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付了一萬兩黃金。”
一萬兩黃金,夠一個普通人十輩子吃喝無憂,這是一筆巨款。
“這隻是訂金,事成之後還有一萬兩。”無情說道,“對方要取一人性命,那人名叫——顧驚鴻。”
聽見這個名字的時候,溫枯的睫毛動了動,深幽的黑眸終是微微拉開一條縫隙。
風吹得窗戶吱呀呀響,半晌後才聽得溫枯淡淡的落了兩個字,“加錢。”
無情頓時樂了,主上還是一如既往最愛錢啊,這是好事。
絕殺,是整片中原大陸最頂級的殺手組織。
他們的行事作風很簡單,隻認錢。
隻要錢給到位,管你殺誰,天王老子都給乾翻。
但凡上了絕殺的死亡名單,便無一人能多喘一口氣,哪怕暗殺對象是修士,也照樣準時嗝兒屁。
隻是這組織太過神秘,至今都無人知道,‘絕殺’的幕後老大到底是誰。
即便如此,上趕著找‘絕殺’殺人的,也多不勝數。
“主上就不好奇到底是誰要殺顧驚鴻?”無情歪著腦袋,想跟她多說幾句話。
溫枯卻又閉起了眼,周身的黑霧更甚,就連無情都覺得腳下像是要結冰了。
他乖乖閉了嘴,提著兩顆人頭,嗖的一聲從窗戶處飛了出去,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濃濃的夜色裡。
他剛一飛出去,就瞧見一道淡黃色的身影,在樹後鬼鬼祟祟的。
無情咧了咧唇,舌尖輕輕的在唇邊一掃,刷拉一聲掠了過去。
……
溫仙瑤的侍女琴衣正探著腦袋往溫枯的小院看,暖翠閣的雜草已經被拔乾淨了,從院子外麵也能隱約瞧見裡麵的情況。
隻是今夜的風似乎格外的大,耳邊都是嗚嗚嗚的聲音,好像鬼叫似的,讓人瘮得慌。
都怪綠柳和紅翠那兩個不爭氣的,一天到晚都被溫枯指使著乾各種粗活,一點有用的消息都帶不出來。
而自家小姐又是個急性子,這才叫她來暗中監視溫枯。
就在剛剛,她好像瞧見從暖翠閣裡飛出了一道黑影。
琴衣揉了揉眼,正準備看仔細,耳邊便是吹來一股溫熱,“小姐姐,這麼晚了,你在這裡做什麼?”
少年的聲音參雜著風聲,低沉又勾人。
琴衣心頭一緊,扭過頭去的時候,渾身血液都冷凝了。
那是一張多麼俊俏的臉啊,他眉眼彎彎,眸子黑的幾乎瞧不見眼白,漂亮的像個假人。
笑起來的時候,還有兩顆虎牙,透著一股子稚嫩。
偏偏渾身都是濃烈的血腥,猛烈的直往鼻子裡嗆。
她這才看清楚,少年的手中還提著兩顆……人頭。
死狀驚恐的人頭!
琴衣當即腿肚子發軟,她張著嘴,卻連一個字都叫不出來。
“哎呀,你好像瞧見了不該瞧的東西呢……”少年咯咯一笑,不過轉瞬的功夫,他的手指已經插進了琴衣的眼眶裡。
手起眼珠落!
琴衣大口大口的喘氣,想要呼救,可脖子卻被人死死鎖住,這回是真發不出半點聲音來。
少年沾了滿手血腥,他愈發的興奮,一手掐著琴衣的脖子,一手把兩顆人頭隨意的往肩上一搭,一把匕首直接捅進琴衣的嘴裡,活生生把她的舌頭割了下來。
“不乖的人是會受到懲罰的哦!”帶血的匕首在琴衣的臉頰上輕輕拍了拍,他的聲音比羽毛還輕。
“對我家主上不敬,更要付出代價呢。”
……
溫仙瑤下半夜醒來的時候,懷裡濕漉漉黏糊糊的。
她揉了揉眼,屋裡的燭火已經熄了,隻有微弱的星光透過窗戶照進來。
“琴衣,倒水,我渴了!”她對著門口叫了幾聲。
好半天卻不見有人回應。
溫仙瑤有些惱怒,“你是聾了嗎?叫你倒水聽不見?”
她扯著嗓子大叫了好幾聲,守夜的丫環才趕了過來。
丫環打著燈籠,剛一進屋就聞見一股重重的血腥,舉著燈籠一看,差點沒嚇暈過去。
“小……小姐……你手裡……手裡……”
“我手裡怎麼了?”溫仙瑤蹙著眉,低頭一看。
這一看徹底把她的困意嚇沒了。
她的懷中赫然是一顆血糊糊的人頭!
被人挖了雙眼,拔了舌頭,黑洞洞的眼眶直勾勾的盯著她,那模樣極其恐怖!
“啪……嗒……”溫仙瑤瞪大了眼,還沒叫出聲,一滴滴的鮮血竟又從頭頂落下來,打在了她的額頭上。
抬眼一看,就見著房梁之上,竟還懸著一具無頭女屍,那血正是從女屍上落下來的。
溫仙瑤強行鎮定,她使勁兒甩這顆人頭,可那腦袋卻緊緊的黏在她的手上,怎麼也甩不掉。
她終於受不住了,扯著嗓子的尖叫將整個溫府的人都吵醒了。
……
暖翠閣,溫仙瑤的尖叫吵來的時候,溫枯正在種花。
血色薔薇的種子,在鮮血裡浸泡過,紅的發黑。
種子剛入地,就發了芽,綠油油的很鮮活。
“這大半夜的是叫魂哦!”雲娘頭昏腦漲的從屋裡走出來,冷不丁的就撞見種花的溫枯。
小姐素來最愛血色薔薇,她是清楚的,可這大半夜種花,總覺得怪怪的。
溫枯慢條斯理的又灑了一把種子,“這聲音挺悅耳的。”
雲娘,“?”
她覺得小姐的聽覺多半是有問題!
……
天色剛一亮,徐玉就來了。
她的傷好了大半,隻是臉上那條疤還很明顯。
穿著上好綢緞做的新衣裳,頭發梳的精致,插著金簪子,終是有了大家夫人的風範。
秦嬤嬤跟在她身後,顯然是被溫仙瑤的尖叫吵得沒睡好覺。
“你……”徐玉一進來就看見溫枯。
她靠著枯樹,好像睡著了,可她剛走近一步,溫枯的睫毛就顫了顫,露出眼底沉沉的光。
“你怎麼在外麵睡?”徐玉問道。
溫枯隨意的瞥了她一眼,“有事?”
“我就是想來提醒你一下……最近京城不太平,連溫仙瑤的侍女都在半夜被殺了。”
琴衣雖不是修士,可是會武道之術的,普通人連身都沒法靠近她,竟然這這麼悄無聲息的被殺了!
溫枯,“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