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新官上任跳蕩營(1 / 1)

盛唐陌刀王 夜懷空 1311 字 1個月前

婢女們總算都離開了,正堂裡隻剩下李嗣業、枚兒和李十二娘,用餐氣氛也顯得安靜起來。

十二娘的筷著停頓在空中,趴在案幾上凝視著對麵的李嗣業。

他剛一抬起頭,看到了十二娘的目光,臉上霎時有些發燙,咬著筷子說:“十二娘,吃飯啊,你看我乾嘛,看我能看飽嗎?”

她低下頭來,手指在桌子上劃著圈圈,輕聲道:“看是看不飽,但是看不見你,肚子裡就感覺空空的,心裡也空空的。”

一旁的李枚兒瞪大了眼睛,尷尬的想笑卻不知該如何笑,感覺身上的雞皮疙瘩直往下掉,隻好雙手抱住了碗把臉埋進去,悄悄地扭到了旁邊。

李嗣業噎了一下,才乾咳了兩聲說道:“吃飯的時候,你彆老撩我。咳咳,今天在家裡聚餐,其實是想說件正事兒,跳蕩營不在城中,而在城外白馬河畔,所以,日後恐不常在家中。”

“你不在家裡住?”李枚兒抱著碗撅起了嘴巴:“既然你不在家中,我住在這龜茲城,跟住在長安有什麼區彆。”

李嗣業敲著案幾鄭重聲明:“是不常在家中,我每隔三五天還是要回來的。我不在家的時候,你,還有,十二娘要維持好這個家。也彆總在家裡悶著,這龜茲城裡可去的地方還是很多的,也多和鄰裡走動走動。”

十二娘欣喜地抬起頭,肯定地點點頭:“郎君請放心,我一定把家和枚兒照顧好。”

李嗣業無奈地歎了口氣,不知該搖頭還是該點頭,他捏著筷著思索半晌,突然開口問道:“十二娘,你有名字嗎?”

“名字?”十二娘愣了一下,道:“十二娘,不就是我的名字嗎?”

“十二娘啊,這隻是小名。”

十二娘含著筷頭想了一下,立刻回答道:“小時候師父常叫我阿若。”

“李若?行,以後就叫你李若。”李嗣業拍拍肚子站起來,對枚兒和十二娘說道:“枚兒,李若,我先回房去了,你們慢慢吃。”

十二娘望著李嗣業的背影,撒氣似的用筷子重重戳著碗底:“李若,李若的好生份,就不能叫人家阿若嗎?”

李枚兒又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笑著朝十二娘探過身子來,低聲嘀咕著問道:“十二娘,你想和阿兄成親嗎?是不是拜堂成親以後,才能有孩子?如果拜不了堂,是不是就不會有孩子?”

十二娘的臉上突然泛起紅暈,支吾了片刻,才又搖搖頭道:“這種事情你彆問我,問你阿兄去。”

她說罷便放下筷著,站起身快步跑回了自己的房間,李枚兒驚異地望著十二娘的背影,發現實在是搞不懂她,該羞臊的時候不羞臊,不該羞臊的時候反而羞臊了。

……

第二日清晨,李嗣業身披烏錘甲騎著黑馬前往白馬河畔,龜茲跳蕩營駐紮在河畔的一座土堡左右。整個軍營沿著河邊環繞著土堡築起了圍牆,兵營大門和圍牆四角都有砍伐樹木搭建而成的警戒瞭望塔。

他騎著馬接近了瞭望塔的警戒範圍,塔上的兵卒也發現了馬上的將軍,連忙呼告值守兵卒抬開拒馬,打開營門,又著人連忙去呼喚三位校尉。

李嗣業在營門口下馬,牽著黑胖邁步走進去,土堡裡已經跑出三名披甲的軍官,從他們奔跑時身上甲胄的鬆垮程度看,這是臨時緊急披上去的,其中一人邊跑邊將手中的兜鍪戴到了頭上,另一人還在係肩甲上的綁帶。

三人氣息未定跑到李嗣業麵前,低頭躬身叉手道:“卑職仇欒、劉龍、趙從芳拜見李將軍!”

李嗣業手中握著馬鞭,在三人麵前來回踱步,故意沉默片刻,將氣氛烘托起來,才開口道:“抬起頭來。”

三人叉著手緩緩抬頭,仇欒滿臉絡腮如黑鬃,根根似豪豬的刺般堅挺,劉龍臉色棕紅,高鼻深目,確實是突厥人的相貌特征,置於趙從芳,他早就見過了。

“今天先加一條營規。”他抬起馬鞭指著警戒塔說道:“從今以後,但凡有陌生麵孔接近營寨,不管他騎什麼馬,披什麼甲,掛什麼披風,一律通報姓名報知上官。如若不從,五十步外警告,三十步內射殺。”

“喏!”

李嗣業抬步朝營內走去,三人緊跟在身後。他目光從成排的版築房子掃過,看見沿著營地巡邏的兵卒隊列,營中的方方麵麵,每個地方都無死角,軍士們行走坐臥均有章法,看起來他的前任帶兵方麵確實是不差的。

他從撥換城帶來的親兵,以及田珍、段秀實等人均駐紮在土堡坡頭上的營房內,占據著營地的製高點。此刻他們都列隊站在道旁,等待著李嗣業上任。

李嗣業麵無表情目光冷峻從他們臉上掃過,並未有對誰表現出格外的親厚,隻是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往土堡中走去。

他從撥換城帶來的兵卒們從精神風貌來看,遠勝龜茲跳蕩營兵丁,這就足以讓他信心滿滿了。

押官的大帳設在土堡內,是一個可住宿的內間和外廳,外廳正中央的牆上畫著玄豹圖,前方設案幾。台下兩旁鋪著氈席,會議時可供軍官們就坐。

李嗣業在案幾前坐下,伸手對三人說道:“你們也就坐吧。”

他們叉手謝過李嗣業,按照之前的排位,分彆坐在了兩旁。

“今日再定第二條營規,每個月軍中兵卒進行比武,隊正以下皆可參加,決出勝負名次,共分馬戰,步戰,騎射,步射四項,然後以綜合評分定出前三甲,可獲得優厚錢財獎賞,至於獎賞多少,稍後再定。”

“每月營中各隊、各旅、各團要進行對抗演練,成績墊底的隊、旅、團長官,月俸扣除二成,獎給排名前二甲的隊、旅、團。”

他說完之後,雙手按在案幾上低下頭來,目光盯著下方三位校尉問道:“對於我的這個新營規,你們可有異議?”

三人低著頭麵麵相覷,臉上神色各異,經過片刻靜默之後,才抬頭叉手道:“啟稟將軍,並無異議。”

“既然無異議,各位就下去把新營規布置傳達,告知團中每一個人,從這個月開始,本將便要檢驗你們有多大能耐。”

他們從氈毯上站起,朝李嗣業躬身行禮:“我等告退。”

三人走出土堡外,流露出了各自的情緒,趙從芳憂慮地對仇欒和劉龍說道:“你們兩位說說看,新官上任三把火倒還可以,可這火也燒的太旺了。他讓兵卒們比武都還能接受,可讓我們也帶著兵對練,還要扣掉輸掉的人兩成的俸錢,這不是逼著我們之間相互拚命嗎,刀劍本就無眼,很容易傷掉性命的。”

仇欒雙手拽著下巴上的鬃毛點點頭:“說的也是,不過本人倒是不懼,我們三個團,無論怎麼拉出來練,老子都不會墊底。”

仇校尉哈哈大笑了兩聲,徑自朝坡下走去,把目瞪口呆的趙從芳甩在了身後。

他連忙又問劉龍:“劉校尉,你說該怎麼辦,我們不會真的拿著刀槍硬碰硬地對練罷,若是這樣,兄弟們豈不是多有損傷?”

劉龍淡漠地看著前方,或許是在想事情,突然開口說道:“怕傷著,可以用木刀木槍,弩箭也可以去掉箭頭。本人雖不讚成,但也不反對。”

他說完也徑直離去,留下一臉懵圈的趙從芳,挺著肚子思慮良久,才轉身望著土堡內喃喃說道:“你說你不計較,這不還是整我嗎,想出這麼一個辦法,我該如何才能應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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