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懷安聽見他朝鹿鹿潑臟水便猛地沉了臉。
“二叔,鹿鹿可沒有說什麼。是你們自己對號入座。”
“正好幼寧姑姑回來得晚,不曾見到老太太最後一麵,讓她看一眼又何妨?”
“外嫁女又如何,連看一眼老太太,給親娘送終都不配了嗎?京城也沒有這樣的規矩!”江懷安當場來了氣,有事說事,彆掰扯我鹿鹿。
鹿鹿就是他的逆鱗。
“就是,江大人讓她看一眼吧。這老太太想必也是掛念唯一的女兒。”眾人紛紛開口,這也不是什麼為難的舉措。
江玉白深深的吸了口氣,死咬著口不鬆。
“幼寧,讓娘入土為安吧。娘死前最惦記你,讓哥哥親口答應了要照顧你。”江玉白定定的看著她,你是江家女,江家不好了,你又該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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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孩子又該如何。
江幼寧呼吸一滯,死死的抵著舌尖。
正想後退之際,便聽得門外大聲道:“太子殿下駕到。”
直接打破了堂前的僵持。
太子殿下穿著一身輕薄的春衫,洗的都有些發白了,這,是鹿鹿送的那一件。
小姑娘說送他冬衣東邪,也許久沒瞧見響動,哎,興許是忘記了。
太子頭發還濕漉漉的,便高高挽了起來,帶著一身的寒意。
進門屋內便跪了一地。
目不斜視的直接入門,直直的朝著鹿鹿而去。從江懷安懷裡接過小姑娘,摸著她的額頭,無奈至極。
隨著殿下的到來,堂前的氣氛都變得緊繃又陰冷。
“開棺。”既然小姑娘有所懷疑,他便做她的那把利刃。
江家兩位老爺猛地跌坐在地,神色蒼白。
眾人瞧見這一幕紛紛有些心驚。
“殿下,罷了吧。臣婦不願再驚擾母親,便讓母親安心的去吧。”江幼寧忽的跪在地上,對著太子直磕頭。
太子輕輕拍著懷中小姑娘的背:“開棺。”
“本宮開個棺還要經你同意麼?本宮就是開後腦勺也不需要誰同意!”陸懷薑滿懷戾氣的看去,江幼寧半句話不敢說。
“鹿鹿,懷安,江家可是你們自己家。懷安,你是江家長孫!”江幼寧不管此事到底如何,卻死也不願江家被戴上弑母的帽子。
這對江家,乃至江家後人都是滅頂之災。
江懷安神色少有的漠然,感覺到江玉白哀求的眼神。
江懷安輕輕地閉上了眸子。
這一刻,他對父親僅有的溫情,也沒了。
“殿下,不管如何,也該給祖母一個公道。若今日懷安的猜測錯了,懷安願親自給爹爹和二叔道歉。”江懷安絕口不提鹿鹿,直接將鹿鹿摘了出來。
陸懷薑滿意的看了他一眼。
陸懷薑抬了下下巴,便有侍衛帶著仵作進了門。
仵作進門的那一刻,江家兩兄弟麵如死灰。
一聲開棺,仵作便掀開了老太太的衣袖。
眉頭瞬間便皺了起來。
本是來吊唁的眾人也不敢離開,隻恭恭敬敬的守在門外。
片刻後,仵作起身走到了殿下跟前回稟。
“殿下,老太太身上多處傷痕。但並不致命,真正的致命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