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雨又轉了轉他的頭發,這一縷比較長,在指尖盤成了彎彎繞。夏思雨說:“我數了數,我們今天一共過了一百零八座橋。”
威尼斯一共四百零一座橋,一天的時間裡,根本不可能全部走完。
但是能儘量多走一點,好像也全了那個走過所有的橋,就能過一輩子一樣。即使沒能一起走到儘頭,隻要儘力了,就不後悔。
夏思雨有點往下滑,薄言還把她往上顛了顛,然後說:“你知道過歎息橋的時候是怎麼想的嗎?”
夏思雨說:“你之前不是說了,占我便宜嗎?”
薄言搖搖頭:“我記得一句名言,說我這個人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唯有對你,我願意唯心一次。”
天長地久,白頭到老,都是很美好的祝願,即使是假的,他也願意去嘗試嘗試。
第二天夏思雨是正午的班機,她很早就起了。拍戲得兩個月——外加隔離時間,下次見麵估計就到金鳳獎頒獎上了。
薄言也起的很早,一問他,他說是:“我訂了差不多時間的,我們一起去機場。”
去機場,過安檢,等飛機,還得好幾個小時,能跟薄言一起去,她也挺高興。
夏思雨立馬點頭,原本有點無精打采的,聽到這個消息,眼睛都亮了不少。
等到了機場,要打印登機牌,沒想到薄言跟夏思雨幾乎是在同一個航空公司打的:阿聯酋航空。這個航空公司他們之前坐過,算是全球五星的航空公司,客機新,空乘服務態度也很好。一起過了安檢,進了候機區,因為是同一家航空公司,所以在上飛機之前,也是同一間貴賓休息室。
可惜,屁-股還沒坐熱,航班信息播報,夏思雨要登機了。
她此時那叫一個望眼欲穿,魏靜靜他們推著箱子在前麵走,她就走兩步,又回頭看一看。薄言也起身,他說:“我送你去登機口吧。”
夏思雨點頭:“好。”
兩人一路走到登機口,可惜,這一段距離也不是很長,而且已經有乘客在排隊了,她又狗狗眼的看著薄言。
薄言隻好哄:“你的飛機要起飛了。”
夏思雨點頭,手還拉著他的,不想鬆手。
薄言無奈,又說:“這樣,你親我一下,你親我一下我就陪你上飛機。”
夏思雨又不是傻子,上飛機都要驗證機票的,又不是她親不親的問題,她肯定不親。
“那我走啦。”
“真不要我送啊?”薄言還逗她。
夏思雨堅決搖頭。
“你確定?”薄言又問。
夏思雨抽回手:“我上飛機了,你……”
她一轉頭,看見宋風致排在自己前麵,他拎著行李,看到薄言還跟他說:“言哥,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落下了?”
夏思雨一臉“???”的表情,然後看到她身後的薄言掏出了登機牌,然後讓空乘驗證了一下,成功。
薄言笑:“我也去加拿大。但是不是去魁北克。我去溫哥華。”
這一趟飛機是從多倫多轉機,原本薄言有直接飛往溫哥華的班機,但他肯定選跟夏思雨一起的。
夏思雨之前還特彆不舍,這一下不是驚喜,反而像是驚嚇,好像剛剛自己的依依不舍他都看笑話似的:“這是怎麼回事?”
薄言解釋:“我之前不是要拍一個留學生的電影嗎?本來就訂好了取景地是溫哥華,但是因為疫情原因,一直耽擱了。拖到現在,再不拍原著的版權到期,所以必須開拍。我聽說是去加拿大拍攝,立馬答應,可以離你近一點。”
其實還是很遠。魁北克在加拿大的東海岸,是法語區。而溫哥華在西海岸,中間橫跨了一整個國家。
但是畢竟都在加拿大,實在想她了,可以隨時打個飛的過去,也不用擔心什麼隔離不隔離的。
正好去取外景,也是拍一兩個月,能跟她一起回來。就連隔離都能隔在一塊,不要太完美。
薄言這次決定去參加威尼斯,之後的路已經算好了,他甚至還有時間去美國一趟,提前準備布置,等博仕企業在美股暴雷收割一番。一趟出行,威尼斯,拍電影,博仕,還有他公司電影的海外發行,一套組合拳簡直完美。絕對的時間管理大師了。
但夏思雨確實有點震驚,也有點氣。她這回在威尼斯這麼粘薄言,一是好幾個月不見,分開以後又是幾個月不見,確實有點想念。再有,也有被他感動的,畢竟,出國一趟容易,但再回去就得隔離,來來去去會耽誤薄言近一個月時間。
沒人比她更了解,藝人的時間到底有多寶貴,薄言這回本沒有必要去威尼斯的,他們一開始也沒想過會得大獎,都是重在參與。他去一趟主要還是為了她。結果好家夥,他早就安排了一條龍,隻有她一個人傻乎乎的在這裡自我感動。
驗機票的時候,夏思雨壓下了火,但到了兩人的頭等艙,還有專門休息的臥室的時候,她就爆發了。
夏思雨冷著一張臉把薄言叫進來,把門關上,然後外麵的魏靜靜和宋風致聽到裡麵當當當當當一通響,薄言出來的時候,臉上貌似有爪子印,頭發也被薅了一把似的,發型都亂了。夏思雨在裡麵還氣不過的喊:“我命令你去吧台給我拿幾杯雞尾酒來!不好喝的話,你就等著再被我收拾吧!”
得,宋風致縮回了脖子,他和魏靜靜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彼此搖搖頭。看來這二位,一時半刻還不會消停,工作還是他們先處理著,有些必須要經過他們點頭的再拿過來對一下。
現在過去,那是自找黴頭。
但飛機也總有到站的時候。
經過了幾個小時的飛行,飛機停靠在多倫多機場,兩人都必須轉機。夏思雨雖然臉上似乎還有點餘怒難消,但薄言說:“要分開了,不抱一下嗎?”
她必然是不會主動抱的,但薄言抱她,她也沒拒絕。之後兩人走了中轉通道,還是在登機口前分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