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些鐵證，馮隊向上級申請了通輯令，全市通輯，出動全城警力布控，對所有他會去，或及有可能會去的地方進行搜查，並排查了全市周邊的監控，結果整整一天過去了，一無所獲。

趙瑞就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

“讓兄弟們再辛苦點，重點再排查一遍一中附近的所有監控，我就不信他真能上天入地，憑空消失不成。”馮森將空了的豆漿杯捏扁，鷹眸劃過一抹戾色，隨意向後一拋，咚，正中垃圾桶。

“是。馮隊，從公寓現場環境來看，你認為同趙瑞發生過打鬥的人會是誰？”說到這個，警方對這個案件就隻有一個感覺，邪門。

趙瑞所住的教師公寓明顯經過非常劇烈的打鬥，但是整棟公寓，包括同一層的鄰居都沒有聽到一點聲響，而現場環境，據最新到達現場的民警說，一進去比寒冬臘月還要冷，更詭異的是屋裡並沒有開製冷設備，冷也就算了，還滲著濕嗒嗒的水，有多詭異就有多詭異。

彆說去過現場的同事，就是他光聽著，都覺得背脊陣陣發涼。

馮森眉宇冷凝，搖了搖頭：“技術組同事連夜出了報告，現場除了趙瑞的指紋和血跡，沒有發現其他人的痕跡，若不是經過模擬演示，確認現場有第二個人出現，我都要懷疑是趙瑞自己發瘋把家裡給砸成那樣。”

“先把趙瑞找到吧，隻要找到他，所有的疑團才能解開。”

馮森話音剛落，一名警名衝了進來，大吼一聲：“馮隊，接到群眾報警，發現趙瑞的行蹤了。”

沉寂了幾十年的烏鳴林徒然間喧鬨了起來。

警方在這裡拉開了警戒線，聞訊而來的記者舉著長槍短炮，都想拿到第一手資料。

李巧靜被害一案，因凶手作案手法太過凶殘而引起社會廣泛的關注，不過警方一直將案件捂得嚴實，記者們挖空了心思也隻探到一丁點，而網上流傳的消息真假難辨，都沒有經過官方錘實。

直至警方在官網發布了通輯令，揖拿犯罪嫌疑人趙瑞，又將這起案件推上了又一個高潮。

趙瑞是誰？

被害人李巧靜的丈夫，一中的老師，彆人眼中的好丈夫，好男人，好老師。

殺妻！活剖！

恩愛夫妻源何反目為仇？為人師表的優秀教師是怎麼走上犯罪的道路，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民眾在網上熱烈討論，紛紛化身心理專家，偵探柯南，各種解說。

媒體捉住這個熱點，爭相報道，時刻關注警方的動作，這不，刑偵隊剛出警，媒體後腳就集齊。

烏鳴林鬨鬼邪門的傳說，身為土生土長的海城人都知道，但為了拿到新聞，記者們也是拚了。

或許是因為人多，陽氣重，大白天的，烏鳴林除了陰濕點，也並沒有什麼可怕的地方。

記者們被攔在警戒線之外，鏡頭都對準著烏鳴林，記者也站在鏡頭前，拿著話筒在做著報道，顯然是在進行直播。

就在記者用激動的語氣說著發現嫌疑犯下落的時候，鏡頭裡，他的背後突然衝出好幾個警察，個個臉色慘白，扶著樹乾就是一陣狂吐。

攝影師的鏡頭立即對準他們，雖然惡心，但是可以看出一個個都快吐虛脫了。

此時，烏鳴林內，刑偵組員們也是個個背過身去，吐得都快懷疑人生了。

就是馮森也是捂著嘴，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現場唯一臉色正常點的就是蹲在地上的楚一塵，他帶著口罩，其也看不太清臉色，但那雙冷峻的眉眼依舊沉著。

在他的麵前，趴著一個全身隻掛著幾條紅色布條的男子，全身膚色青白，雙手焦黑，一動不動，像是一具沒有溫度的屍體，在他附近周圍，灑滿著鮮血，鮮血滲入濕潤的泥土中，將這一片土地都染成紅色。

血色的土壤中夾著烏鴉破碎的屍體，好點的還能看出形狀，更多的則是碎塊，密密麻麻的，散著極其刺鼻衝味的血腥腐臭味。

那強烈的視覺衝擊和挑戰人類極限的味道，估計到過現場的人，這輩子都忘記不了，心理弱點的，都得留下心理創傷。

跟隨楚一塵出任務的助理吐得都無法做事了，楚一塵隻能自己動手，小心地把人翻過身來。

同樣青白的臉，五竅都流著血跡，尤其那張嘴，滿是鮮血，但可以認得出來，這個男人就是警方正在通輯的趙瑞。

“唔，還活著嗎？”馮森忍著不適，看著不成人樣的趙瑞，問著楚一凡道，眉頭都皺成了川字。

楚一塵將手指搭在趙瑞的脖頸，點了下頭，悶聲道：“還活著，脈博微弱，叫救護車。”

還活著就好。

馮森眉頭鬆了點，打電話叫了救護車。

剛掛斷電話扭回頭來，就見楚一塵擰著眉頭，小心地掰開趙瑞的嘴巴，露出滿是鮮血的口腔，還粘在牙齒上的肉碎和黑色的烏鴉毛。

想到了某個可能，馮大隊長瞳孔一縮，轉過身，嘔地吐了出來。

楚一塵站起身，走到他身邊，關心問道：“沒事吧？”

馮森拿出紙巾，捂著嘴，轉回頭，哀怨地瞪了他一眼，悶著聲哼道：“楚一塵，你故意的吧？”

除了當小警員那會在案發現場吐過，他馮大隊長什麼時候這麼丟臉過，這絕對是他大隊長生涯的汙點，偏偏你楚大法醫還湊上來，說是關心，他怎麼就覺得是在幸災樂禍，暗戳戳地在嘲笑。

不然，其他同事吐成那個鬼樣子，就連他的助手也吐到不行，也沒見他‘關心’一下。

“嗯？”楚一塵疑惑地瞥了他一眼，然後給了他一個嗔怪的眼神，傲嬌地留給他一個背影。

“好心當驢肝肺。”

“分明就是驢肝肺。”馮森對著他的背影小聲說了一句。

楚一塵霍然轉過身來，微眯著眼睛，涼嗖嗖道：“你說什麼？”

馮森嚇了一跳，嘿嘿裝傻道：“說你楚大法醫是世界上最最帥的好心人，嘿嘿……那個什麼，小鐘，那邊有什麼發現？”後麵大聲吼出來的話，分明是在尷尬地轉移話題。

楚一塵看著他，眼角扯了一下，像是在笑。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