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砂鍋炮一旦造出來,那可厲害了......不用多,一個將配上四口就足夠了。步軍將有了這四口砂鍋炮,再遇上金賊的騎兵來襲就不怕了,先擺個空心方陣,再把四口砂鍋炮擺在方陣的四個角上。這樣金賊的騎兵無論從哪個方向來襲,都得同時挨兩口砂鍋炮的轟擊!雖然砂鍋炮打不太遠,但是騎射的箭一樣射不太遠。可是砂鍋炮打出去的鐵砂鉛子兒彈的威力可不是箭鏃能比的......”
“如果一個騎兵將有了四口砂鍋炮,那可就更厲害了......配給騎兵將的砂鍋炮要鑄造得輕便一些。炮車也要特彆加固,使之能跟上騎兵的行動。這樣咱們的騎兵在發起衝陣前,就能先用砂鍋炮轟上幾輪,把金人的陣型轟散一些,然後再衝上去廝殺,那可就贏定了!”
“如果咱們能再打造些給單個士兵使用的小鍋炮就好了......一人一小鍋,這多方便啊!以後打仗就能先用火鍋炮轟,再用砂鍋炮轟,再丟炸壺,再用單人小鍋打,最後才是步騎衝殺......”
“大哥,您覺得小弟的想法怎麼樣?大哥,大哥,您這是......”
聽了嶽飛嶽鵬舉的對“火鍋時代”戰爭模式的猜想,趙楷都給驚呆了。坐在那裡跟個石頭人似的,心裡卻在想著:這個嶽飛難道也玩過“全麵戰爭”嗎?他也是穿越的?不能啊,要穿越的怎麼可能管火炮叫什麼“火鍋”、“砂鍋”的,還一人一小鍋......難道以後步槍就要改叫小火鍋,排隊槍斃就是排隊涮鍋了?
“啊,”趙楷想了想,覺得不妥,得早點糾正過來啊,“鵬舉啊,你的想法是很好的!不過得一步一步來,路要一步步走,炮要一門門鑄!
唔......那個火鍋炮的確不能用於野戰,朕早就想叫人鑄造些輕便好用的野戰火炮了,咱們下一步就先想辦法整一種能用的輕便野戰炮出來。”
“官家所言極善,”黃無病笑著將圖紙向趙楷跟前推了推,“官家,您看著門砂鍋炮如何?”
趙楷瞄了一眼,心說:這就一幅畫,性能諸元什麼的一個都沒標,誰知道如何啊?
“彈重多少?口徑多少?炮重多少?炮管長度又是多少?”趙楷問出了一連串的問題。
“回官家的話,”武美娘這個小丫頭居然接過了趙楷的問題,“嶽統製和黃正將找奴畫這圖的時候說是要把彈重減到五斤,口徑和炮管之比加到一比十二......奴照著二十五斤火鍋炮的彈重和炮重之比,已經口徑和身管之比估算了一下,這五斤炮因為加大了口徑和炮管之比,所以炮彈和炮重之比至少要乘以二,從原來的一比十二加到一比二十四,如果再要打點餘量,一比三十應該差不多了。
也就是彈重五斤,炮口直徑兩寸,炮長兩尺四寸,炮身重一百五十斤......官家,您看這樣可行啊?”
還真設計出來了!
趙楷看了看武美娘這小丫頭,心道:這丫頭的確冰雪聰明,擱在後世就是個美女學霸,但她並沒有接受過現代教育啊!雖然自己已經在教她了,可是教得時間太短,她學會的也不多。
再說了,趙楷自己又會多少?好像也沒到能設計大炮的水平吧?這可真是閉著眼睛在瞎搞啊!不過話說回來,設計人類曆史上第一門火炮的那位,多半也沒上過大學吧?
“炮身再加重一倍!”趙楷道,“就照300斤來......情願多打一點餘量,也不能讓炮炸了。”
“還是官家穩妥。”小丫頭武美娘笑了笑,“官家,靈州這邊沒有什麼好的銅匠,也不方便實驗。等回了洛陽,咱們就去尋些好銅匠,在玄武城中開個鑄炮廠吧!”
趙楷點點頭,“朕亦有此意!上回阜財監鑄炮的時候就選出了十組炮匠......等回了洛陽,就把他們都尋來,再另尋些好銅匠,專門負責鑄炮。一樣的五斤炮,可以按照不同的炮長、炮重造個幾十門,一門門的實驗,總能找到好的。俗話說的好,這好炮爛炮,隻有打了才知道!這打炮,才是檢驗好炮的唯一標準!”
這辦法固然有的笨,但卻是目前最可行的。因為需要摸索的東西太多,不僅有炮長、炮重、炮管壁厚薄,還要摸索發射藥的用量,還要實驗各種彈藥......
總之,不打壞掉幾十上百門的青銅炮,是摸索不出真東西的。
好在青銅炮打壞了還是可以回收再利用的,所以搞個幾萬斤銅,就能讓一批工匠反反複複的折騰了。
趙楷頓了頓,又道:“炮可以慢慢琢磨,炸壺和火藥卻得快些生產!回頭在皇城的西夾城裡再開個火藥廠,大量生產顆粒化的黑火藥,一年至少要生產20萬斤!
至於銅壺......就讓阜財監去打造吧!他們一年能生產20萬貫銅錢,一貫錢轉產一個壺,一年就是20萬個銅壺啊!有了20個炸壺,和20萬斤黑火藥,這天才真的變了!”
邊上的嶽飛和黃無病都連連點頭,嶽飛道:“大哥,若是金賊能晚一點和咱們在河北、河東開戰就好了。隻要再晚一年,咱們就能有幾萬擲壺兵和上百大火鍋炮和砂鍋炮了!”
黃無病笑道:“金賊的蕭仲恭現在多半已經拿著官家給的炸壺往燕京去了......應該可以唬住吳乞買吧?”
原來蕭仲恭拿著炸壺回去報告的事兒,就是趙楷安排曹勉去辦的!
泄密什麼的,他壓根不在乎......他現在隻想爭取時間!
趙楷吐了口氣,“但願吧......有一年就好了!到了明年,咱們不僅有了足夠的火器,連馬都不缺了!”
他正說到這裡,郭天女快步從外頭來了,看見趙楷就施了一禮,笑著道:“官家,曹勉又來了,現在就在紫宸殿外候著。”
這回曹勉是來和趙楷談生意的......他得替李乾順贖人啊!
至少10萬黨項國族還在趙楷手裡呢!
一人換一馬,李乾順就得拿出10萬匹馬啊!
李乾順聽到趙楷的報價心疼的都哭了!
10萬匹馬他舍不得,10萬個國族他也舍不得,真是左右都難啊。
曹勉隻好再來和趙楷商量——能不能看在“熱熱”(趙楷給曹玉娘起的小名)的麵子上少要一點?給個5萬,或8萬匹吧?要求也彆太高,都要在繁殖年齡的公母可不行,老的、小的、閹的,多少搭一點。反正金陵還有個冤大頭願意花大價錢接盤的......
......
就在趙楷和李乾順這對好連襟透過曹勉這位老丈人來來去去討價還價的時候,蕭仲恭已經快馬加鞭的跑到南京路了,並且在南京路山北地區的野狐嶺見著了正準備和合不勒見麵的大金皇帝吳乞買。
“什麼?你說什麼?黨項人已經敗了?他們......他們不要銀夏之地了?他們不要靈州城了?這可都是他們的祖宗百戰而得的,怎麼就這樣放棄了?”
吳乞買聽了蕭仲恭的報告,簡直是難以置信啊!
他之前已經聽說趙楷西征去打西夏了,還非常高興呢,總覺得西夏怎麼都能拖上幾個月......這樣他就能趁虛而入,把河北西路的幾個州府統統拿下了!
那個什麼磁州、相州、信德府的,據說是宋國的冶鐵重鎮,拿下了趙楷的軍隊可就沒有足夠好的鐵器用了。
可是誰能想到堂堂的大白高國居然來了個“秒慫”!丟了一半國土,而且還向宋朝稱臣納貢了。
“陛下有所不知,”蕭仲恭苦笑著解釋道,“銀夏之地並不是乾順的先祖百戰而得,而是宋人的真宗皇帝一時心軟賞賜給李繼遷的。至於靈州則是李繼遷背信棄義,先偷了靈州的糧道,然後才把城池奪下來的。”
“那也不能就這樣放棄啊!”吳乞買這個時候發現蕭仲恭捧著的炸壺了,於是就問,“蕭仲恭,你拿個夜壺來朕的禦帳是什麼意思?”
蕭仲恭一聽這話,趕忙把炸壺高舉過頭,捧到吳乞買跟前,“陛下,這個不是夜壺。”
不是夜壺?吳乞買眯著眼睛,越看那個壺越像是個夜壺......和自己晚上用的那個差不多,就是小了一點。
“陛下,這就是炸得黨項人大敗虧輸的炸壺啊!”蕭仲恭說,“這炸壺要是點上火,那可就厲害了!”
“有多厲害?”國論勃極烈完顏宗乾也在這大帳當中,聽蕭仲恭說什麼炸壺厲害,就有點不服氣了,再厲害能有大金天兵厲害?
蕭仲恭說:“這要是點炸了,咱們這大帳之內可就......可就要人人帶傷了!”
他本來想說人人送命的,不過覺著不吉利,於是就改口了。
“人人帶傷?這是個什麼東西?”完顏宗望也在,他的身體養得好一些了,所以就到野狐嶺這裡,準備和吳乞買等人一起商量南下的布署。
“這個壺裡麵裝了一斤火藥!”蕭仲恭說,“原來這火藥遇銅,威力就能大增!黨項人就在這上麵吃了大虧啊!咱們可一定要小心了,決不能和黨項人一樣再吃一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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