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之至高所說的，也在孟川的預料之中。
這無垠混沌海中無數個世界，主角、氣運之子，天命之人很多。
但不是每一個氣運之子都能走到至高這一層次。
每一個至高者，在成長時期都起碼都是天命之子，有的比天命之子要優秀不知道多少倍。
祂們沒有任何缺點，沒有任何短板，每一個方麵都是完美無瑕的。
可以這麼說，這無垠混沌海的無量生靈，從來沒有像至高層次這樣平等的時候了。
隻不過世間終究是沒有完全一模一樣的兩個生靈，所以還是會在此境分出一個高下的。
有人各方麵做到了完美，以完美之姿證道至高，但有人各方麵超越了完美這一概念。
需要注意的是，至高者之間的平等，是指祂們都已證道得道，每一位都是真道，是在這一概念、身份上的平等。
就如每個人都是人，每條狗都是狗這樣的。
但證道之前的經曆與積累，證道之法等等都是會帶來差異的。
孟川問出了另外一個他所關心的問題，“不知渾沌海的中心有沒有晉升混沌之法？”
“這世間並無統一的突破道境，比肩混沌海之法。”器之至高搖頭。
“往後的路，在己身不在於外。”
“或許同一個世界內會出現類似的突破之法，但混沌海中，並沒有統一的路。”
“道友的家鄉不俗，若是家鄉中也有道境存在，可以和祂們共同探索混沌之路。”
孟川聞言，不由得搖頭。
他和仙帝不一樣，能借鑒仙帝境的他都已經借鑒了。
器之至高接著說道：“似我曾經生活的地方，晉升混沌之路便是向自我獻祭自身，失去的同時，也在獲得。”
“我故鄉之中，道境之後便是過渡階段，祭道境，再於祭道境發生不可思議之蛻變，更上一層樓之後，便達到混沌領域了。”
“可惜，這條路隻有此路之祖成功走通，後來者再也沒有憑此路成為混沌存在的了。”
說到這些事情的時候，器之至高的情緒似有些低沉。
但孟川沒有在意器之至高的低沉，他關注到了彆的東西。
獻祭自身，過渡階段祭道？
這聽著怎麼那麼耳熟啊……
“道友就這樣把故鄉的混沌道路告訴我，沒有什麼問題嗎？”孟川問道。
器之至高搖頭，“並無問題，混沌海中心便有許多晉升混沌之路流傳在外，很少有人會因此而追究什麼。”
“諸多強者的突破之法，本身就是很難徹底保密的，並且，晉升混沌，隻能看你本身。”
“沒本事突破的人，十條道路擺在祂麵前也是無濟於事，有本事的人，靠自己探索也能成功。”
做減求空這個方法哪個彼岸不知道，可道尊超脫之後的數個紀元，都沒有一個彼岸超脫，直到末劫才有彼岸者有了把握。
仙帝到祭道的方法說出去，能夠憑自己達到祭道層次的人又能有幾個？
後麵的路，在內不在外，豐富的閱曆與外界的經驗可以對你有所幫助，但最終隻能看自己。
說到這裡，器之至高笑了起來。
“況且，那些流傳在外的混沌道路，其實都是不全的，大概的方法告訴你了，但一些核心的東西，是不會在外流傳的。”
“那些最核心的東西，一般隻有走出那條道路的混沌存在知道，連祂們的弟子親人可能都不知曉。”
“有些核心之法若是說出來了，反而會是後人突破的阻礙，混沌之難，難以言說。”
器之至高感歎道：“如我家鄉的獻祭之路，祭道至混沌最關鍵的核心，便是無人知曉的隱秘。”
器之至高說到這裡，言下之意已經很明白了。
如果孟川為了突破之法選擇把祂給拿下，那是沒有用的。
但孟川眼底的古怪之色卻愈發濃鬱了。
這個至高者怎麼越說越讓他覺得熟悉。
孟川考慮了一下，決定透露一些信息，他對器之至高的家鄉產生了很大的興趣。
這難不成還是遮天世界出去的人？
“實不相瞞，我出身的世界其實也有道友所說的祭道境存在，而你我這個層次，則被稱為仙帝、路儘級。”
“通往祭道之路也是和道友所說的獻祭之法類似。”
器之至高聞言，竟有些莫名的激動。
“真是如此？道友的家鄉也有混沌級的人物嗎？道友是否見過這個人？”
器之至高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說完，器之至高還投影出了一具生靈的模樣。
孟川仔細的看了一下，發現他並沒有見過。
孟川搖頭說道：“我倒是沒有見過這人，同時我界現在也沒有混沌級的人物……”
“沒有，那隻是一個偶然麼……”器之至高突然有些失魂落魄。
“是啊，數位混沌存在都已經判定源祖已經死亡，又怎麼可能發生奇跡呢。”
“道友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是同一個世界出來的。”孟川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器之至高沉默，好一會兒才回答道：
“不可能的，雖然你我二人的家鄉都有祭道之路，但大道永恒唯一，出現交織與同路也不是不可能。”
“仙帝、路儘級，我沒有聽說過。”
“最重要的是，都已經過去了，我的家鄉，已經不複存在了，毀滅不知有多少年了。”
“我參與了最後一戰，是徹底的毀滅，不會有傳承留下。”
孟川默然，原來是一位失鄉者，難怪淪落到這個地步。
想了想，孟川還準備說些什麼，卻被器之至高打斷了。
“道友，我有些累了，到此為止吧。”
器之至高說道，沒有了繼續說下去的興致，不想繼續交流了。
其實該說的祂都已經和孟川說了。
“麻煩道友了。”孟川點了點頭，沒有繼續追問什麼，也沒有強迫。
一點大道神光從孟川指尖飛出，落在器之至高麵前。
“希望道友儘早恢複。”
“多謝。”
器之至高收下了孟川給予的報酬，這大概能讓祂恢複到能夠保持清醒的狀態。
至於更多的，孟川也不是不能幫，但他願意幫，器之至高也不會願意要。
器之至高終究是處於弱勢的一方，孟川現在所給予的報酬便是在祂的判定中，完全無害可以被祂消化的好處。
若是再給多一些，便會超出器之至高的掌控。
用一些常識換足以讓自己回到巔峰的東西，器之至高會害怕的。
孟川有分寸，沒有說讓我的力量來拔出愈合你的傷勢吧。
器之至高也有分寸，沒有拒絕孟川給出的東西。
說到底，雙方隻是萍水相逢，因緣相遇的路人，並不是真的相交無數載的道友。
誰也沒有絕對的信任誰。
器之至高收了報酬之後，便回到了王凡體內，了無聲息。
凝滯的時間恢複了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