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8章 “我媳婦兒樓上睡著呢。”(1 / 1)

是男人輕輕的掀開被子,下床的動靜。

雙腳剛剛一落地,一個踉蹌,差點摔了下去。

單膝跪著地板,一隻手緊緊的抓著床單,呼吸有些急促,額頭上,都是細細密密的冷汗。

手上也是青筋暴起,死死的咬著牙在隱忍什麼。

他從地上顫顫的站起來,往外麵走,每一步都走得踉蹌不穩。

卻絲毫沒有吵醒在睡夢中的女人。

……

客廳裡的燈光亮起,男人手裡緊緊的捏著手裡,額頭都是隱忍的青筋暴起。

這個情況,再去開車,肯定不行了。

他是臨時來宋家的,沒有帶藥過來。

他撥通了一個電話。

那邊的人迷迷糊糊,顯然還在睡夢中,但因為是唐肆的電話,還是問:“怎麼了?”

“夏川。”他嗓音顫抖,每一個字幾乎都是從齒縫裡擠出來的:“去我家,給我送藥來,定位發你。”

寧夏川聽著這個顫抖的聲音,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立馬就從床上起來:“我馬上去,你趕緊發給我。”

“門我就給你砸開了?”

畢竟是沒有鑰匙請開鎖師傅,現在這個點,也請不到。

唐肆握緊手機:“嗯……”

他沒有問具體發生了什麼樣的情況會變成這個樣子,直接起身開車往他家裡去。

掛完電話。

唐肆實在難受。

體內有什麼東西攪亂神經,暴躁,煩躁,看什麼都煩躁。

有一股勁兒,怎麼都壓不住,想要發泄。

身上的每一根神經,都因為他的壓抑傳來陣陣鑽心刺骨的疼痛。

難捱,冰冷,墜入到無底深淵。

壓抑的呼吸都是困難的。

最終男人起身,往客廳外麵走,走出了大門。

寧夏川來的有一點慢。

車子停下,大燈照射著男人的身影。

他立馬下車,手裡麵拿著藥,還有一瓶礦泉水,急匆匆,扶著唐肆:“怎麼樣啊?”

唐肆拿著藥,吞了下去。

好一陣子沒有說話,在原地緩了很久很久。

唐肆低著頭,坐在地麵,雙腿敞開,兩隻手就那麼懶噠噠的搭在膝蓋上。

呼吸還是很急促。

寧夏川就在旁邊看著,沒有說。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好像男人終於緩和過來。

他的頭發都濕了,舔了舔唇,嗓音啞得很:“你怎麼不再來慢點兒。”

寧夏川皺眉:“你也沒提前跟我說,你家裡有一隻狗啊。”

他伸出手,遞到唐肆的麵前,上麵是被狗咬過的印記:“拿錢吧,狂犬疫苗我要去打。”

唐肆看著,低低的笑了起來,笑聲發自胸腔。

“還笑。”寧夏川:“真的要不是我身手好,指定被它咬死,為這個還引來了物業。”

“我要不是把警官證揣在身上的,找了個理由,我現在已經被送去拘留所了。”

唐肆:“謝了。”

寧夏川:“彆謝,狂犬疫苗的錢先給我拿來。”

唐肆拿過礦泉水,仰著頭,路燈下,喉結滾動,下顎線弧度性感,有細細密密的汗水,顯得更加野性有男人味兒。

喝個礦泉水都能喝出美感的男人。

他喝完,手擰著瓶蓋兒:“一會兒給你轉。”

“怎麼回事兒?”寧夏川這才切入了正題:“怎麼越來越嚴重了?”

唐肆整個人往後微微一仰,望著天空。

久違的,天空有星星,閃閃的,發著光。

他輕輕的笑了笑,語氣挺雲淡風輕的:“誰知道呢。”

“說不準,我這命不久矣。”

他挺無所謂的。

生死有命,是常態。

寧夏川:“是不是沒有正常按照醫生的藥方吃?”

“怎麼沒有?”唐肆偏頭,桃花眼染著笑,看著寧夏川:“可乖了,生怕哪天少吃了。”

說著說著,男人淡淡的斂住了眉目。

“換做以前,我是無所謂,死是我追求的,人總是要死,死了對我還是種解脫,活著還真挺累的。”

他語氣由輕淡,變得沉重,變得深沉,每個字都仿佛有千斤重。

男人的手微微緊了緊,草坪的草被他扯斷,隻聽他嗓音緩緩沉沉:“夏川,可我現在……真的不想死。”

他死了,她怎麼辦?

他是最放心不下宋意的,他就想活著護著她,看著她。

哪怕他活著受儘再多折磨,他也要活著,折磨他可以受,再苦再難他也擔得起。

就是彆要了他的命。

好死不如賴活著,過於真的是這麼個理。

寧夏川被他這話,砸得不知道該怎麼接。

“你好好配合治療,吃藥,會好起來的。”寧夏川抿緊唇瓣:“抑鬱症,可以治療,不是絕症。”

“任何事情,不要想那麼通透。”

唐肆就是活得太通透了,才會這個樣子,什麼事情他都知道,什麼事情他都懂。

若是勸彆人,就要勸人家看開點,勸唐肆,隻能讓他彆看的太通透了。

“是麼?”唐肆揚了揚嘴角,眸色深濃濃了無邊際:“要是治不好,怎麼辦?”

“我該,怎麼辦?”

寧夏川:“彆瞎說,怎麼可能會治不好?”

“是。”唐肆忽而又笑起來:“你去醫院吧趕緊。彆給耽擱了,錢我給你轉。”

寧夏川:“我還真能要你的錢啊?”

“改天再另外找個醫生看看。”寧夏川皺眉:“這一家不行就換另外一家。”

“我看你這個藥吃了效果挺好的。”寧夏川說。

唐肆輕點頭:“嗯,你去吧。”

他看了看宋家彆墅:“我媳婦兒樓上睡著呢,我得上樓回去了。”

“她要是知道了,又該跟我哭了。”

一哭,他就受不了。

提示宋意,男人臉上總是帶著笑容。

寧夏川笑了起來:“就是秀恩愛。”

“我家那狗你安頓好了嗎?門記得叫人給我裝一裝。”唐肆忽的問。

“知道了,狗物業看著的。”

……

寧夏川走後。

唐肆一個人在原地,沉默了許久。

吃藥是能見好,他看了看地上的藥瓶,拿起來近距離又看了看。

瞳仁深得不見底。

冷風呼哧的吹著他的臉,男人忽的嗤笑一聲。

是有用,挺有用。

藥物依賴性,也起來了,第一時間,竟然是想著找藥吃。

吃一次,下一次犯病起來,就會比上一次更嚴重,久而久之,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次犯病,會狠到什麼地步

這就真的,是在治療緩和麼?

他起身,邁步進屋上樓。

倒不如從來就彆吃這個藥。

這就是他一開始抗拒吃藥的原因,人的劣根性,就是依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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