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裡。
鹿鹿坐在院子裡,朝著大門看去,隱隱能瞧見門外零星的火堆。
“外麵為何這般嗆人?”鹿鹿朝門外探了探腦袋。
公公正好從門外進來,笑著上前回禮:“是奴才在外麵燒紙呢。”
“下午時侍衛在村裡拿了些牛羊雞鴨,雖然慘遭滅村,但為了心裡慰藉。奴才便尋了些紙錢,這沿途燒了。若是他們在天有靈,拿著這錢在底下也好用。”太監歎了口氣。
瞧見這般人間慘劇,饒是他在殿下跟前見多了殺人。
這心裡也不是滋味兒。
老的老,少的少,小的小,誰見了心裡都發堵。
“他們魂魄被困村中,神智恐怕也是被操控的,並不清明。你燒了也無用。”太子垂著眸,神色漠然。
公公一頓,沉默著沒說話。
此刻天色漸暗,隻要到今晚子時,隻怕那些邪祟便會出現。
村子裡霎時安靜下來。
除了烏鴉的啼叫,連鳥獸蟲鳴都沒有。
明明這般安靜,眾人卻覺得心下燥熱,似乎很是不平靜。
鹿鹿躺在院中的躺椅上,看著天空的星子。
“殿下,這是京城百裡加急送來的折子。您出宮不曾知會朝臣,這折子自然也不敢拖著。”公公低聲將折子送了上去,陸懷薑瞥了他一眼,公公脊背都涼了。
“批吧,還有鹿鹿的作業,你做完了嗎?”鹿鹿搖著椅子,小腳耷拉在椅子上。
陸懷薑???
眼睜睜看著她跳下椅子,蹬蹬蹬的跑進屋內,拽出了一個書包?
是的,還是他連夜縫的。
上麵繡了自己的陸和她的鹿字。
抽出好幾本冊子,連著折子一塊推了過去。
陸懷薑深深的歎了口氣。
認命的坐在院內批折子,趕作業。
公公小心翼翼的上前稟報道:“殿下,扶桑使臣已經來朝。近來扶桑似乎壯大了不少,在朝中頗有些趾高氣昂。久等殿下不曾見麵,便在外麵傳言,是殿下畏懼扶桑,不敢出麵。”其實原話更難聽,什麼黃毛小兒也敢獨占鼇頭。
陛下私下也召見了好幾次扶桑使臣,似乎有意與對方聯姻。
“如今大皇子來請旨,說是殿下若無空,他願暫代與使臣會談一事。”公公說話小心翼翼的,大皇子回京這般久,這是第一次試探殿下。
陸懷薑冷笑一聲:“他要,那便拿去。本宮會讓他明白,缺了本宮,這大周,什麼也不是!”
他接手大周之時,皇帝重文,輕武。
周遭國度可半點說不上話,可如今,他接管了幾年,隻要大周不點頭誰都不敢貿然亂動!
陸懷薑唰唰唰便寫好了聖旨。
明黃的聖旨隨手扔在了桌麵上。
門外侍衛正用黃泥燒著叫花雞,鹿鹿聞著味兒便出去借了一隻腿。
回來時正好燙手,拿過聖旨便捏著雞腿骨頭啃了起來。滿手油乎乎的,還包了兩個土豆,吃的滿嘴是油。
公公一扭頭,驚駭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
“小祖宗啊,奴才的小祖宗啊!聖旨包不得啊!!”公公幾乎昏厥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