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馴化(上)(1 / 1)

演員沒有假期 關烏鴉 1258 字 1個月前

第135章馴化(上)

下午一點,人在酒足飯飽後,理應要困。

這時也不宜劇烈運動,節目組因此給了大家一些休息的時間,剛才午飯沒吃飽的,也可以去弄點零食小吃,填充肚子。

剛一打板,黃進就走到了關琛這邊,笑著眼誇讚他剛才表現不錯,還問要不要考慮一下真的進軍綜藝界。表情非常真摯。

“你很適合綜藝啊。”一旁,被關琛使計搶走豪華午餐的中年主持,鏡頭一關之後,整個人少了點輕浮,多了點穩重,他摸摸沒吃飽的肚子,說:“勁竹昨天還打電話來,讓我多照顧一下你,我看完全不用嘛。”

關琛這才知道,原來大師兄私底下找過關係打了招呼。隻不過被拜托的人好像不怎麼靠譜,就連照顧自己的分量都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樣子。

明明是一番好意,結果卻讓人心有餘悸。

“以後說不定輪到關琛照顧你了。”臟辮男笑著接話,調侃中年主持。

眾人哄笑起來,笑容中卻又不完全當成是一種調侃。

混跡綜藝場二十多年的中年主持生氣了,想放點狠話,但他這二十多年的經驗清晰無比地告訴了他,關琛今天的表現,簡直出色得不容置疑——不同於市麵所有藝人的特色,異於常人的思維,輕巧的口才,蓬勃張揚的膽色,以及不由分說就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他身上的獨特氣質;明明說的做的都是讓人鄙夷的事情,但由關琛來說來做,卻能奇妙得讓人覺得合適,有見義勇為的經曆和高學曆背書,沒人會上綱上線覺得他心術不正。一種矛盾的形象。

這樣的一個關琛,專業能力又很過硬,紅,對他來說不過或早或晚的事情而已。

什麼樣的人能獲得觀眾的青睞,中年主持多少很分辨得出來。一念至此,神色不免訕訕起來,放狠的氣勢頓時弱了七分,瞬間改口:“如果那樣……那也不錯啊。我可是發掘他的人啊。剛才飯桌上要是沒有我的配合,會有那麼精彩的內容嗎?紅了照顧照顧我,這叫喝水不忘挖井人,是一樁美談啊,美談!”

大家笑得更暢快了。

“這是我看好的接班人,你們一邊去。”張景生揮手擋蒼蠅一樣讓這些綜藝人省省力氣。有特色的新鮮麵孔,不是隻有綜藝界缺乏。

這話一出,黃進他們嚇了一跳。這句話已經超出了同劇組演員之間的客套,傳出去是能成為新聞頭條的。

媒介的發展,導致巨星的出現不再如過去般容易。張景生人至中年,已有逐漸轉向幕後的趨勢,巨星易老,而新老傳承是份延續。常有記者問他,幫扶過那麼多年輕人,其中最看好哪個,若挑一個接班人將會選誰。

一句話能捧紅一個人的事,張景生卻總是避而不談,理由是怕帶去太多的壓力,不利於對方的成長。

現在突然說是關琛,大家之所以嚇一跳,不僅是因為張景生玩笑般說找到了接班人,還因為這份重壓,不知才剛出道的關琛接不接得住。

黃進轉頭去看關琛,想知道他的反應。結果看到關琛手肘撐在桌上,手托著下巴犯困的樣子,黃進突然就明白了張景生破例的底氣。

心裡笑了一下,黃進說:“綜藝和表演不衝突嘛。表演接你的班,綜藝可以接……沈賀的班。”

張景生悍然防衛:“不衝突是不衝突,不過先來後到。再說我也不是隻會演戲。”

看著被爭來搶去的關琛,在場的一些年輕的主持們深感羨慕。

現場的一些攝像機依然在運作,為的就是怕錯漏像現在這樣有意思的素材。

耳邊一群人仍然像在錄製似的吵來笑去,關琛受不了了。每天鍛煉不停,而睡眠對訓練有益,所以關琛也養成了午睡的習性。撐了一會兒,實在困得不行,便說自己要去睡覺了,等會兒工作了再叫他。

黃進說隔壁是餐館收拾出來的休息間,有沙發可躺。

關琛起身準備過去。身後的萬小姐叫住他,問需不需要眼罩。

關琛沒來得及回答,伺機已久的姚知漁已經出聲:“他不習慣戴眼罩的!”

姚知漁知他這個習慣,之前在劇組的時候,她常常就陪在一邊,時而看看劇本,時而看看關琛。她試過把眼罩借出去,但他拒絕,說危險來臨的時候,戴著眼罩不利於睜眼回擊,等於主動送死。這麼讓人印象深刻的話,姚知漁一直記得。

萬小姐看著姚知漁,顯然發現了什麼。她捉弄姚知漁一樣,說自己也困了,也打算去休息室休息。姚知漁立馬緊張地說自己也是,“昨晚跑行程睡得遲,早上起得又早……”找了一堆根本沒人在意的理由。

除了他們三人,其他人要麼是沒有午睡的習慣,要麼是不舍跟張景生聊天的機會。

三這個數字讓人沒有遐想和閒言碎語的餘地。即便休息室有攝像機,即便休息室的門並未合攏,但姚知漁也知道,如果沒有萬小姐的掩護,她是絕對不敢跟進來和關琛獨處的。心裡有些感激萬小姐,然而不等姚知漁開口表達親近,萬小姐進去後就往沙發一趟,帽子在臉上一蓋,瞬間呼呼大睡起來。

“……”姚知漁眨眨眼,覺得這樣也好,至少沒人打擾。

休息室有四條沙發,三人各躺一張。

姚知漁躺在臨近關琛腦袋的那一頭,趁對方還沒真正睡著,小聲問他:“你在新劇組怎麼樣啦?”

“還好。”關琛說。

世界上沒有比還好更讓人覺得無趣的回答了。

“具體一點嘛。”姚知漁問:“有沒有發生什麼好玩的事情,表演上有沒有遇到什麼難演的地方,其他演員難不難相處。”

“好玩的事情嘛……”關琛想了想,挑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說給她聽。比如去拳館找人打架很有意思,比如跟一個叫霍利的外國朋友在長平影城跑龍套很有意思,再比如跟大師兄一起演戲也很有意思。

姚知漁靜靜聽著,時不時捂住嘴,悶悶地發出低笑。

本該是兩個月前手機上進行的對話,結果因為關琛懶用手機,變得隻能見了麵才能聊。

見麵聊卻有見麵聊的好處。

昏暗的房間,為不打擾旁人休眠,不被旁人聽清,他們必須放慢語速,把一切聲音壓低到剛夠對方聽見的程度,必須把平時再普通不過的詞語,以一種性-感又曖昧的音調,說得緩慢而清晰,說出來的字句都帶著溫度和濕氣。姚知漁隻覺心如擂鼓,一點困意都沒有。

關琛說了很多。姚知漁覺得自己不能光聽,她也有好多關於自己的事情想分享給關琛。

她說起自己的新專輯;說起關琛明明說好要進他們的粉絲群,結果潛萬年水,什麼話也不說,什麼活動也不參加;說起公司打算過段時間再給她找一部電視劇……

期間關琛一直沒有說話,幾乎讓姚知漁以為他已經睡著了。

突然,關琛問她:“對了,那個小子怎麼樣了。”

“誰?”姚知漁沒反應過來。

關琛描述說,就是那個剛進公司就跟老板頂起來,姓韓但有著奇怪名字的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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