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藍發俊朗男子踹的一口鮮血噴出,且頭腦發暈、眼睛發黑的同時,借著天罡震力,後翻躍空回淮河上。
短暫拉開了與藍發俊朗男子的距離。
站於淮河上,陳嶽低頭看了一下左臂靠近肩膀處。
那裡,有一個新鮮的血洞,鮮血咕咕往外冒。
好在隻是將左臂外側肌肉洞穿,沒有傷到骨頭。
若傷到骨頭,就不太好休養、恢複了。
陳嶽望向岸邊暴怒不已的藍發俊朗男子。
相比他的傷勢,藍發俊朗男子肩骨碎裂,傷到了骨頭,傷勢比他重多了,對自身戰力影響很大。
但影響歸影響,天罡罡氣是真的恐怖,擦著傷、碰著死。
剛剛他若不是退得快,且一腳將藍發俊朗男子踹懵了。
插入他左臂的長槍槍尖蘊含的磅礴槍罡若爆發開來,他半邊身子都要炸碎,不死也得半死,再無反抗之力。
隻能說,這是賭命廝殺。
勝負生死皆是一念間。
“一槍殺你!”
藍發俊朗男子從地上站起,吞下三枚丹藥,絲毫不在意自己碎裂的右肩,左手持槍。
身體上,大量天罡內勁被抽離,尤其是腹部。
他腹部處,原似有大量內勁存在,但現在……在被全方位的抽離,從而灌溉入長槍。
隨著大量天罡級內勁被灌入長槍,這方天地,似都隱隱在震顫。
地麵砂石在震顫,土壤在震顫,落葉在震顫……
遠在淮河上站立的陳嶽,隻感覺一股強大無比的氣機鎖定了自己,當即神情一稟,雙手握刀。
這股氣機,真的很特殊。
陳嶽自動成為武者,與這麼多人廝殺以來,第一次感受到強烈的生死危機。
就是這一槍……
不知具體是什麼招式的一槍。
而且冥冥之中感覺到退無可退,隻能硬擋。
“廢物……”藍發俊朗男子在腹部內勁被抽調一空的刹那,臉部表情猛地變化了幾下,然後吐出了二字。
不知是在罵陳嶽還是罵自己。
聲音尖銳,半男半女。
藍發俊朗男子神情又變化了下,恢複了原對陳嶽的怒氣和殺機。
短短一息後,又變了,變成了母愛泛濫的神情,極為柔和。
“滾!”
藍發俊朗男子終於察覺到自己的變化,丟下了長槍,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腦袋,將調集出的內勁,開始全力壓回腹部。
一聲大吼,又一聲慘叫。
藍發俊朗男子肚腹處,開始高鼓起來。
神情猙獰,臉上布滿了青筋。
豆大的汗珠從他額頭流落,一身衣衫被汗水打透。
整個人痛的在地上不斷翻滾。
“呃?”陳嶽有些發愣,對這突然的變故反應不及,不是要放大招麼?怎麼突然就這樣了?
演他?
心念一轉下,陳嶽想到了剛剛感受到的一幕。
藍發俊朗男子在將內勁從腹部大量抽離,好像原本有大量內勁沒有用於與他的廝殺,而是留存了起來。
現在發現無法解決掉他,便將留存的這些內勁調動,要一招解決掉他。
他也確實感覺到了生死危機。
這未出的一招很強,是真正的天罡武學。
嘩啦啦……
藍發俊朗男子身上,傳出了大量的血液流動聲音,一開始是小溪流動的潺潺聲,後來就是大河大浪。
一個人的身上,傳出如此詭異的聲音,讓人聞之毛骨悚然。
與此同時,藍發俊朗男子不再痛苦嘶吼,不再掙紮了。
他仰麵躺在地上,他的肚腹,越來越鼓,越來越高。
如同懷胎九月的婦人,還不是一般的孕婦,而是六胞胎的那種。
藍發俊朗男子臉上露出一抹奇異的笑容,他身上的天罡罡氣在自然逸散,回歸於天地。
丹田在萎縮,身上皮肉也在萎縮。
嘭!
在肚腹高到某一個高度時,驟然爆開,血霧漫天。
有一團黑霧衝開血霧,衝天而起,然後有一小團散開落到了兩岸民眾、六扇門捕快、黑鱗衛身上。
令他們肚腹微微鼓起。
而大部分黑霧,則是以極快的速度衝掠向陳嶽。
“這是什麼鬼東西?”
陳嶽心神一驚,迅速後退,腳下不斷施展爆步。
一邊施展,一邊往自己嘴裡塞丹藥。
嘭,嘭,嘭,嘭,嘭……
河麵水柱衝空,水流將空間遮蔽。
從岸邊看去,連陳嶽的身形都看不到了。
黑霧卻眨眼就穿過了大量水幕,追到了陳嶽身前。
即便是爆步,都拉不開距離。
黑霧的速度太快了!
陳嶽爆退中,終於有時間看清黑霧,這黑霧裡有生命體,黑霧是裡麵的生命體散發出來的。
這是一個牛頭人身的白色嬰兒。
白,不是一般的白,病態的那種慘白。
“是它!”陳嶽當即想到了他拚圖外掛上的第三幅圖。
是一個牛頭人身的大肚怪物,圖中這怪物正一臉母愛光輝地看著自己露出的白色大肚。
這是姬家的血脈源頭,獻祭對象。
姬隆昌重傷的同時,大部分力量一直在鎮壓腹中的邪異?
嘩!
思索間,陳嶽眼看避不開了,一刀猛劈而下,正中白色嬰兒。
牛頭白色嬰兒正含著指頭‘咯咯’笑著。
被鬼頭刑刀一刀劈中眉心,神情一僵,被一分為二。
鬼頭刑刀對邪異的傷害,是極大的。
牛頭白色嬰兒散去了,但部分黑氣還是進入了陳嶽的身體。
嘩……
陳嶽體內,地罡巔峰的內勁瘋狂鎮壓這些傳入的黑氣,將大部分黑氣鎮壓消磨乾淨,隻有很少一部分沉入到了腹部,消失不見。
陳嶽站穩於淮河上,內勁不斷在體內搜尋,卻找不到絲毫。
他小腹處,微微鼓了起來。
但比起正常狀態,隻鼓了一指厚。
如非對自身掌控很強,根本發覺不了。
“麻煩了……”
陳嶽蹙眉,瞥了眼岸邊的姬隆昌屍體。
堂堂天罡境武者,都被邪異弄死了,他不覺得,他肉身會無事,下場不會和姬隆昌一樣。
岸邊,被黑氣入體的那些人,統統小腹鼓起很高,雖沒有姬隆昌爆掉時那麼高,但也有其一半。
一個個都臉色慘白的躺在地上,不知所措。
“它是主動來找我的?”
陳嶽想法驟生,將拚圖外掛打開,看著上麵亮了一多半的第三幅圖和第四幅圖,隻感覺觸碰到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