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飛：“你最後一次見她，是什麼時候？”
張誠垂眸，想了一下道：“那天，應該是五號，五號的晚上。”
九月五號？
葉梵和常隊精神一震，九月五號，無頭女屍，也就是蔡茜茜被殺的那天晚上。
何平飛和韓涵也對視了眼，問訊的語氣不再平和，帶上了點壓迫：“五號晚上幾點？在哪見麵，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她當時是什麼樣的裝扮？”
“呃……”張誠被問得懵了一下，他意識到了不對勁，整個人霍然站了起來，半趴在桌上，高聲吼道：“你們問這些是什麼意思，是不是茜茜出了什麼事了？”
啪！
何平飛一掌拍在桌子上，厲聲喝道：“坐下。”
張誠臉色發白，粗喘著氣，手撐著桌麵，對上何平飛極具壓迫性的目光，才不甘不願地坐了下來，雙手捂著臉，哽咽地著道：“警官，求求你們，告訴我們，茜茜是不是出事了？”
何平飛往常隊這邊看了一眼。
常隊沉吟了一下道：“告訴他。”張誠現在的狀態，擺明了如果不告訴他，他就不會合作。
何平飛撫了下耳機，點了下頭，對著張誠道：“我們警方幾日前在一處荒野發現了一具無頭女屍……”
張誠的身子劇烈抖了一下，捂著臉的手放開，露出一雙瞪得猶如銅鈴般大的眼珠，臉上的表情是驚愕和不可置信，身子卻是微微後仰著，他在拒絕何平飛接下去的話，他不想聽。
然而何平飛還是殘忍地接下去道：“已經證實了，死者是蔡茜茜。”
“不，不可能……”張誠驚懼萬分地站起來，帶動椅子砰地倒在地上，他連連後退，瘋狂地搖著頭，難以接受自己的聽到的事實，臉上的表情痛苦而扭曲，還有硬扯起的，帶著點點希翼的比哭還難看的笑。
“你們在騙我，騙我是不是？茜茜不會死的，不會死的……”
知道他一時之間會接受不了，但沒想到，他居然直接崩潰了。
何平飛霍然站了起來，快步走到他身邊，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喝道：“張誠，冷靜點，這是在警局。”
可是張誠根本就聽不進去，他整個人如同陷入了絕境找不到出路一般，無論何平飛怎麼說，他都隻是痛苦地蹲在地上，雙手抱頭，嘴裡喃喃著：“不可能，茜茜不可能會死的，不可能……”
這邊，常隊看著他情緒崩潰的模樣，歎息了一聲：“還真是個癡情種。”
“是啊，癡情種。”葉梵眯著眼睛盯在張誠的身上，臉上表情晦暗莫測。
如果他痛苦的樣子不是演戲，而是真情流露，那麼他對蔡茜茜確實癡情，但對餘思就太過無情，既然無情，為什麼又要和人家在一起，是可憐，還是想從她身上得到失戀的慰藉？
如果他隻是在演戲，那麼不得不說，他的演技足以拿奧斯卡影帝。
常隊又歎了口氣：“看來暫時是問不下去了。”起碼得等他情緒穩定後再說，但這個人很有可能是在蔡茜茜死前最後見過她的人，得暫時扣留在警局。
何平飛接到常隊的命令，示意韓涵結束此次問訊，兩人將崩潰的張誠扶了起來，正欲把他帶出問訊室。
葉梵眼尖，一眼就看到從張誠衣領裡露了一個銀色的東西，她往前走了一步，拿起通話的麥克，開口道“何大哥，看下張誠脖子上掛的項鏈。”
何平飛動作一頓，垂眸正看到被他們扶著的張誠脖子上帶的項鏈露在外麵，隨著動作輕蕩著。
他雙眸突然一凝，一把抓在手裡，攤開一看，眼中射出兩道亮光。
“不準碰我的項鏈。”崩潰中的張誠突然一把推開何平飛，雙手捧著項鏈吊墜，放在嘴邊，眼眶通紅，突而嗚嗚地哭了起來，哭得讓人無比的心酸。
有道是男兒不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
葉梵聽著他壓抑著的哭聲，心頭也不禁覺得沉沉的，突然間，她很想冥九，很想她的混九混。
“他身上的項鏈……和無頭女屍蔡茜茜那條鉑金項鏈很像。”
常隊低沉的聲音，拉回了葉梵的思緒，她暗暗吸了口氣，壓下突如其來的思緒，開口的聲音帶著微啞道：“應該是情侶項鏈。”
“不是都分手一年了嗎？兩人都還戴著情侶項鏈？”常隊表示，他真的是老了，完全理解不了年輕人的感情。
葉梵嘴角扯了扯，或許是她太年輕了吧，她也理解不了。
蔡茜茜被浮華迷了眼，主動放棄張誠，跟著一群富二代私混，還為他們打過幾次胎，但身上一直戴著和張誠的情侶項鏈。
張誠被蔡茜茜拋棄，轉而和她的舍友餘思談起戀愛，卻依舊將兩人的情侶項鏈戴在身上，視若珍寶。
張誠被帶出了審訊室，下一個被帶進來的是餘思，她的神色驚惶。
何平飛照例問了下她的基本情況，還有和蔡茜茜的關係。
餘思雙手放在桌子底下，捏著衣角，輕聲道：“我們是舍友。”
何平飛：“還有呢？”
餘思垂著頭，聲音更低道：“同班同學。”
咚！何平飛敲了一下桌麵，聲音微沉道：“餘思，請你說實話。”
“我……”餘思身子抖了一下，聲音顫抖著，但還是堅持道：“我說的都是……”
“給假口供，是妨礙司法公正，你該清楚。”何平飛直接打斷她的話。
餘思驚惶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眼框盈著水霧，帶著哭腔道：“我們，曾經是最好的朋友。”
“後來呢？”韓涵邊記錄著，邊輕聲說道；“彆怕，照實說就行。”
餘思驚惶的心被她輕柔的聲音稍稍安撫住，吸吸鼻子，顫著聲將她和蔡茜茜，還有張誠之間的糾葛都說了出來，當然，沒有破口大罵。
說完後，她的情緒基本平穩，沉默了一下，主動問道：“警官，我可以問一下，茜，蔡茜茜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葉梵仔細觀察了她的表情，複雜的神情下，眼底有著淡淡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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