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梵離開警察局的時候，除了帶走雲雪霜外，還帶走顧媛。

聽說要去葉顧問的家裡給她的朋友錄口供，顧媛以一個星期的早餐為代價搶得這個機會。

坐著葉梵那輛suv，顧媛激動得像是屁股下紮著根針似的，不停地扭動著，覺察到透過後視鏡看過來的目光，又矜持地乖乖坐好。

雲雪霜坐在副駕駛，透過後視鏡看著後座的警察姐姐，紅唇抿著，似是在憋笑。

車子駛進錦風小區，葉梵特彆注意了一下，周圍並沒有異樣的氣息。

雲雪霜也是第一次來葉梵的公寓，她發現這個小區的環境比她那裡好，是個新開不久的樓盤，即便在冬季，小區的綠化也是翠綠蔥蔥，開著車窗，冰冷的寒風夾著花草清香，讓人精神為之一震，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葉梵已經提前和祝盛陽發微信說明雲雪霜和顧媛的到來，因而當打開公寓的門進去的時候，看到葉梵身後跟著的人，她並沒有覺得意外。

“陽陽。”看到祝盛陽穿著居家服，一副病秧子的樣子站在沙發旁，手掌還撐著沙發背，雲雪霜越過葉梵快步走了過去，關心地將她上下掃視了一遍，道：“彆站著，快坐。”

“雪霜，我沒事。”看到雲雪霜，祝盛陽也很開心，蒼白的臉上也有了點血色，隻是兩天沒見而已，她卻覺得好似過了好久好久。

以前她能三年不見一個人，獨自在一間小房子過活，現在她發現，就連一天，她都難以忍受，果然得到了，就總是再也忍受不了失去。

葉梵將顧媛請了進來，為她和祝盛陽做了介紹。

“顧警官你好。”祝盛陽微彎著嘴角，禮貌問好，微垂著眉眼透著幾分靦腆。

“祝同學，你好，彆緊張，隻是例利詢問而已，將你知道的說出來就行。”顧媛對這位帶著幾分水鄉柔美的姑娘很有好感，她又是葉顧問的好友，說話的態度自是非常好，輕聲細語，就怕把人家小女生給嚇著了。

祝盛陽和顧媛坐在客廳沙發錄口供，葉梵不便打擾，雲雪霜也是涉嫌涉案人員，更不便在場。

於是葉梵帶著她上樓，順便參觀她的公寓。

公寓遭受過一次大破壞，後來戴雄照找了人進行一次全麵大翻修，儘可能地照按原來的布局和裝修風格來，看起來跟遭受破壞之前相差不大，就隻有一點，用料更貴更好更結實，。

這是戴雄照要求的，所有的裝修材料全都是進口的頂尖材料，即要好看符合葉梵簡潔大方的審美，又要耐實好用，至少能承受一次炮火的轟擊，隻差沒讓裝修團隊按著鐵鋼城堡建。

當時裝修的團隊簡直都要懷疑這間公寓是用來當什麼秘密基地。

雲雪霜將整間公寓參觀了一圈，除了書房和主臥隔壁的臥室，葉梵沒有帶她進去外，其他房間都是隨意看。

參觀完之後，她站在二樓陽台，四十五度抬頭仰望天空，明媚憂傷，再次被刺激大發了。

她那間是單身公寓，麵積也是七八十平米，還是父母出錢買的。

可這間呢，複式公寓，頂級裝修材料，葉梵自己出錢買的。

哎，人與人之間的差彆，果然是比人和豬的差彆都要大。

葉梵估摸著時間帶著雲雪霜下樓，她預算得很準。

樓下顧媛已經給祝盛陽錄好口供，在她們下樓時，正好站起來，伸出手，道；“祝同學謝謝你的配合。”

“應該的，麻煩顧警官了。”祝盛陽緊抿著嘴角又是靦腆輕笑，眸光如水波蕩漾，配上她蒼白的臉色，病弱的嬌軀，著實惹人憐惜。

顧媛暗讚，果然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葉顧問那般驚才絕豔的人物，舍友們也是各具特色，各有光芒。

“葉顧問，那我就先告辭了。”見到葉梵下來，顧媛極有眼色地頷首道。

祝盛陽的情況畢竟不好與陌生人呆在一起太久，讓顧媛上門也是無奈之舉，因而葉梵並沒有客氣挽留，而是道：“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打車就行了，葉顧問再見。”顧媛連連擺手，顯得有幾分拘謹，說完就雲雪霜和祝盛陽點頭示意，不待葉梵再說，轉身就離開。

葉梵跟上前，還是將人送到了樓下，再次上樓進門，就聞到廚房裡傳來的香味，而雲雪霜則站地旁邊，側麵對著她，還能看到她小小喉結滾動的樣子。

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古典時鐘，上麵的時間顯示已經是下午三點一刻，這個時間是要吃午飯還是晚飯？

中午就在局裡吃了個盒飯的葉梵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又聳了聳鼻翼，決定不考慮這個無用問題，而是快步走了過去，嘴角含笑道：“陽陽又煮了什麼好東西，真香。”

“知道你中午一定沒吃飽，給你和雪霜下了兩碗雞湯麵，從早上你出門就開始吊的雞湯。”祝盛陽頭也不回地說道。

“我家陽陽當真賢惠，以後也不知道誰那麼有福氣能娶到你。”一遇上吃，葉梵的嘴也跟著像是抹了蜜似的，還非常自覺地走到廚櫃裡取了三副碗筷出來。

“哎，拿兩副就行了，我中午吃飽了。”祝盛陽手中動作不停，也沒轉回頭，背後就跟長了眼睛似的說道。

葉梵聽話地放了一副回去，拿著兩副碗筷，順便把雲雪霜一起帶出去坐在餐桌前等著，像兩隻嗷嗷待哺的小崽子。

祝盛陽拿了一個碗盆裝了一碗放在灶台上，其餘的一整鍋都端了出來。

灶台上那一碗飄起的白煙原來是嫋嫋飄散，在祝盛陽離開時，突然跟被抽煙機抽取似的，伴著香味的白煙直往上躥，很快那一碗剛出鍋的雞湯麵就涼了個透澈，麵條跟放久了被泡爛似的，也失去了香味。

李巧靜的身形在廚房一閃而過，打了個飽嗝，打開紙傘，飄到樓頂去曬冬日的太陽。

做往生者做到她這個份上，簡直比當人的時候還要舒服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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