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願者上鉤
有句話叫說曹操曹操到,愛德華·布裡奇斯雖然不知道這句話,但他才念叨沒多久,諾曼·布魯克就來到了內閣秘書辦公室。
這也是十分正常的,白廳公務員必須超越黨派偏見,才能作為政府的潤滑劑。白廳的公務員都是全無私心的紳士,自然也不用避諱什麼。
內閣辦公廳並非永遠正確,但在很大程度上做到了忠誠地為各屆政府服務,從總體上對那些試圖無視慣例和內閣的首相采取了關鍵製衡措施。
“和你所說的差不多,首相也詢問了我的建議。當然不出意外,雖然沒有經過事先溝通,但我們還是想到了一塊。”諾曼·布魯克剛剛坐下,就貌似無意的透漏了在首相辦公室的事情以及經過。
“隻能說,對待正確的事物,聰明人總是得到一樣的看法。”愛德華·布裡奇斯給了對方一個大家都懂的目光,像是確認又像是自語道,“應該沒有問題吧。”
“出於事物是普遍普遍聯係的客觀規律,我不能說百分之百就會成功。但應該會按照客觀規律存在的。”諾曼·布魯克麵色嚴肅的道,“我還比較相信說這句話的人。”
“這句話是誰說的?小皮特還是格萊迪頓?”愛德華·布裡奇斯提及了兩個大英帝國曆史上著名的首相名字,他怎麼不記得這句話。
“差不多吧,這句話其實是列寧說的。”諾曼·布魯克給了愛德華·布裡奇斯一個意外的名字。
愛德華·布裡奇斯點點頭,沒有對列寧這個名字有什麼特彆的反應,而是道,“引導首相做出正確的抉擇,是我們內閣辦公廳的職責。看看那些在國會慷慨激昂的議員,沒準就是未來的大臣甚至是首相。”
“沒錯!”諾曼·布魯克認可對方的判斷,“他們形形色色,各不相同。可能是一位業餘科學家、一位哲學家、一些賽馬迷和放蕩之徒、一位小說家、一位曆史學家和一員名將,包括絕大多數的平庸之輩和極少數天才。”
“走馬上任的首相及其政府會帶來一係列有待實施的政策,而內閣秘書長則要發揮才智,保證內閣辦公廳這一國家機器發揮作用,為首相及其政府提供服務,落實政策。”
愛德華·布裡奇斯侃侃而談,“諾曼,馬上就要到你了。白廳的同事們都一直看好你,我會找一個煙花爛漫之地,做我應該做的事情,雖然對你也不是沒有批評的聲音,不過你自己把握這個程度就好了。”
“哪裡做的不夠好。”聽愛德華·布裡奇斯的話,這些非議固然是沒有影響到他本人,可諾曼·布魯克一天沒有做內閣秘書,還是不能夠說事情已經成定局了。
自然聽到一些對他本人的非議,就想要讓愛德華·布裡奇斯開誠布公的說出來。
“沒什麼,是和首相的距離感,在你的工作經曆當中,都和服務的大臣以及首相保持著不錯的私交,一些同事認為,你和這些政客過於親密,缺少距離感。”愛德華·布裡奇斯十指交叉做出回想的樣子道,“不像是我們的人……”
“我當然是我們的人!”諾曼·布魯克一臉的委屈,拉長聲音道,“是誰對一個紳士進行如此的汙蔑?這是栽贓、迫害、天底下無法言語的誹謗。”
“我當然是認可你的,諾曼。”愛德華·布裡奇斯伸手示意稍安勿躁,等到諾曼·布魯克冷靜下來了,才用客觀的態度道,“你也是知道的,很多實權部門的人,他們也不是沒有想法,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什麼順理成章的事情,作為內閣秘書,我認為內閣辦公廳對政府部門有著無可非議的領導權。”
“但在一些部門,尤其是非常重要的部門,他們反過來認為,自己的部門應該掌握內閣辦公廳,早在莫裡斯爵士建立內閣辦公廳之後,就順手戰勝了內政部,經過了外交部不太光輝的日子之後,外交部目前也非常馴服,唯一繞不過去的就是財政部了。”
“是財政部……”諾曼·布魯克一聽,就明白愛德華·布裡奇斯是什麼意思,剛想開口就遭到了內閣秘書的阻止。
“財政部永遠都會存在的,除非像是蘇聯所宣稱的那樣,鈔票沒有意義。我不知道蘇聯人說的對不對,但是現在肯定是不可能的。尤其是目前我們的首相,對財政問題可是極為關注,所以我不建議對財政部進行敲打。”
內閣秘書其實沒有什麼特定的選拔標準,潛規則無非就是兩點,第一點白人男性,第二點出生於英格蘭地區,符合這兩點的公務員遍地都是,自然很多夠資格的公務員都想要成為個最靚的仔。
愛德華·布裡奇斯的話,諾曼·布魯克都聽進去了,不是因為什麼特彆的原因,愛德華·布裡奇斯並不是完全退休,隻不過是從內閣秘書的位置上離開。
說不定在未來某段時間,他還需要愛德華·布裡奇斯的幫忙。
在內閣秘書辦公室,兩人還商量了一下,如何在蒙巴頓將軍身上達成目的。封爵畢竟不是一件倉促的事情,涉及到國王本人,不可能這麼著急。
而且還要考慮到艾德禮首相的因素,如何能夠讓首相覺得這是他本人的權威體現,而不是被引導,一直都是內閣秘書工作的關鍵。
理論上內閣秘書什麼都要做,但都-要被認為這是首相的意誌,自己什麼都沒做。
電報漂洋過海,來到了炎炎夏日的次大陸,不是艾倫威爾遜挑剔,他對總督府的工作環境頗為不滿,吊在棚頂的吊扇,對抗次大陸的氣候過於勉為其難了一些。
想到即將到達的帕特爾,艾倫威爾遜覺得更加勉為其難了。
臨近中午,帕特爾本人終於姍姍來遲,不知道是不是去吃咖喱了,吃完了才想到過來。
“尊敬的帕特爾先生!”見到帕特爾進來,艾倫威爾遜起身帶著笑容道,“首先祝賀帕特爾先生,在眾多的支持者之下,取得了對殖民政府的偉大勝利,我們即將要不得不灰頭土臉的,挑選一個合適的時間,釋放大多數無辜的婆羅門。”
“這都是艾倫先生的功勞,如果英國人都像是艾倫先生這樣,我們也許就不會總是過著充滿對抗性的生活了。”帕特爾頂著油光鋥亮的腦門,同樣給出了兼具客套的虛偽問候。
“對抗性的日子,並非是我們所願意看到的。今天讓帕特爾先生過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艾倫威爾遜拿出來了本土發來的公文,遞給了帕特爾,自己則在一邊介紹道,“內閣使團已經回到了倫敦,將在英屬印度所見到的一切,都詳細的告知了首相。最大的問題還是穆盟和國大黨,對於英屬印度的未來存在一定的分歧。”
“帕特爾先生也知道,大英帝國是要充分傾聽各方意見的,首相固然希望對英屬印度放手,但是說服國會的議員,卻是一個難題。人人都想要發表意見,每個人還都有發表意見的資格,這就非常難以處理。”
“倫敦希望我前往一次倫敦?”帕特爾看著電報,聽著艾倫威爾遜的抱怨,開口道,“代表英屬印度公開表明,國大黨的立場?”
“為什麼不呢?帕特爾先生,全世界都在關注著英屬印度的未來。”艾倫威爾遜表示這一次的倫敦之行可能意義重大,“誰代表英屬印度的形象,是非常重要的。上一次圓桌會議去倫敦的,是甘地先生。”
圓桌會議一共舉行了三次,英國國王在倫敦舉行了第一次關於印度問題的圓桌會議。出席者有印度各王公、派彆的代表五十八名。阿裡真納率穆盟代表團參加,當時的國大黨抵製這次會議。
無奈之下,當地的總督府釋放了甘地,甘地作為國大黨的惟一代表出席會議,在會上提出了給予印度自治領地位的要求,不出意外的遭到英國拒絕。
加上對和平教徒的代表權等問題有不同意見,會議仍未達成協議。
那個時候二戰還沒有爆發,大英帝國對次大陸來說仍然是一個高不可攀的存在。
但是這一次倫敦主動邀請國大黨派人前往倫敦,和十多年前的那次在大環境上又不一樣了,帕特爾在上次被釋放之後,就轉而支持大英帝國,他覺得在戰爭結束之後,印度的獨立就時機成熟了。
如果代表國大黨去倫敦是他本人,而不是尼赫魯的話,帕特爾回來就算不能讓尼赫魯靠邊,也能夠某得一個平起平坐的地位,而不是居於尼赫魯之後。
上一次代表國大黨的是甘地,這一次就是他帕特爾,所有的榮耀歸於自己是理所應當的。
“帕特爾先生,首相還在等著您的回複,如果考慮好了,我就給倫敦方麵答複。”艾倫威爾遜自然沒有透視眼,看透帕特爾的想法,但可以通過對方的人生履曆還判斷出來,這個人確實想抓住這麼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