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不騙騙我呢，那怕是隨口說句謊話也好啊！”雷諾並沒有再看李默一眼，而是盯著天花板。
“騙了你，我的良心會不安！”
“今天之所以來，就是想來看看你，隻與你心裡藏著多少秘密，其實與我無關，我畢竟隻是一個大頭兵，實在不行了，就回老家去種地，守著老婆孩子熱炕頭，也不至於餓死，但是......”
“看到昔日的戰友受了這樣的傷，我們兄弟幾個合計了一下，就想在你還記得我的時候，來送送你......”李默說出這些話，連自己都佩服不已。
奧斯卡欠我一座影帝啊！
“謝謝......謝謝你這麼誠懇！”雷諾點了點頭，眨巴眨巴眼睛，就算是跟李默道了謝。
“保重！”點了點頭。
說完，李默直接打開了重症監護室的門。
“我可以告訴你他們想要知道的東西，但是......”就在這時，身後的雷諾說這一句話，仿佛用儘了全身的力氣。
“但是什麼？”李默回過頭。
“把我的骨灰埋葬在婆羅浮屠的外麵，讓我可以一直陪伴著它！”雷諾的視線慢慢的下移，然後終於落到了那個婆羅浮屠上麵。
“好！”李默想了想，直接點了點頭。
雖然雷諾的身份很不光彩，但是，送他的骨灰回他的家鄉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的，畢竟，身死恩怨了，一死百了，所有的恩怨情仇也該放下了。
但真的這樣嗎？
彆人或許會，但雷諾絕對不可能，一來，他的身上背負了太多的血海深仇，二來，他手裡掌握著那麼多的秘密，一旦被有些人知道他死在中國，可能立刻就會有人趕往中國尋找最後接觸山雀的人，哪怕他們明知道山雀不可能跟任何人透露一丁點兒消息。
......
一個多小時後，李默向雷諾告了彆，轉身出了病房。
至於龍龍和駱放，早在雷諾跟李默的口口頭協議達成的時候，就被李默送出去了。
並不是他不相信龍龍和駱放，可以同患難的兄弟戰友，之所以這樣做，隻是為了將他們置身事外。
雷諾是個聰明人，他知道李默這樣做的用意，所以也不點破，任由龍龍和駱放離開了病房。
“看得出來，你是想一個人扛下所有！”雷諾看著李默，艱難的擠出一絲笑容。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呢！”李默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拉過一張椅子在雷諾的床邊坐下。
“他們兩個能有你這樣的戰友兄弟，是他們的福氣！”雷諾笑了笑，看得出來，這一刻，他的心情很不錯。
“是我把他們兩個拉進來的，要是不能把他們送上岸，我的良心會過不去的！”李默苦笑著搖了搖頭，如果可以，誰願意這樣做呢？
“這是他們的運氣......”雷諾的眼睛裡煥發出一絲絲光亮，然後慢慢的轉過頭，盯著屋頂的天花板......
......
“哐當！”
駱放和龍龍就守在門口，兩個人都耷拉著腦袋，並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又一次拋棄了我們兩個！”看到李默出來，龍龍隨口就是這麼一句。
“拋棄，怎麼會呢！”李默顯然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過多的糾纏，他必須得儘快趕回去，將雷諾跟他講的那些東西趁著還沒有忘記趕緊找東西記下來......
......
“哐當......”看著李默出了病房，雷諾突然咧開嘴笑了，但這笑容，卻有些滲人，冷的發慌。
“也該離開了！”輕輕呢喃了一句，隻見雷諾的下頜骨突然輕輕蠕動了數下，然後，一股奇異的芬芳突然從嘴裡綻放出來，即使是在這病房裡，也能從他緊閉的嘴裡聞到一股淡淡的芳香......
這是多年前他為自己準備的，乾他們這一行，遲早有一天會用得上，他知道，這一天一定會來，但是卻沒有料到會來的這麼快。
“嘀嘀嘀......”李默還沒有走出走出過道，就聽見身後的病房裡傳來了一陣尖銳的鳴叫聲，然後，之前的那個護士和李長秋還有另外一名頭發有些許白的醫生也一起跑向了那間病房......
......
後麵的事情，已經不是他該操心的了，此刻，他已經到了醫院附近的一間院落裡，抬頭看了眼門牌號，李默沒有絲毫的猶豫，一把推開門進去。
身後的駱放和龍龍似乎也早已經習慣了，也沒有多說什麼，緊跟在李默的身後進去。
院子裡麵靜悄悄的，如果不是院子裡那些青苔上麵留下的被踩踏過的痕跡，他都要以為這是一間沒人住的老房子呢。
“首長！”推開最角落的房間，李默一眼就看到了市局的郭凱郭局長。
此刻，他眼巴巴的望著李默幾人，那神情，讓人有些期盼......
“快......”
在龍龍和駱放錯愕的目光中，李默從上衣口袋裡翻出一個紐扣大小的東西，然後交到了郭凱的手上。
“竊聽器！”龍龍微微愣了一下。
他們兩個跟李默差不多一直在一起，卻從來沒有見過郭局長給他這東西。
乖乖......
“首長，山卻已經交代了，但是，他也已經自殺了！”李默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哀樂。
如果這種勝利一定要用這種方式來換取的話，他寧願這個世界沒有勝利。
但，山雀是個惡貫滿盈的家夥，那麼這一切，就另當彆論了。
“我看到了，他是服毒自儘的！”郭凱點了點頭，顯得有些無奈。
“我知道你想要說什麼，放心吧，半個小時之後，他們就已經不屬於這家醫院了！”郭凱知道李默在擔心什麼，這樣一個在全世界都威名赫赫的雇傭兵最終交代到了這裡，這消息要是傳出去，可能明天他們醫院負責搶救山雀的醫生護士，連同一起抓捕他的警察們，甚至連同李默和駱放等人都會被人盯上。
畢竟，山雀掌握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那無以計數的絕密資料先拋開不說，單單掌握在他手裡的金錢就足以讓世界任何一個稍微有些背景的人垂涎，就更不要說為了得到它們的不擇手段了。
“還有刑警隊的那些人！”雖然易行等人還不錯，至少乾刑警也很有兩把刷子。
“他們半小時前已經被總部的人接走了，或許，這是他們的機遇也說不定！”郭凱笑著拍了拍李默的肩膀。
“但願吧！”李默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