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黑而空洞的夜晚,雨不知疲倦的下著,渾濁的地麵被雨水衝刷的乾淨,黑夜裡的猙獰被洗刷不見。
唐肆穿著那一身作訓服,一手插兜,單手撐著雨傘往操場的方向走,風夾著大雨迎麵而來,有些徹骨的冷意。
這種搖搖欲墜的雨夜,讓人心底發慌又混亂。
大隊長三十多歲了,人很穩沉,看著唐肆:“拿個電筒吧。”
唐肆插在褲兜裡的手接過了他手裡的電筒,笑的風輕雲淡:“大隊長還是那麼細心。”
這大隊長聽言,也沒有說什麼,心裡擔心的還是那個不見了的少年。
兩個人並肩走著,背影卻有不一樣的感覺,都挺拔高大,可唐肆的背影卻顯得那樣的恣意瀟灑。
他這個人是能足夠給人安全感的,不論多緊急的情況下,隻要他在這裡,就足夠讓人安心。
因為他永遠是那麼一副胸有成竹運籌帷幄的樣子。
實際上,他這樣的人就是冷血的,他會承擔他的責任,但是自己的事情做完,有些和自己不相乾的事情,就要學著放下。
乾這行的人,共情能力就是不能太強,若是太強,你辦一個案子你就走不出來,那就是沒有辦法很好的勝任這份工作。
可你又不能毫無人性,毫無憐憫之心,這些都沒有,也不適合做這行。
所以心理素質這方麵,需要自己很好的去均衡和消化。
大雨落在他的肩頭,瞥了一眼,發現從他那裡回去寢室,是沒有遮擋物的。
他垂眸,從兜裡拿出手機,準備給她發條消息。
卻收到了來自她的消息。
雨夜裡,男人看著手機,腳步一頓,幽深的眼睛盯著屏幕,手緊緊的握著手機,唇瓣輕輕的抿了又抿。
“怎麼了?”大隊長發現唐肆沒有跟上來,於是回頭詢問。
唐肆發了一條消息出去,把手機揣進了褲兜裡。
“沒怎麼。”唐肆笑的壞壞的抬起頭,語氣懶散的:“總有小狐狸想勾搭我。”
這話聽起來像開玩笑。
大隊長毫不在意,還一本正經的教訓他起來:“正經一點兒,知道彆人怎麼說你嗎?就算你業務能力再好,再厲害,彆人還是會說你不著調。”
唐肆腳步邁的很大,唇角勾著淡淡的笑,就聽他語氣漫不經心的說:“在我這裡,不著調就是用來形容風輕雲淡又慵懶的帥哥的。”
話音落下,男人偏頭看向大隊長,見他一言難儘的表情。
就朝著他挑了一下眉梢:“這麼看著我做什麼?是不是覺得我長得還真的挺帥的?”
“......”花孔雀都沒你自戀。
宋意準備離開的時候,手機震動了一下,手機放在宿舍裡是不安全的,所以宋意都是藏在自己身上。
她拿出來一看。
——“床頭櫃底下第二層抽屜裡有把傘。”
看到來自唐肆這樣一條短信,宋意瞬間笑開了顏,明豔又柔媚。
她嘴角抑製不住的勾起,拿著手機邁著輕快的步子一邊往臥室走,一邊自言自語:“看來你還是挺關心我的嘛。”
她就不信還有她勾搭不到的人!
走進臥室,找到床頭櫃,人的慣性思維就是從上往下拉開抽屜找,哪怕是唐肆說了在第二層。
所以,宋意拉開第一層抽屜的時候,看到裡麵的東西,她眼睛瞬間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