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他自己也想過要給夏思雨母女好的生活,要協調好家裡和她們。
但他一個都沒有做到。
他無法保證薄言會一輩子不變心,也無法保證,他們的婚姻能一直穩定。但他相信,夏思雨比他們要更堅強。即使外麵有風雨,她也可以順利的度過。
而且,她現在不是一個人了。有一個人能和她共同經曆風雨。
那就夠了。
薄言上去的時候,家裡還是熱熱鬨鬨的,電視裡正在播放春節聯歡晚會,現在正好是一個小品,兩個出名的喜劇演員在上麵唱念坐打,逗得台下的人哈哈大笑。
但是家裡卻沒有笑聲。夏思雨不在電視機前看節目,也不在餐廳裡吃東西。也沒有在躺在客廳的沙發上一邊休息一邊刷著手機,更不在廚房裡洗碗筷。
薄言看到她站在落地窗前,一直靜靜的看著窗外,他回來她也沒有笑著撲過來跟他打招呼。薄言換了鞋走過去,才發現,她一直盯著馬路,大年夜,還下著雪,原本川流不息的馬路也變得清冷的很,唯獨隻有一輛車靜靜的駛向遠方。
那是夏有標的車。
薄言知道,夏思雨嘴上說討厭爸爸,但在夏家,也就隻有夏有標才能牽動她的心臟。他們之間的矛盾,不是一天兩天能消除的。但同樣的,他們之間的親情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完全舍棄的。
既然暫時沒有辦法更近一步,那就隻能兩廂其害取其輕,彼此擱置爭議,繼續維持不近不遠的聯係。夏思雨有時候會太過衝動以至於可能完全斬斷聯係,那就隻能他做這個和事老。
薄言朝她走過去,從背後抱住她。夏思雨依然沒有動,隻是把身體的重量,漸漸靠到他的身上。
兩個人靜靜的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的萬家燈火。
許久許久,夏思雨才說:“他走了吧。”
薄言“嗯”了一聲,其實她剛剛站在窗前,就是看他離開的車子。薄言下去送行,也留了很長一段時間,但夏思雨一句話都沒有問爸爸跟他說了些什麼。
她不問,薄言卻說了:“他說讓我們好好相處,說他會永遠支持我們。他非常非常的愛你。”
夏思雨半點反應都沒有,一直到薄言又添加一句:“他還說,他很抱歉,不能給你完整的愛。也……對不起你的母親。”
果然,提到母親,夏思雨瞬間繃緊了身體,手指也不由自主的握成了團,再收緊。
薄言不再多說,隻是一直抱著她。很久很久,夏思雨的身體終於緩緩的放鬆,她長出一口氣,冷笑道:“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人都死了。我……”
她還想放狠話,可話說到這裡就斷了,再也無法繼續,隻能聽到她逐漸混亂的呼吸聲。
薄言也沒說話,隻是一直抱著她,一直到她劇烈起伏的胸膛逐漸平靜下來,他才吻了吻她的發絲,把她抱得更緊:“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站在你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