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認出了她,鐘少救美(一更)(1 / 1)

“噓!”江扶月抬手,豎起食指抵在唇上。

“先辦正事。”她說。

牛春花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好。”

正準備上前勸說的牛睿:“?”親娘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

剛才不是還一副“暴力老甜甜”的樣子?

而此刻“暴力老甜甜”已經乖巧地站到江扶月身旁,美眸眨也不眨地盯住她側臉,含情帶盼,仿佛見到“親老公”。

牛睿:“??”

所以,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嗎?

可惜沒人給他答案。

此時,江扶月淡淡開口:“清場。”

牛睿反應過來,抬手一揮,部分藍衣人押著黑衣人出去,可見樓上樓下都被控製了。

很好。

最後趴在地上的隻剩龍天。

牛睿:“帶上來。”

兩個藍衣人一左一右挾著龍天上前。

“你們是誰?!竟敢到我龍王的地盤撒野,活膩歪了嗎?!放開——”

話音未落,就被一個藍衣人踹中膝蓋,狼狽跪地。

龍天活到這把歲數,還從未受過這樣的侮辱,登時恨得雙目赤紅。

牛睿皺眉。

江扶月卻狀若未見,踱步至他身前,居高臨下打量著這個自己曾經一手栽培出來的“猛將”。

當年,她與師公遊曆至粵省,遇見倒在垃圾桶旁、奄奄一息的他。

原本隻想給點錢就離開,沒想到龍天突然睜眼。

四目相對,樓明月竟從那雙混濁的眼裡看到了潛埋深處的野心。

也正是這份野心,勾起了她的興趣。

讓她忍不住想知道,這樣的人如果給他一陣風能飛多高?

事實證明,龍天確實是個可塑之才。

她隻告訴他半個月內海產品市場會發生一場巨變,沒想到他竟然渾水摸魚吞掉半個粵西市場,還趁勝追擊,拿下粵北一片的冷凍鏈。

雖然手段未必乾淨,可目的終歸是達到了。

樓明月曾欣賞他對人對事的那股“狠勁兒”,也正因如此,才會在結束遊曆返回帝都繼承樓氏之前把“禦風財團”交給他打理。

隻是沒想到會養出一頭白眼兒狼!

鏟除異己……血洗高層……結黨營私……侵吞財產……

想起重生後,通過不同渠道了解到的事實,江扶月就恨不得將他扒皮拆骨!

在此之前,她仍抱有一絲希望,隻要龍天肯認私印,也不是不能放他一馬。

隻可惜……

他竟還想殺虎奔滅口!

“早知如此,當年就該讓你死在垃圾堆裡,一了百了。”江扶月目光睥睨。

原本還在掙紮的龍天猛然一僵,他機械地扭過脖子,老眼瞪得恍若銅鈴——

“你、你說什麼?”嘴唇哆嗦,目光震顫。

“當年出手救你,可不是讓你反咬一口的。龍天,還記得當初你發的誓嗎?”

“……什麼誓?我、不記得了……沒有,我沒發過誓……”他開始瘋狂搖頭,神似癲狂。

樓生,我龍天發誓,將不惜一切代價守好禦風,不棄,不餒,不貪,不奪,如有違背,不得善終!

江扶月微笑,落在對方眼裡卻猶如撒旦臨世。

“想起來了?你以為‘不得善終’四個字隻是說說而已?嗯?”

“不……你不可能知道……什麼不得善終,我沒有!我沒有!你是什麼人?”

江扶月湊到他耳邊,一字一頓:“當然是——你以為永遠不會再出現的故人。”

龍天肝膽俱顫,開始不受控製地發抖:“你、你回來了……”

江扶月卻豁然站直,退離兩步:“堵了他的嘴,處理乾淨!”

牛睿低頭,竭力扼製因江扶月過分強大的氣場而造成的心慌:沉聲應道:“……是。”

而一旁牛春花則目露狂喜。

尤其在龍天那聲“你回來了”之後……

很快,現場被處理乾淨,藍衣人有序撤退。

牛睿押著龍天上車,天亮之前他們必須趕回帝都善後。

牛春花腳下一頓,突然轉身看向江扶月:“能給我五分鐘嗎?”

後者似乎並不意外,點了點頭:“好。”

兩個女人走到角落裡。

牛春花突然衝上前,二話不說伸手就扒江扶月領口:“……沒有?哪裡去了?怎麼會沒有呢?!”

江扶月站在原地沒動,聞言,稍稍垂眸望向一臉失魂的女人:“你在找什麼?”

“……紅痣呢?”牛春花食指抵著江扶月鎖骨下方,“明明就在這裡……”

江扶月笑了,好似發現什麼有趣的東西,反問:“你確定在這兒?”

牛春花遽然抬眼,原本失神的表情被冷靜所取代,她收回手,後退半步站定,隻是目光依舊專注,甚至到了幾近癡迷的地步。

“……是你嗎?”她問。

如果仔細分辨不難聽出女人話裡的顫抖。

江扶月沒應,隻望著她,淺淺含笑。

曾經的樓明月胸前確實有一顆紅痣,卻不在鎖骨下方,而是左胸靠近心臟的位置。

牛春花故意指錯,目的就是為了試探她!

“雖然你什麼都不說,但我知道肯定是你,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你終於回來了!”

下一秒,牛春花一把將她抱住,緊緊箍在懷裡。

江扶月差點被她勒岔氣,不由失笑:“多大年紀了?你這動不動就掉眼淚的老毛病怎麼還改不了?一點長進都沒有。”

“討厭!你這嘴怎麼還跟以前一樣毒?竟敢在電話裡嘲笑我穿紅色像爛番茄……明明知道我最討厭番茄,還這麼講,煩人!”

“喂!”江扶月兩手一攤,“你還打算抱多久?”

牛春花撇嘴,“怎麼,還怕我占你便宜啊?”說著,偷偷抹了把淚。

然後鬆手,退開。

兩人麵對麵凝望彼此,忽地,相視一笑。

牛春花:“你這個騙子!大騙子!說不見就不見!這些年為了找你,我連給牛睿找爹這事兒都耽擱了。算起來,你還欠我一個活的老公!你賠!必須賠!”

江扶月失笑,看著眼前風情無限的美婦人,在某一刻與印象中那個嬌氣纏人的小嗲精奇跡般融為一體。

“好,”她說,“我賠。”

誰讓自己上輩子欠了債?

牛春花呼吸一滯,心跳驟然加快,所以她這是……承認了?

承認自己就是樓明月?!

即便早有所料,但真正聽到的那一刻,她還是控製不住陷入狂喜。

“小姐……”

江扶月看她又要哭,趕緊出言提醒:“五分鐘到了。”

牛春花:“……”氣氛就是這麼被破壞的。

“你趕我……”語氣幽怨。

江扶月:“?”我、有嗎?

牛春花:“你有。”

“好了,再過幾天我會去一趟帝都,又不是見不到。”

“呸呸呸!什麼見不到?!必須見到!”

江扶月從善如流:“好。”

“哼!這還差不多……”

“趕緊上車吧。”

牛春花釘在原地沒動,“最後一個問題?”

江扶月:“說。”

“你在哪兒搞的美容藥啊?怎麼吃得跟個二十歲小姑娘似的?瞧瞧這皮膚,嫰得可以掐出水兒,還有這五官,也比以前精致不少……”說就說吧,她還上手了。

江扶月嘴角狂抽,往後一避:“你可以滾了。”

“莫非不是吃藥,而是……”牛春花麵色一變。

害得江扶月心也跟著收緊。

但下一秒——

“你打針了?!”

江扶月:“?”

牛春花:“說好一起慢慢變老,你居然背著我打肉毒?!還不止呢,水光也安排上了吧?嘶……下腮幫子也尖了,絕壁還有收肌的……”

江扶月:“?”

“不行!我要回去立馬安排個全套!”說完,踩著高跟鞋,氣夫夫走了。

留下江扶月站在夜風中,獨自淩亂。

就、挺會腦補的。

……

目送載著牛春花母子的商務奔馳呼嘯而去,江扶月轉身進到餐廳。

還有一堆爛攤子要處理。

斷電發生的瞬間,一樓大廳和二樓正常使用的包間也同時陷入黑暗。

藍衣人為了維持秩序,也為了不走漏風聲,粗暴地將所有顧客集中驅趕至一處,並嚴加看守。

現在藍衣人拍拍屁股走了,留下群情激奮的顧客亟待安撫。

虎奔:“現在怎麼辦?”

他不知道江扶月什麼身份,也不清楚她手裡掌握著什麼樣的資源,但從行動迅速的牛氏母子以及那群行蹤詭秘的藍衣人不難看出——

這是個大佬啊!

虎奔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佩服自己的“遠見卓識”。

反正,從今以後跟定江扶月準沒錯!

“人在哪?”

虎奔:“201包間。我讓小六先過去看著,沒等到命令,他不敢放人,所以……那些顧客還被關在裡麵。”

“大概有多少人?”江扶月抬步上二樓。

虎奔緊隨其後:“二十多個。”

幸虧現在淩晨,這家禦風廚坊人氣火爆,如果是白天,隻怕更不好收場。

眼下,隻需安撫好這二十幾名客人,態度和賠償雙雙到位,平息事態應該不會很難。

事實證明,大部分人都知道審時度勢,尤其在賠償金額相當可觀的前提下。

但也有少數那麼一兩個奇葩。

“你可彆扒拉我,小爺今兒就賴在這兒不走了,你能怎麼地?”

臨時被拽來危機公關的經理滿頭大汗,聞言,隻能尷尬賠笑:“鐘少,實在抱歉,剛才情況緊急,本店出於對顧客人身財產安全的考慮,迫不得已才會……”

“放屁!”鐘子昂冷笑兩聲,“少特麼睜眼說瞎話,當少爺我傻呢?就剛才那架勢,還人身財產安全?可拉倒吧!不謀財害命都算好了!”

“鐘少,您看咱們再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個事兒,其他顧客都已經接受賠償離開了……”

“彆人是彆人,我是我,少爺就喜歡不走尋常路,當不一樣的煙火。”

經理快哭了,內心直呼:誰家熊孩子出籠了?趕緊領走吧!

一旁小六見狀,忍無可忍,“你今天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說完,直接上前扣住鐘子昂手臂往外拖。

鐘子昂神色驟凜,借機掙開:“行啊,軟的不行來硬的,怎麼,想用強?”

“不不不,”經理連忙否認,頭擺得像個撥浪鼓:“鐘少,我們絕對沒有冒犯您的意思!這位同事太著急,所以才忍不住上手……”

“沒有?嗬……”鐘子昂目光微沉,一字一頓,“可你們確實冒犯到我了。”

小六怒:“你他媽——”

話說一半,就被經理捂了嘴,往外推:“六哥,您就彆添亂了成嗎?這種張揚跋扈的小少爺隻能順毛捋,吃軟不吃硬!”

“我看他軟硬都不吃,存心找茬兒!這種臭小子就該嘗嘗被社會毒打的滋味!”

“還毒打,您可消停點兒吧!咱們不被他毒打就已經很好……”

鐘子昂:“走什麼走?裝孫子是吧?”

小六反身,指著他:“你說誰是孫子?”

“你啊!孫子——”

“行。”小六氣得一邊點頭,一邊擼袖子。

眼看氣氛越來越緊張,兩人誰也不讓誰,經理咬咬牙,趕緊去搬救兵。

一時間,包房內隻剩兩人。

鐘子昂:“喲,你還敢打我啊?動手之前,不去問問你老大?”

小六皺眉。

少年聲音冷,表情更涼:“要知道,這個世上有些人是你得罪不起的。叫你們老大來見我,否則我就賴在這不走了,自己看著辦吧。”

“你做夢!”

“嘖,”鐘子昂氣定神閒落座,翹起二郎腿,食指摩挲著下巴,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看來,你不是姓龍的手下。怎麼,禦風的老大換人了?”

他不過隨口一說,小六卻眼珠一轉,肉眼可見的警惕起來。

鐘子昂心下咯噔,眼底飛快掠過一抹震驚。

莫非……姓龍的真完蛋了?那自己還留下來乾什麼?!

以前他之所以敢在這兒肆無忌憚、橫行霸道,完全是因為龍天想巴結謝定淵,連帶把他唯一的侄子也當成貴賓。

當然,那老頭從來沒成功過就是了。

也不可能成功。

眼下江山易手,隻怕姓龍的凶多吉少,他得趕緊走!誰知道新上位的這個是人是鬼,還給不給謝定淵麵子?

“那什麼……小爺我突然想起來還有點事,下次再找你掰扯!千萬彆慫!”

逃命還不忘撂狠話。

趁小六怔愣的當口,他立馬開溜。

卻不料拉開門的瞬間,等待他的不是生路,而是女人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江扶月?!”鐘子昂傻徹底傻眼,“你你你怎麼在這?!”

“我在這裡很奇怪?”她挑眉,嘴角含笑,“你不也在嗎?”

“你怎麼能跟我比?!”

“怎麼不能比?”

鐘子昂:“……反正就是不能!趕緊走!一會兒人來了,誰也走不掉。”說著,一把拽住江扶月,二話不說就往外拖。

小六正準備上前,被江扶月一個眼神製止。

看著鐘子昂匆忙離開、倉促慌亂的背影,他終於忍不住默默罵了句“傻缺”。

……

一路狂奔出了餐廳大門,又悶頭往前疾走五百米,直到徹底將禦風廚坊甩在身後,鐘子昂才喘了口粗氣,停下來。

反觀江扶月,臉不紅,氣不喘,看著鐘子昂一副狼狽後怕的模樣,眼底還浮現出不加掩飾的嘲笑。

嘖,帝都鐘家的小霸王,也就這點膽子了……

鐘子昂順過氣,輔一抬眼便對上江扶月似奚落、又宛若可惜的眼神。

“?”有點懵。

不過也沒怎麼生氣,習慣就好。

如果江扶月真對他好言好語、感恩戴德,鐘子昂一想到那個場景……

額!

Duck不必!

他會懷疑自己見鬼了。

“至於怕成這樣?”江扶月抱臂環胸,鎮定泰然的樣子和少年麵色發白、腳步虛浮的狀態形成鮮明對比。

“誰、誰說我怕了?!”鐘子昂猛地站直。

江扶月斜睨了他一眼,哼笑出聲。

“喂!你還彆笑,知道剛才有多危險嗎?”

江扶月挑眉,一雙桃花眼泠泠澄澈。

鐘子昂瞬間就為她腦補了一場“傻白甜女孩兒麵對危險一無所知,陰差陽錯被救”的戲碼。

絲毫不曾懷疑她深更半夜出現在餐廳的原因,又為什麼可以暢行無阻來到二樓,以及他帶她離開時為什麼沒人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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