小祖宗，財神爺，我這就去給你這個短命鬼衝奶......”說著，黝黑男子拉過被子把孩子蓋住，然後向門口走來。

李默的反應速度何其之快，眼看情況不對，隨手拉開隔壁的門一閃身就進去了。

這個包廂裡麵靜悄悄的，裡麵的四個人鼾聲震天，並沒有被隔壁孩子的哭鬨聲給吵醒。

“哐當......”隔壁的門被拉開了，黝黑男子嘟囔了一句什麼，然後往右側去了。

開水每兩節車廂一個，因為往後麵走要經過乘務的值班室，所以黝黑男子拿著奶瓶直接走向了前麵那個飲水機。

眼看著黝黑男子拉著脫鞋往前走了，這樣的機會如果李默都把握不住的話，那他這幾年的偵察兵也就白乾了。

一閃身，李默就進了包廂，手往垃圾桶裡一摸，就摸到了幾個硬質塑料袋子。

三唑侖！

塑料袋上麵的字李默認識，但就是不知道這東西是乾嘛用的。

既然不認識，外麵不是還有一個學醫的嗎，汪小菲肯定知道，所以李默順手將袋子塞進了口袋。

“啊啊......”似乎生怕吵醒了外麵的人，難得的是孩子在李默進來之後啼哭聲見笑了一些，估麼了一下時間，黝黑男子應該沒有這麼快回來，李默拉開被子看了一下孩子。

“我去......”剛一碰到孩子的紙尿褲，李默就感覺到沉沉的，顯然這個紙尿褲早就到了他的飽和值。

而孩子旁邊的床上還有兩個用過的紙尿褲晾著，其中一個中間還沾了一些黃色的分泌物。

“禽獸！”李默將紙尿褲拉下來一些，立刻，孩子鮮紅的屁股就露了出來，可能是因為長時間被尿液浸泡，孩子的屁股有一些地方已經嚴重潰爛了。

難怪孩子這一路上啼哭個不停，感情是誰得了這樣的褥瘡也一定會疼痛難忍的。

更何況這孩子看上去隻有幾個月大小......

見蓋被子重新拉好，李默探出腦袋看了一眼，然後飛快的離開了。

“吃的還TMD多......”剛走了沒多久，李默就聽到黝黑男子嘟囔著回來了，然後傳來了關門聲。

“怎麼樣？”看到李默出來，汪小菲探出腦袋看了一眼。

“噓......”李默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然後指了指廁所。

透過廁所門口的玻璃，能夠很清楚的看到裡麵有人，而從影子的形體來看，應該是個女人。

“有蔫兒在呢......行......早上六點鐘東湖廣場......”李默將頭悄悄的靠近了衛生間，斷斷續續的就聽到了這些話，聽聲音是女人在打電話。

“走......”李默拉著汪小菲的手，指了指另一個方向。

本來他就覺得黝黑男子和女人有些蹊蹺，現在看來事情似乎真的有些不同尋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