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抖著手，倒出了一顆白色的小藥片。
他連水都沒有用。
直接咽了下去。
約摸著有一分鐘的冷寂。
少年才逐漸恢複正常呼吸。
他盯著洗手間鏡子裡的自己。
眼若死神。
他打開水龍頭，用力地搓洗著剛才宋葭碰過的地方。
滿臉的厭惡和惡心。
他身邊，沒有一個人知道。
他得了什麼病。
他在吃什麼藥。
甚至沒有一個人知道。
他其實，愛宋葭愛到了骨子裡。
於血水一體。
濃烈又滾燙。
淩晨六點半。
天邊才剛剛露出魚白似的亮光。
窸窸窣窣的穿衣聲。
從耳邊傳了過來。
宋葭逐漸清醒。
頭有些疼。
讓她清醒的更快了。
神經回籠的第一感覺。
就是她睡在一張挺柔軟的床上。
空氣裡似乎還漂泊著一股竹子味的清香。
很舒適。
比她家裡的香薰味道，好好聞多了。
乾淨又令人心曠神怡。
宋葭揉著腦袋，從床上坐了起來。
剛坐好。
對麵忽然傳來了一道低沉沉的男聲。
“留宿費，兩百。”
宋葭懵了下，等她完全睜開眼睛。
徹底看清楚坐在她對麵的沙發上的男生的時候……
“程也？”宋葭詫異出聲，“你怎麼在這？”
“我去？這是你家嗎？”
她又忙著看了一圈。
挺清新的裝修風格。
室內有好多綠植。
看起來生機勃勃的。
她比較少見到男孩子喜歡養植物的。
程也沒說話。
兀自站了起來，走到櫃子那邊，打開，拿了一條新的白色毛巾。
二話沒說丟給了她。
還正好砸在她的臉上。
霧草，真的無情。
宋葭頂著那張白色毛巾。
拳頭握了握。
“你總該告訴我。我怎麼會在這裡吧。”
她把毛巾從臉上拿了下來，“不然的話，我可以告你非法綁架未成年哦。”
真是一隻不折不扣的小狐狸。
她似乎對於這種一覺醒來不在自己家而在陌生環境的情況已經見怪不怪了。
半點緊張和害怕都沒有。
絲毫沒有正經女孩家家的樣子。
程也麵無表情，“廢話這麼多，直接給錢就行了。”
“給完錢，洗漱完，就可以滾了。”
又是這個態度。
宋葭真覺得這個弟弟絕了！
她這麼大一個美女，在他麵前。
坐懷不亂也就算了。
還讓她滾？
這種男生真的要不是臉長得好看。
一定會遭到社會的毒打！
宋葭盤著腿坐那，也不動，“學弟，好歹也是同校同學，說話太無情了吧。”
“你上次摔我，我還沒跟你算呢。”
“這一次你又扣押我過夜，反正我不記得了，我咬定你就是對我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你覺得你還能好好過嗎？”
宋葭笑著漾意。
真是神奇。
她的妝，昨晚上已經有人幫忙卸過了。
現在，素淨的一張臉。
仰麵笑看過來的時候。
初戀的神態，撲麵而來。
她的兩隻胳膊還撐她床上。
肩膀聳起來的時候，前麵更是波濤洶湧。
程也站在那。
從他的角度看去……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昨晚上的畫麵，似乎又在眼前活靈活現地上映了。
……
胡同裡的人。
是他。
酒裡下藥的人，也是他。
他全程都跟著她。
看著她被四個男人圍著。
他不為所動。
看著她沿著胡同一直逃難。
他不為所動。
他以為他自己可以一直不為所動。
直到——
他看見她沿著胡同的牆壁逐漸滑下身子。
倒下。
那些個混混簇擁而至。
他們肮臟的身子湊過去，眼神裡閃爍著滿滿占有的se欲。
有那麼一瞬間。
程也甚至就想這麼看她被乾了。
而他可以錄下視頻。
可以作為拿捏她的把柄。
可惜的是……
在那個四個男人還沒能碰到她的身子之前。
他已經走出去了。
帶著不緊不慢的姿態。
甚至雍容清貴。
開口之前，他反複告訴自己。
不是他想救她。
隻是……
她是他的。
所以，她的痛苦，也一定是他親手給的。
這種假他人之手的感覺。
他不要。
他隻想親手推她去地獄。
就算是被輪著上她。
那也一定是他程也自己。
他親自來。
……
最後，他還是把她帶回到自己在外麵租的單身公寓了。
他不怎麼回這邊的公寓。
這也是第一次，他把一個女性生物，往這邊帶。
想到這。
程也頓了頓，神色未變，依舊像個冷冰冰的機器。
“你忘記了，我也是未成年。”
“未成年犯法，能如何？”
他似是譏諷地瞥了她一眼，那視線上上下下打量過她的時候。
仿佛在說：就你這樣的身材，拖光了躺在那，我也沒興趣。
宋葭確定以及肯定。
他就是這麼個意思！
骨子裡的驕傲瞬間就被激發了出來。
她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勁道。
突然從床上一股腦兒竄了下來。
在程也還沒反應過來之前。
她已經用力揪住了她脖子前的校服領帶——
順勢往背後倒了下去。
陷入柔軟的大床的同一時間。
她終於看到了，這個少年，他也有麵部表情失控的時候——
她可真是太討厭他這幅高高在上的樣子了。
程也被她這一拽。
踹在褲兜裡的手下意識地伸了出來。
雙臂撐在床上的時候。
他的身下，是少女姣好的白淨麵容。
以及……
她半遮半露的……前麵。
刹那間。
程也微僵了身子。
宋葭像個使壞得逞的小孩兒。
拽著他的領帶妖嬈地笑——
連帶著說話的氣息都跟著撩了起來。
“我倒要看看，學弟到底還能裝到什麼時候。”
……
“靠！”
“程也！你彆怪老娘沒警告你！我是帝都宋家的獨生女！”
“我一句話就能讓你從六中徹底消失！”
“狗一樣的男人！”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眼睜睜地盯著麵前這扇緊閉的房門。
宋葭氣不過，又狠狠地踹了一腳。
TM的她竟然被他從裡麵丟了出來！
對！
用丟的！
她一個初三的學姐！
竟然被一個初一的學弟！
直接拎起來丟到了門口！！！
她怎麼說也是六中校花。
多少男生前赴後繼。
隻有這個！
隻有程也！
他不會憐香惜玉就算了！
竟然還把她從房間裡丟了出來！
宋葭唯一的那麼點修養。
直接在程也這裡崩了盤……
她大概在門口發泄了有幾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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