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得知攻下仁多泉城的消息後,章越緊皺的眉頭卻一點也沒有鬆開。
倒不是阿裡骨之故,此人與黨項暗自溝通,左右漁利。他目前尚不敢對宋朝翻臉,卻對大宋盟友青唐主董氈下手屢屢勸誘其部屬,並侵犯青海以南之地。
這一次正好得到機會,順手一頓收拾。
丞相府的幕房內。
蘇轍道:“在攻取仁多泉城之際,熙河路經略使王厚從蘭州出兵,收複了金城關,使我軍在黃河以北有了立足點。”
陳灌道:“丞相,目前看來仁多崖丁並非有遠圖,之所以至今按兵不動,顯然是無能為力。”
章越微微點頭,也不知是讚同還是反對陳灌。
蘇轍道:“丞相,何時將兵發涼州,我看陛下和眾臣們都等得有些不耐了。”
章越看著麵前的西北地圖,陷入了沉思。
章越想起之前與天子講述貝葉斯公式時,舉了一個例子。
就是桶中二十個球,誰不知道裡麵顏色是什麼,所以一次性四個四個地拿出,然後根據已拿出球的顏色,最後一步步接近正確的結論。
但這裡就有一個問題,就是你要乾多久。
如果時間是無限的,你肯定是能夠達成目的的,但問題是這裡涉及一個效率問題。
比如說以攻涼州為目的,先後攻下古骨龍城和仁多泉城,都是一步步接近自己的目的,就如同從桶裡取球的動作一樣。
最後一步就是下結論,也就是攻涼州的一步了。
現在攻涼州勝算幾成?
陳灌看章越臉色,試探著問道:“丞相是否再攻下一二城,再試探試探黨項虛實。”
其實陳灌說得正合章越之意。
但好比作者寫到一個大劇情,卻一直在顧左右而言他,讀者們都失去耐性了。朝堂裡也是這般,你章越喊打涼州從去年喊到現在,一直不給兌現,你是要等到什麼時候。
章越道:“滿朝之中,天子而下諸公視我攻涼州都是翹首以待。再拖延下去,怕是他們耐心有限。”
“再說遼國遲早是要介入,聽叛來的仁多楚清所言,黨項國主李秉常已是派了兩次使者前往遼國請援兵了。看來無法再等了。”
章越頓了頓繼續道:“為了黨項用兵之事,朝堂中一切之事為之讓步。我將鹽鈔之利全部收為中樞後,與商民而言是便利了,可是朝廷和地方對鹽利如何分賬。各個地方都在向朝廷要錢,仿佛缺了這錢,地方收入就難以為繼了。當初我也是想將鹽利往地方多分一些,但每個地方報上來後,我才發覺遠遠不夠。”
陳灌道:“地方都是想為自己多爭取一些,有些是真要,有的是假要,總之都是生怕自己吃虧。”
“之前把鹽利下分時,大家便人人都有飯吃,如今向中樞要錢,各個都成了叫花子,隻知道哭窮。”
蘇轍道:“這也是積弊所至。下麵都是為官一任(本章未完,請翻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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