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燕部自進入戰場之後,就沒有任何消息了!”這個消息頓時讓郭嘉如同遭受雷霆一擊一樣,暈頭轉腦,整個人最後一口氣都仿佛被抽調了一樣,臉色蒼白的難看。
“噗!”
郭嘉最後終究還是忍不住,一口血吐出來了。
他的精氣神仿佛都被抽調出來了。
整個人如同的行屍走肉一樣,一點精神都沒有了,連眼神之中的光芒,都仿佛如同那燃燒殆儘的蠟燭一樣,失去了火焰。
“祭酒大人!”
眾將連忙上來的扶著郭嘉。
“天亡大漢也!“
郭嘉無語長歎,一聲的仰天而吼,把自己最後的不甘心給叫喊出來了。
大局推進,任何一枚棋子,都很重要。
可他偏偏忽視了不止一枚。
管亥。
張燕。
皆為魏軍的主將,特彆是宛城的一戰之後,魏軍不管是頂層還是中層將領都損失慘重,所以提拔了不少的青年大將。
管亥自此崛起,而張燕率部投誠,麾下的黑山軍更是精銳之一。
可他都忽視了一點。
這兩個都是黃巾餘孽。
所謂黃巾餘孽,那都是當年黃巾起義的殘部,走到今天,本不該有太多的影響力的,可牧氏本黃巾出身,大賢良師一脈終究還是有些香火情的。
這很容易就會受到動搖的。
管亥叛變,已是證實,現在唯一希望是張燕沒有叛變,如果張燕部還能作戰,那麼他們還有點希望,如若張燕部反水,那麼此戰必敗。
“找!”
郭嘉竭斯底裡的叫喊著:“把張燕找出來,另外傳我軍令,各部的收攏戰陣,迅速撤出當前戰場,往長子城集中,快……”
……………………
郭嘉的反應不可為不快,但是明軍確實早有布局,有心算無心,已經把郭嘉所有的退路,都已經攔腰斬斷了。
馬定山往北,三十餘裡。
張燕部駐紮之地。
這時候的主營之中,卻劍拔弩張起來了,內外圍著一層層的人,兵器都已經拔出來了。
“你們想要做什麼?”
張燕眸子不怒而威,一掃而過,看著一個個的渠帥:“是不是想要反了啊?”
突變來的太快了。
即使他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沒想到,會在這時候發生叛亂,而且動亂的還是自己最為信任的不下,和自己出神入死十幾年的兄弟。
“渠帥,我們沒想要反你,隻是希望你不要帶著黑山兒郎去為了彆人賣命而已!”一個大漢站出來,目光看著張燕,冷冷的眸子有一抹陰森的光芒。
“我說今日他們怎如此大膽,敢公然反某家,原來是你,楊鳳於毒死了之後,也隻有你白繞,才有這等影響力,能讓這些渠帥都背叛某家!”
張燕的目光有一抹殺意的,頂著眼前的大漢。
這是白繞。
也是的黑山渠帥的一員。
但是他沒有楊鳳於毒這般的名聲響亮,可在黑山軍之中,他也的確是數一數二的威名,殺出來的英雄好漢。
即使在太平道,他也是有護法地位的長老。
所以張燕對他很器重的。
可沒想到白繞今天會站出來反他,這的確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讓他有些進退艱難。
“我說過了,我不會反渠帥的,但是今天,渠帥這兵出不來這大營!”白繞固執的說道。
“某倒是想要看看,你白繞有多大的本事,能讓我張某人出不來兵!”
張燕自負的說道:“黑山兒郎,不是你的兵!”
“那也不是你的!”
白繞反駁。
“來人!”
張燕冷喝一聲。
然後回應他的隻有一片寂寥,他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周圍的將士,最後目光落在的杜長的身上:“杜長,你也背叛某家了!”
這是他最相信的謀士。
“沒有!”
杜長搖搖頭:“隻是我認為白渠帥做的對!”
“為什麼?”
張燕有些竭斯地裡的叫問。
“渠帥要我的命,我無話可說,但是渠帥今天不能出兵,咱們黑山兒郎,死的太多了,不能繼續死在這戰場上了!”
杜長平靜的說道。
“你以為某家不敢嗎!”張燕拔出長劍。
“好熱鬨啊!”
一個突兀般的聲音響起來了。
眾人抬頭,隻看到一個身披戰甲,威武冷厲的大漢走進來了,他們都看著如此大漢,有些陌生,有有些熟悉。
“是管亥護法?”
“當年神衛大將管亥?”
“聖女身邊的神衛大將!”
有人認出來的管亥的身影。
“這麼多年沒見了,褚飛燕,沒想到你也能落得一個眾叛親離的局麵吧!”管亥的身上散發出濃濃的血腥味,他是曆經一場大戰,才來到這裡的。
他玩味的眼神,讓張燕有些難受。
他和管亥不陌生。
不過過去的事情,他們好像不願意提起,即使大家都投靠了魏軍,也很少見麵,見麵也當不認識的樣子。
褚飛燕,一個好久好久的名字了。
“管亥,你不應該在南邊戰場的嗎,你怎麼在這裡?”張燕幽沉的問,心中有一抹不安的情緒在蕩然起來了。
“打過來了!”
管亥淡淡的說道:“剛剛把曹仁給乾掉了,他部下主力也被我擊潰了!”
“你……”
張燕瞪大眼睛。
“我不同你!”
管亥嘴角微微的揚起一抹冷笑:“某至死,認的也是大賢良師,是聖女!”
“原來這麼多年,你都是牧氏的走狗!”張燕咬牙切齒。
張寧本該死的。
他當年心軟了。
可他也不認為張寧還有卷土重來的機會,可偏偏讓張寧遇上了牧景,這些年隨著牧景縱橫天下,他寢食難安。
總會想著有一天,牧景會帶著張寧,回到黑山上,找他算賬。
他願意走出黑山,願意投誠曹操,未嘗沒有希望通過這樣,而讓自己把那該死的恐懼感給消滅掉了。
“隨便你怎麼說!”管亥施施然的說道:“現在你就兩選擇,要麼束手就擒,要麼我斬了你!”
“管渠帥,你說過,不傷我家渠帥的!”
杜長看著管亥。
“杜長,現在的局勢,是黑山軍必須要投誠,不然吊在中間的黑山軍,最後有什麼結果,你比我更清楚!”
管亥斜睨了一眼杜長:“我可以不計較過往,連聖女都說了,前塵往事可以抹掉,但是大戰關頭,誰敢壞事,那就會被秋後算賬,黑山軍不是不動就行,而是必須要動起來了,你們才能在戰後,讓更多的人活下來了,明白嗎!”
然後他看著張燕,到:“我當初答應你,是說他若束手就縛,那麼我可以不傷他,可他如今要反抗,難道我能讓他壞事情!”
張燕麵容鐵青。
他的拳頭握緊,渾身的氣息繃緊了,仿佛隨時都要爆發出來。
“你看,我可不放心他!”管亥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道:“如果他執意要反抗,殺掉才是最好的選擇,對嗎!”
“渠帥,求你了,為了黑山,也為了我們這麼多兒郎能活下來,你莫要讓吾等難做!”白繞和杜長也知道,管亥的話沒錯,他們隻能讓張燕暫時性的失去反抗的力量。
“請渠帥束手就縛!”
眾將跪膝而下,齊聲而言。
“你們?”
張燕看著有些蒼涼的笑了起來了:“這就是因果報應嗎,當初我讓你們在我和張寧之間選一次,你們選擇我,張寧總盤清理,最後倉皇逃命,如今卻輪到吾也!”
“吾等絕不讓渠帥受到半點傷害,但今日為黑山兒郎,為無數百姓,我們隻能冒犯了!”白繞低喝一聲:“來人,捆上!”
“不必了!”
張燕有些心若死灰了,他也是一個剛性的人,看著管亥,冷冷的說道:“今日你技高一籌,某倒是睜大眼睛,看看你未來能走到哪裡,你不是想要讓吾不能抵抗嗎,我也知道你信不過我,可我不會讓我的兄弟難做!”
轟!
他渾身剛勁爆出來。
逆行奇經八脈,一身武藝,夏練三伏,冬練三秋,點點滴滴積累下來的內勁罡力,在一瞬間崩潰,付之而流水。
這就是自廢武功。
“夠狠!”
管亥目光有些深沉的看著張燕:“當年聖女輸給你,不是沒有道理的,他們寧可不顧大賢良師,也相信你,果然是有眼光啊!”
“成王敗寇,生死隨你!”張燕麵色蒼白,仿佛一點血色都沒有,看著管亥,淡淡的說道:“現在,你可以報仇的!”
“你知道,我不敢殺你的!”
管亥搖搖頭。
張燕在黑山軍的威望太高了,如今關頭,他豈敢動張燕,他還需要黑山軍加上他的徐州主力,擊潰魏軍最後的陣型。
這樣首功才算是到手了。
“白繞,杜長,你們立刻集合兵力,聯合我部,向東進擊,我要擊垮徐晃部,徹底的結束這一戰,隻要打贏了,功勞到手,日後黑山之罪,全數可以免去……”
管亥道:“這是聖女通過張火傳來的話,你們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我相信你們應該相信聖女,彆人都想要吧黑山屠戮殆儘,但是聖女始終是的太平道的聖女,也是黃巾軍的少主,她敢說,就敢保住你們,但是前提是,你們得自己爭氣!”
“明白!”
杜長和白繞點點頭,立刻整頓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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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足半日,消息傳來。
“徐晃部被擊潰,徐晃力竭而被俘虜?”這消息如同驚天動地,讓郭嘉最後一點精神支柱都撐不住了,整個人一口氣過不來,暈厥了過去。
“祭酒大人暈厥過去了!”
“怎麼辦?”
眾將頓時慌亂起來了。
大夫用了小半個時辰,才讓郭嘉清醒過來。
“大勢已去!”、
郭嘉醒過來之後,幽幽的說道:“立刻傳我軍令,各部留下斷後兵力,火速撤出來,不要向東了,向北,不要去長子城,一直往北……”
他的話說完,又暈厥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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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時候的明軍,卻在做最後的圍剿。
“哈哈哈!”
張遼聽到徐晃部被擊潰之後,大笑了起來了:“此局已成,他們再難有翻身之機會了,傳我軍令,各部自由圍剿,俘虜不殺,反抗者,格殺勿論,清繳戰場!”
“是!”
眾將頓時迅速的動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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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之後,魏軍最後的主力,呂布夏侯淵等人率領,意圖往北,從背麵太原撤出戰場,卻被戲誌才奇兵突出,堵死在了長子城北郊。
然後張遼親率主力圍剿。
魏軍全軍覆沒。
………………
這個消息傳回來,不需要半日的時間,著實讓牧景略有些意外啊。
“好漂亮的一戰!”
牧景翻閱傳回來的戰場記錄,不由自主的感慨的說道。
他能打贏曹操,憑借的是新式武器,先是火炮轟,然後就是燧發槍的首秀,超時代的武器,閉著眼睛都把他們乾死了。
這不算什麼。
可正麵戰場上,張遼和戲誌才的兵力相對而言是不足的,即使有王牌在手,可很難說就能把握得住,而且即使牧景都不敢說絕對相信管亥。
怎麼用管亥,是一個很大的技巧。
最重要的一點,張遼和戲誌才能擊潰魏軍,已經是非常好的一個結果了,但是這一戰,卻大獲全勝,幾乎把二十幾萬魏軍弄得全軍覆沒。
這可不是簡單能做到的。
“張遼上將軍的指揮,戲誌才參政的出謀劃策,他們兩個搭配起來,果然是無往不利啊!”徐庶也有幾分感歎,更是羨慕。
這兩人都是戰場上不一樣的奇才,關鍵他們能搭配起來了,一個謀士和一個主將,想要完美無瑕的配合,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畢竟每個人都有主將的主觀意識,而且越是有能力的人,越容易固執自己才是對的,配合不好,就容易發生內鬥。
“不管如何,他們這一戰,打的好,也為朕解決了最後的麻煩!”
牧景吐出了一口渾濁之氣,他雙手背負,看著藍天白雲,仿佛這天地之間的空氣,都變得舒服的多了,他幽幽的說道:“戰爭,總算是要結束了……”
他們已經打的很多年很多年的戰爭了。
這一場場的戰爭,已讓他精疲力儘了。
到了今天,他才有膽氣說一句,他要結束這天下的動亂,要結束這幾十年來的殘酷而無情的戰爭了……
“是啊!”
徐庶也回應,他的目光變得很複雜,曾經他也不相信牧景,可他如今卻慶幸,當年追隨了牧景:“戰爭,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