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洪武八年,二月二十三日。
一門門的5斤10斤長炮終於被推上了陳橋館城牆上的炮位,炮口全部對準了陳河西岸的幾處炮台。所有的攻城部隊,也已經抵達了陳橋館。
之前被完顏燕放火燒毀的陳橋館,現在已經被北宋的紅巾軍占領,而且還經過了一番改建和修複,成為了一座大型炮台。沿著陳河河堤修起來一堵城牆上,足足擺了40門5斤炮和16門10斤炮......它們分彆來自劉正彥擔任軍統製的第十三軍和苗傅擔任軍統製的第十四軍。
劉正彥和苗傅兩人也是卯足了勁兒打過來的!雖然他們倆的部隊都是步軍,進軍途中還要攻城拔寨。但依舊行動迅速,他們和嶽飛的8000騎同一天從大名府出發,兵分兩路而進。
其中劉正彥率領第十三軍連破濮州、濟州兩座州城,在二月十五日就兵臨徐州州城彭城之郊。
而苗傅的第十四軍則沿著黃泛區的東部進軍,連破興仁府、廣濟軍、單州、宋州,同樣在十五日進入徐州境內,並且在二月十六日和第十三軍會師,兩日後就攻破了徐州首縣彭城。
攻破彭城之後,劉、苗二人就率領三萬餘人的大軍(兩軍滿員是四萬多人,但是已經分出騎兵給嶽飛,並且還在占據的州府留下了守軍,因此隻剩下三萬餘人)隻休整了一個晚上,就攜帶著幾十門大炮,一路唱著《滿江紅》急行軍來邳州打趙構,不,是殺完顏宗構!
劉正彥、苗傅這二人也不知怎麼了?一想到要殺完顏宗構,那就渾身都來勁兒啊!
所以這倆西軍N代這回也和嶽飛一樣,打上綁腿,以身作則,帶頭步行趕路。下麵一幫憋著勁要大發一票的府兵看見兩個軍統製都這樣了,都以為邳州城內有金山銀山呢!
於是都瘋了一樣跟著行軍,而且越接近邳州,士氣就越高,速度就越快!就這樣步軍愣是走出了騎兵的速度,終於在二月二十二日抵達了邳州前線和嶽飛的軍隊完成了會師。
這勁頭,這士氣,都快爆棚了!
這大概就是中國曆史上常常出現“北定南、如破竹”的情況吧?
東南太他M有錢了!而且又比較好打.....
因為東南麵向大海,背靠華夏腹地,根本沒有保持強大武力的必要,也就很難養出強兵了。
而西北、東北,還有長城沿線那一塊兒地盤的自然條件又太惡劣或太不穩定(容易受到小冰河期的影響),貨物運輸不是很方便,又麵臨來自北方遊牧民族的壓力,想要富起來很難,但卻比較容易打出一支強兵。
一幫又窮又橫的北軍,打富得流油又不大會打仗(沒有仗打,自然就不會了)的東南,勁頭怎麼可能不大?
這也是趙楷之前拚著破產也要先收複燕雲十六州的原因!
隻要還有東南的“油水區”吊著胃口,趙楷又能把沒收的土地公平的分配給有功將士,下麵的兄弟就能乾勁十足的幫著趙楷去平定東南。
因為連日行軍,睡眠很有些不足的劉正彥和苗傅都是紅著眼睛走進位於陳橋館西麵,一個沙袋和木頭壘成的掩蔽堡的。這個堡壘距離邳州城的城牆並不遠,直線距離隻有三四裡,中間隻有一道不怎麼高大的堤牆和幾個炮樓,所以不用望遠鏡就能看見邳州城牆上的情況。
不過劉正彥和苗傅走進掩蔽堡的時候,卻發現嶽飛正站在垛口後麵,舉著望遠鏡在往外張望。
兩人忙湊了上去,伸長脖子往堤城和幾座炮樓那裡張望了一下,並沒有什麼發現。
“鄴公,您在看什麼呢?”
“是啊,什麼都沒有啊......連守軍也沒看見幾個。”
嶽飛回頭一看,見是劉正彥、苗傅,於是就抬手一指遠處的邳州城牆,“你們往城頭上看!”
“城頭?”
“我看看。”
劉正彥、苗傅二人都摸出一支安裝了水晶鏡片的單筒望遠鏡,對著嶽飛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後就給嚇一跳!
“哎喲,怎麼那麼多腦袋?都拿長槍挑著......”
“這些人是誰啊?難道是城中想要投靠朝廷的忠義之士?”
原來他們倆看見好多猙獰的人頭......隻有頭,沒有身體,脖子下麵插著根長槍。
這些長槍挑著的人頭數量很多,都立在對麵的邳州城牆的垛口後麵,在一大段城牆上,幾乎每個垛口後麵都插一根挑著人頭的長槍,總數怕是有一千多了!
嶽飛搖搖頭道:“本爵也不知道那些人是誰?隻知道這幾日邳州城內天天殺人......砍下來的腦袋就拿到朝著陳橋館的城牆上掛起來!不過看這些腦袋上的頭發,不像是義民,倒像是投虜的賊人!”
劉正彥、苗傅兩人一聽這話就急了......趙構殺義民他們當然急,但是殺賊人他們更急,賊人有錢啊!
“什麼?趙構在殺邳州城內的賊人?他瘋了嗎?那些都是他的人啊!”
“這可不行啊......咱們還得抓住那些賊人拷餉呢!這要讓趙構殺光了可怎麼辦?”
“是啊!鄴公,咱們趕緊攻城吧!”
“對,對,一定得搶在趙構把賊人殺光前打進去啊!”
嶽飛眉頭大皺,這話聽著怎麼那麼彆扭呢?自己和劉正彥、苗傅帶著那麼多的軍隊,日夜兼程打到邳州,合著就是為了救這幫活該千刀萬剮的奸賊嗎?
不過這事兒再彆扭也得這麼辦!
要不然有錢人都讓趙構殺了,嶽飛帶著那麼多如狼似虎的天兵上哪兒拷餉去?
“那你們的人還能打嗎?”嶽飛問,“他們這些日子可疲憊吧?”
攻城當然還得讓步兵上了,嶽飛手底下的騎兵不是乾這行的。所以他到了邳州之後,隻是圍了城,並沒有發起強攻。在圍城的同時,他還命令紅巾鐵騎和他們的輔兵動手整修了下陳橋館,還讓輕騎兵去黃河沿岸搜羅了許多小船,現在都拖到了陳橋館這邊,準備用它們強渡陳河。
而跟隨劉正彥、苗傅一路趕來的步軍,卻有點疲憊。按照計劃,得讓他們再休整一日。
“疲憊也得上啊!”劉正彥道,“可不能讓趙構把肥羊都殺光了!”
“是啊,這個趙構肯定瘋了......殺自己殺得那麼歡,誰還會給他賣命?邳州城一定不堪一擊!”
嶽飛點點頭,道:“好......那就讓弟兄們辛苦一點!咱們一鼓作氣,打進邳州城,活捉完顏構!”
“好,打進邳州城,活捉完顏構!”
劉正彥和苗傅也跟著振臂高呼,他倆也和嶽飛一樣,漏掉了“宗”字兒,無意之間喊出了趙構在曆史上的女真名字——完顏構!
隨著嶽飛的一聲令下,早就已經全部就位的炮手們,就麻利的將一包包火藥、一枚枚炮彈塞入炮膛,各炮的炮長們隨即用手裡的點火杆將火繩塞進了這些大炮的火門當中。
火炮轟鳴,大地顫抖,數十枚彈丸呼嘯著撲向正對著陳橋館的幾座炮樓......
隻休整了不到一天的第十三軍、第十四軍的步軍也被調集起來,全都撲向陳河岸邊,展開了一個個的方陣,其中的選鋒死士則開始在軍官們的帶領下登上了擺放在岸邊的舢板,然後就開始強渡陳河了!
......
當攻城的炮聲響起的時候,趙構正在大校場監斬人犯!
他可能真的瘋了......這些日子他被嶽飛圍在邳州城內,除了那些閹人之外,他看誰都像是叛徒!
這些天白天黑夜的人不卸甲、劍不離手。看誰不順天就會找罪名殺人,有時候還會親自動手!他現在的武藝可不差......他在高麗國的這幾年,也不貪杯,也不好色,也不吟詩作對,而是全身心的和老虎過不去,有時候也殺熊——熊鞭看著也挺補的!
雖然沒有補好,但是武藝是真的練出來了......他是刺虎殺熊的勇士啊!這身武藝在邳州城內肯定沒對手了,就是遇上嶽飛說不定也能比試兩招!
怎麼個猛人,還是官家,身邊還有一群比較聽話的宦官,邳州城內也沒什麼厲害的角色,還不是任憑他胡來?
他這一胡來,可就苦了跟他上了賊船的那些漢奸和進士了......這些人總算知道了什麼叫“伴君如伴虎”了,他們還遇上了一隻專吃自己人的瘋虎,那可真是提著腦袋過日子!
而這幫人又慫,根本不敢反抗趙構,隻能在心裡麵盼著嶽飛早點打進來......他們落到嶽飛手裡不一定是個死,可是犯在那隻瘋虎手裡,就必死無疑了。
所以大家夥聽見炮聲隆隆,居然有一種馬上就要得救的感覺!
不過這會兒正五花大綁跪在那裡等挨刀的前右正言萬俟卨的心中卻隻有絕望......他怎麼指望嶽飛來救?
而且也來不及了,馬上就要殺了!
萬俟卨現在隻剩下哭喊了:“官家饒命,罪臣知道錯了,您饒了罪臣,罪臣願意將功贖罪,為......為官家去打嶽飛!”
趙構聽了這話,隻是一聲冷笑,“先斬了這個逆賊!”然後他又紅著眼睛四下看了看,“兒郎們,朕再帶你們去斬殺嶽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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