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村子沾染的人命是太多了。
反噬也是厲害的。
除了拋棄的孩子,除了當成生育工具的女人,除了路過的陌生人,他們也殺死了自己心中的良知。
他們看見水幕褪去了,但噩夢還沒有結束。
那些被拐來的女人,不是誰都能看見那些令人驚恐的畫麵的,她們匆匆收拾了東西,想要趁機逃了——這是她們最好的機會。
有人收拾了東西帶上了孩子,有人沒有。
有的孩子,甚至攔著不讓自己的母親逃離這個地方。
他們長大了。
有自己的思想了。
他們徹底成為這個村子的繼承人了。
剝削自己的母親,剝削自己的姐妹,甚至為此洋洋自得的醜惡嘴臉,顯現出來了。
他們不知道,其他人在觀賞著他們的醜態。
在這場鬨劇裡麵,隻有莊元霜緊緊抱著自己未滿月的孩子,瑟縮在那個小房間裡,她聽見外麵的各種慘叫聲,也看到剛才的高得見不到儘頭的水幕,她也以為自己會被淹死。
但那水,它沒有落下來。
它退了。
而且,莊元霜看著懷裡又睡著了的孩子,再想想外麵的世界,她再也不敢動了。
這個宅子裡麵的謝老先生一直在宅子裡麵,那些小鬼獨獨避開了這個宅子,保鏢在各個方位鎮守著,免得哪個人不長眼闖了進來。
隻不過莊元霜也並不知道,不是小鬼繞開了這個宅子,而是這個宅子裡的人沒有開陰陽眼。
她周圍一堆的小鬼,剛剛在給她哄孩子,現在一個個扒在她旁邊看睡著了的小寶貝,要多好奇有多好奇。
這幾個小鬼,對她懷中孩子的好奇,甚至超過了想要出去嚇人的惡劣根性。
莊元霜一邊蹲著,身體有時候控製不住地發抖,一邊在心裡默默祈禱著白天的降臨。
——
另一邊,小冰花出來之後,蘇南梔也沒有著急將它收回去,小家夥跟小火苗膩膩歪歪地在鬨,看得旁邊的餘無聲懷疑魚生。
冰火不相容在他眼前這一幕看來就是個笑話。
小火苗整個坐在——姑且算是坐吧,坐在小冰花的懷裡,像極了一對如膠似漆的戀人。
餘無聲覺得不是他眼睛出了問題就是他的腦子出了問題。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餘無聲看著隱隱泛白的天際,還有下方被嚇得不像人樣的村民們,抬眸看向蘇南梔,“這就是你說的下場?”
他句裡行間都透露著一個意思:就這?
蘇南梔眸光一冽,突然意識到,這條鰻魚精對人間的認識還停留在上一次上岸時,隨後她看向他,目光柔和得像是在看剛出生的孩子,“我說大兄弟,你知不知道,現在人間有警察這一職業?”
餘無聲又抬眸看去,在看那一個之前還喊他“姐姐”現在卻是“大兄弟”的小姑娘。
“警察是什麼?”他問。
蘇南梔:“……你等著看吧,這個點,差不多也該到了。”
所有一切完全可以用法律程序解決,何必那麼血腥呢。
這個犯罪村的證據,在三個小時前被送到警察局。↑返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