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啟東也很是讚同,中途還不滿的看了陸君寒一眼:
“就是!現在的小孩子可脆弱了!一點刀傷,都足夠要人命了,你現在不治,梨梨以後要是得了什麼後遺症,我看你跟誰後悔去!”
陸君寒瞥了他們一眼,麵無表情:“你們還有完沒完!沒聽醫生說,再過個幾分鐘,她自己都能痊愈了嗎?”
宋清婉還是很不放心,翻來覆去的看小姑娘的手,看著看著,沒忍住,又開始嘀咕了:
“這可是梨梨第一次受傷呢!剛才還流了好多的血,要不是我處理的快,梨梨現在恐怕血都要流乾了!”
陸君寒:“……”
陸安然:“……”
“瘋”了半個多小時後,宋清婉和陸啟東這才勉強冷靜下來,恢複了些理智。
其實也不怪他們,畢竟這是小姑娘第一次受傷,可真是心疼死他們了。
“對了,小婉,我已經幫你聯係到了卡曼教授,他對這方麵很有研究,”
陸啟東之前不見人影,實際上,就是給宋清婉聯係醫生去了:
“他說你這病,雖然治愈的幾率很渺茫,但要是積極的配合治療,能多活——”
“所以還是會死,對吧,”
宋清婉打斷了他,眼神疲憊,歎了口氣,“哥,你這麼聰明,不可能不懂我的意思,其實我對我自己還能活多久已經不在意了,多活一天,少活一天,我都無所謂了,我就想舒服一點,在死之前舒服一點……”
治療過後,確實是能多活幾個月或是幾年。
但多活的這幾月或是幾年,隻有無窮無儘被治療儀器折磨的痛苦,隻有隻能呆在病床上,哪都不能去的痛苦。
“哥,你還記得我最大的夢想麼,”
宋清婉喃喃自語,眸光望著窗外的自由飛翔的鳥兒,思緒像是飄到了很久遠的過去:
“我最大的夢想,是背著畫板,環遊世界,你讓我一輩子呆在海城,我都不願意,臨死之前,我怎麼可能會願意一直呆在這麼小的一張病床上。”
陸啟東偏過了頭去,閉了閉眼。
之後,他什麼都沒再說,沉默的離開了病房。
宋清婉對上小姑娘懵懂乾淨的眼睛,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額外哀傷的笑了下,“對不起啊,梨梨,姨姨還是想自私一回,可能也是……最後一回了。”
她就隻剩下最後的這個遺憾了。
——完成夢想。
背著畫板,環遊世界。
當天下午。
陸啟東又重新回到了病房,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決定放宋清婉自由。
宋清婉之後可以不治療,可以背著畫板到處跑,可以儘情的享受她生命中最後的一段時光。
但這幾天,她必須要先養好身體才能出院。
宋清婉答應了。
之後,宋清婉看了陸啟動一眼,像是想說什麼,猶豫了下,但最終還是沒說。
陸啟東見狀,長長的歎了氣,
“說吧!還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儘管說,雖然你做這個決定,讓我確實很想很想打你,也很想不理你了,但誰讓你是我妹妹!大概是上輩子欠你的!”
宋清婉嬉笑了下,說,我就知道哥對我最好了!
自從陸啟東回來,宋清婉的確越來越像二十年前那被他驕縱著的小公主了,這是令陸啟東最欣慰的一點。
過了好一會兒,宋清婉才深吸口氣,像是終於做出了什麼決定般,她拿了一把小刀,割開了自己錢包最裡麵,早早被封死的夾層。
一張泛黃的照片掉了出來。
這照片能看出有點曆史了,邊邊角角都有點起卷了。
但照片卻被保存的很好,看著跟嶄新的一般,可見,平時宋清婉有多珍視寶貝這張照片。
陸啟東望過去,照片裡,是兩個人。
背景是m國的多倫藝術大教堂。
複古陳舊的鐘擺大樓佇立在他們的身後。
宋清婉美麗的臉上塗著三道紅藍綠塗鴉,歪著頭,一身黑裙,對著鏡頭笑的額外明媚張揚,宛若中世紀最美最神秘的女子。
而她身後,金發藍眼的俊美少年抱著她,一手圈著她的腰,腦袋靠在她一側的肩頸。
他沒有看鏡頭,卻是在彎唇,笑著看她,剔透的藍眼裡,繾綣深重的愛意多的像是能溢出來。
簡簡單單的一張照片,卻勾勒出了兩人最親密無間的關係。
陸啟東記起,宋清婉確實跟他說過。
在她去國外上大學的第三年,她交了一個同樣學畫畫的m國男朋友。
不出意外,應該就是這照片上的男孩子了。
宋清婉怔怔的看著那張照片上俊美白皙的少年,發了好一會兒的呆。
陸啟東也不催促,就這麼耐心的等著。
好半響,宋清婉才回過神,將照片遞給了陸啟東,揉了一把臉,才悶悶道:
“當年你出事,我著急回國,回國時,招呼都沒跟他打一聲,後來,決定收養陸君寒和陸安然後,我就斷跟m國的一切聯係,包括……他。這些年,他恐怕恨都要恨死我了!”
說著,宋清婉頓了頓,又低聲說:“不過,死之前,我還是挺想再見見他的……”
陸啟東沉默了一下,問:“那為什麼不去?”
“找不到,”宋清婉歎氣,“我找不到他了。這幾年,我都有回大學看看,但找不到他的任何信息,後來我才知道,他的檔案跟我的一樣,都是假的,根本無從查起。”
宋清婉紅著眼眶,深吸了口氣,
“哥,如果你能查到,他要是結婚了,你就不用跟我說了,好歹心裡還有個念想。他要是沒結,而我已經死了,那就麻煩你幫我跟他說句對不起吧。這麼多年了……其實、其實我真的挺想他的……”
說到最後,宋清婉已經泣不成聲。
平時那般強勢情冷的人,這時候,哭的卻像個迷了路的孩子。
陸啟東閉了閉眼睛,心頭百味陳雜。
他的一場車禍,到底改變了多少人的一生。
……
而另外一邊,陸君寒帶著小姑娘回了趟陸家。
之後,陸君寒就去忙著他的事了。
獨留小姑娘一個人,抱著貓,孤孤單單的坐在院子裡。
而陸家跟裴家中間的牆,不知何時,被修高了不少。
最上麵,紮滿了玻璃,尖刺,這下彆說人了,就連貓都過不來。
小姑娘覺得自己真的是太無聊了。
要是能去隔壁找修白哥哥玩就好了!
像是想到了什麼,小姑娘黑溜溜的眼睛一轉,瞄了一眼旁邊,確定旁邊沒人後。
她施了個法,瞬間變成了一條魚,跳進了湖裡,然後一路遊啊遊啊,終於從陸家遊到了裴家。
這條水路,還是之前湖裡的魚魚告訴她的。
說是它們以前經常兩邊跑,一旦陸家這裡要釣魚了,它們就遊去裴家躲躲。
等裴家要抓魚曬魚乾了,它們就趕緊來陸家避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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