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8章十七章·異常
說起這個,汪悅榕的臉色就有些委屈。
她儘量平複了情緒才說:“已經有人送信回來了,說是沒事兒,去辦差了。父親您也不必為我擔心,我知道您忙的。”
父女倆說了一會兒家長裡短的話,汪大老爺見什麼都問不出來,隻好怏怏的起身告辭。
臨走之前,慶坤忽然小跑著進來,幾乎是上接不接下氣的進來就衝著汪悅榕和蘇邀磕了個頭,大聲道:“夫人,姑娘,咱們侯爺出事了!”
汪大老爺的眉心頓時一跳。
汪悅榕也是麵色泛白,嘴唇抖了抖,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還是汪大老爺厲聲問:“說清楚些,到底是出什麼事了?”
慶坤已經是哭出來了:“說是,說是我們賀二爺,賀二爺買凶殺了我們侯爺!”
汪悅榕臉上血色儘失,緊緊握著拳,手指甲一下子便紮進了掌心,但是掌心都已經被掐爛了她也沒有痛覺,反而掙紮著問:“你胡說什麼?從哪兒得來的消息?若是這麼說,那人呢?屍體呢?還有可報官了!?”
第一次聽見蘇嶸失蹤的時候,汪悅榕暈了過去。
但是現在聽見這樣的消息,她還是扛住了,並且思路如此清晰。
蘇邀有些感歎。
汪大老爺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因為太過震驚,他還晃了晃險些沒有站穩,但是他還是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非常緊急的追問:“那現在呢?你們夫人問話,你快些回答!”
慶坤哭喪著臉,整個人都懵了,哭著說:“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好多官府的人去了,我.去了我們蘇家在城外的彆莊!我,我也是因為最近一直都在找我們侯爺,所以才會想著去彆院問問情形的,誰知道我出城,就聽說蘇家彆莊上出了大事,好多辦差的人過去,都還有錦衣衛”
他說的顛三倒四的,但是越是如此,大家心裡反而越是清楚,他說的肯定是真的。
汪悅榕終於有些撐不住了,一個是她的丈夫,一個是她的姑父,現在竟然說是她的姑父買凶殺了她丈夫,她無論如何都想不通。
她隻能下意識的去看蘇邀。
在她心裡,蘇邀對這些事天然就是非常有辦法的。
蘇邀握了握她的手:“嫂嫂,慶坤也是道聽途說,現在事情到底是怎麼樣,根本沒有一個定論,您先不要太緊張了,我去問問情形再說。”
汪悅榕如今腦子裡已經亂作一團,聞言茫然看著她,半響才點了點頭。
倒是汪大老爺,他也像是受了巨大打擊的樣子,半響才神情複雜的轉頭看著自己女兒,輕聲道;“縣主說的是,伱也不要太傷心了,我出去打聽打聽消息。”
父親既然這麼說,汪悅榕自然含著眼淚點頭。
汪大老爺急匆匆的走了。
蘇邀若有所思的立了片刻,也讓汪悅榕先回去。
汪悅榕抿著唇:“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好家裡,不會讓她們知道這個消息。”
蘇邀認真的看了她一眼:“我始終信得過嫂嫂。”
便徑直走了。
慶坤跟著她出了侯府的大門,便急忙看向蘇邀問她:“姑娘,我們去哪裡?”
蘇邀挑了挑眉上了馬車:“自然是跟上汪大老爺,他去哪裡,我們就去哪裡。”
慶坤毫無疑問的應了一聲是,飛快的架著馬車跟上去了。
他們這次弄來的馬車是沒有標記和徽號的,就是一輛非常普通的青布小油車,外麵看上去灰撲撲的不起眼,加上慶坤也從戰場上跟斥候學了幾手,他們綴著跟在汪大老爺的轎子後麵,汪大老爺那邊並沒有發現。
汪大老爺的轎子沒有回汪家,停在了正陽大街,他便下去了。
蘇邀掀開簾子靜靜的看著汪大老爺進了那家新開的寶鼎樓,眼裡閃爍著奇怪的光芒,半響才從馬車上下來,帶著慶坤一道進了寶鼎樓。
寶鼎樓人聲鼎沸,正是用午飯的時候,這裡幾乎是座無虛席,蘇邀有些艱難的在人群中找到了汪大老爺的身影,衝著慶坤使了個眼色,慶坤便奮力從人群中擠過去了。
蘇邀跟在後頭,發現汪大老爺既沒有上二樓也沒有去後麵的雅苑,隻是在這裡借了個道,繞到了後麵的巷子裡去。
她不由得輕笑了一聲:“真是狡兔三窟啊!”
慶坤不敢說話,直到看著汪大老爺進了一座院子,半響都沒有再出來,才輕聲問:“姑娘,現在咱們怎麼辦?”
蘇邀站在原地半響,才同樣心情複雜的說:“去吧,告訴哥哥。”
慶坤立即答應了一聲,馬上便走了。
沒過多久,蘇嶸出現在巷子裡,看著大批人馬包圍了那院子,他走到了蘇邀旁邊,有些擔心同時也有些沉重的問:“沒事吧?”
蘇邀搖了搖頭,仰頭看著蘇嶸輕聲歎了口氣:“哥哥,我總覺得.”
如果真的是汪大老爺,那可怎麼辦呢?
蘇嶸也安靜了下來,過了半響才道:“沒法子,若真是那樣,也不能就當做沒事發生。”
他說的斬釘截鐵的,蘇邀反倒是不好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沒過一會兒,忽然聽見前麵的官兵傳來大聲的呼喝聲還有叱罵聲。
緊跟著,便有人大聲說:“快準備盾牌!對方有箭矢!”
有弓箭!
汪大老爺去的地方,竟然有這樣的武器,說明了什麼幾乎不言而喻。
蘇邀跟速溶對視了一眼,麵色都有些難看。
而在他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同時,他們又聽見轟隆一聲。
對於這聲音,蘇嶸跟蘇邀都再也熟悉不過了。
他們都有些震驚。
蘇嶸更是麵色陰沉的說:“他們竟然還有火銃!到了這個地步,便是再如何心存幻想,也都知道,這件事肯定是跟我那嶽父大人脫不了關係了。”
他隻是想不通。
為什麼?
如果說是彆人勾結東南那邊的人,他還能夠理解,畢竟人為財死,但是汪大人,他到底圖什麼?
他分明是跟蘇家走的最近的人家之一,彼此是姻親,他為什麼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