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七章 戰爭的騙術(1 / 1)

盛唐陌刀王 夜懷空 1215 字 1個月前

李嗣業再次雙手合掌召喚,頓毗伽又一次心驚肉跳,這李嗣業今天耍的花樣太多了,誰知道接下來掀開氈帳簾幕,從外麵進來的是什麼東西?

五六個牙兵從帳外抬進來一大一小箱子,大箱子能夠裝得住人,小箱子也能裝進去人頭。

“打開!”

他們打開箱鎖,先掀開大箱子,裡麵擺放著一匹匹各色綢緞,全是上等的文熟細綿綢。小箱子一打開,金光耀眼滿室生輝,裡麵全是一枚枚的薩珊金幣,隨著箱蓋掀起嘩啦啦流瀉在地上,金子的聲音清脆悅耳。

頓毗伽呼吸加重無法淡定,連寧遠國王都睜大了眼睛。

“最高檔的絲綢和最昂貴的黃金,這樣的禮物我準備了兩份,一份送給你頓毗伽葉護,另一份送給你寧遠王。我們漢人講究一個禮尚往來,我送給你們禮物,也需要你們的回報。”

兩人連忙從席位上站起來,對李嗣業躬身叉手道:“我等願誓死追隨安西軍,追隨李大夫。”

李嗣業揮手讓牙兵們合上箱蓋,命他們退了出去。

李大夫目光炯炯地問他:“頓毗伽葉護,如果大食齊亞德將軍再派使者來找你,你將如何做?”

頓葉護咬牙揮動手掌比做刀鋒狀:“當然是把他們殺掉,將他們的人頭獻給李大夫您。”

“不可,要答應他們。”

“答應他們?”頓毗伽有些搞不明白了。

“我們要將計就計,讓他們以為勝券在握,這樣他們才會大肆調兵。你甚至可以給他們創造一點偽勝利,以換取我們最終的勝利。此事還需要從長計議,你隨時與我聯絡。”

“明了。”頓毗伽莊重地行了一個抱胸禮。

李嗣業坐回到案幾後麵困倦地打了個哈欠,抬手對兩人說道:“現在天色已晚,夜路不好走,寧遠王和葉護就留在我軍營中休息一夜。明日回去之後按部就班實施我們的戰略,至於兩位可敦和摩羅特勤……”

頓毗伽忙不迭地主動說道:“我願意把長子留在大夫的中軍大營中,跟著大夫學習用兵之道。”

”你就這麼不待見你的大兒子嗎?“

“當然不是,不管是長子還是次子,都是我的兒子。”眼見這樣無法讓李嗣業放心,他索性心中下了狠心說道:“我的可敦也可以留下來,等到打退了大食人,我再來接她們回去。”

李嗣業探詢似的問道:“你舍得把她們放在我這兒?”

“沒啥舍不得的,他們在李大夫這兒能吃美味佳肴,也能欣賞樂舞絲竹之聲,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留在這裡夜夜笙歌。”

“哈哈,你既然喜歡,等我們大獲全勝之日,這幾個樂師,還有這幾個跳舞的胡姬,我全送給你。”

……

頓毗伽帶著隨從返回了葛邏祿部族所在地,獨留下摩羅特勤和兩位可敦在安西軍營中享福。最初兩天他們不知道自己已身為人質,依舊喝酒吃肉欣賞樂舞。但享樂過後總有惦念歸途的時候,也終於要掙脫幸福的牢籠,想踏上回家的路。

“放我們出去!我們要見葉護!”

守在氈帳門外的兵卒哼笑道:“你們的葉護早就拋下你們回去了,消停點兒,留在這裡享福吧。”

兩位可敦甩著發辮滿臉驚怒地叫嚷:“你們這些狗奴,放我們回去,我們不想留在這裡!”

他們見唐軍無動於衷,開始在帳中胡亂地砸東西,企圖用這種方式引起唐軍更高階層的注意。

燕小四掀開氈帳走了進來,摩羅特勤見到他,憤懣地責罵道:“你這個婊砸養的騙子,把我們騙到這裡來是何居心,老子定要與你勢不兩立!”

“怎麼是我騙你們?”燕小四吃驚地反問道:“我說讓你們來赴宴,又沒說讓你們什麼時候回去。我沒有美酒好肉招待嗎?我沒有給你送上美人兒歌舞嗎?吃過喝過玩過之後就想拍拍屁股走人,怎麼就沒想過我們待你這麼好是為什麼呢?就沒有想過要報答嗎?”

他低頭看了看如豬圈一般滿地的狼藉,拱手笑著說道:“現在就該你們報答的時候了,不需要你們赴湯蹈火,你們暫時留在這裡就是最好的報答。最好彆鬨,鬨僵了對你們都沒有好處。你們有這個空閒鬨,倒不如期盼葛邏祿能助唐軍打個打勝仗,這樣你們也能更快的回去。”

燕小四說完這番話,對守在門外的牙兵下令道:“把摩羅特勤和可敦給我招待好了,要什麼就上什麼,他們要是跑了,我拿你們試問。”

眾牙兵慌忙低頭稱喏,燕小四在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中揚長而去。

……

駐紮在撒馬爾罕的第一支大食軍隊早在一月份就進駐到怛羅斯城,作為試探性的前鋒部隊。他們進城後立刻加固城防,並派出斥候到處刺探唐軍的動靜。

李嗣業早有這方麵的應對,他的智囊戴望早已組織出幾夥商人,專門在怛羅斯城附近散播假消息,以混淆敵軍的視聽。

五月六日,攜帶著李嗣業發出求和信的商隊出發了,他們經過十幾日的跋涉後,來到了怛羅斯城中。這時率領城中大食軍的是一個叫拉蘇爾的波斯籍將領,在呼羅珊的軍隊體係中是個無足輕重的人物。

商隊的首領來到了軍營,在大食人刀槍林立的威視下戰戰兢兢進入到拉蘇爾將軍的臨時府邸中。

拉蘇爾身穿白袍,為了表示他的黑衣身份,隻在手臂上挽了一塊黑布,他靠坐在胡床上,眯起深陷的三角眼威視著商隊首領。

這商隊首領是粟特族人,精通大食語言,他此刻哆嗦著手從懷中掏出一封信雙手呈給將軍。拉蘇爾伸手沾了一下嘴皮,將信封撕開,從裡麵掏出黃紙將上麵的阿拉伯文字仔細看了一遍。

他嘴角泛起譏笑,將這張信紙重新裝進信封中,問商隊首領:“你是從疏勒鎮過來的?”

首領回答道:“不是,是從拔汗那國的都城渴塞城過來的。”

他又問道:“唐軍駐紮在那裡,是想與我們一決雌雄?”

早已有人教了首領話術,他躬身抱胸答道:“唐軍是仁義之師,友善之師,親和之師,怎麼會主動向彆人進攻?臨來的時候李大夫曾經交代我,讓我跟您講明唐軍的態度,我們還是決定和平相處,不要輕易開戰端,要珍惜和平的時光,不要讓無辜的生命白白犧牲到戰場上。”

這話在拉蘇爾聽來十分可笑,隻有懦弱綏靖的人才喊和平珍貴,珍惜生命。如此可見這位唐軍的大夫麵對我阿拉伯雄兵隻有畏戰情緒。都說唐軍雄霸西域,原來是趁著我們大食內亂的時候才敢稱雄,如今新王朝建立,阿拔斯哈裡發有氣吞天下之誌,是應該讓我們的鄰居領教一下我們的強大了。

拉蘇爾把商隊首領趕走之後,開始琢磨著進軍拔汗那,把安西都護府的軍隊趕到蔥嶺以東,有了這樣奪目的功勞,他才能夠積累升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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