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圩…”
在嘈雜的馬蹄聲中,是一陣勒韁繩,急刹的響聲。
“少將軍,他們竟然沒有繼續跑了。”
“看架勢莫不是還想和我們打一仗?”
一眾好漢坐在馬背上,看著前方官道上,排得整整齊齊的少年,都是詫異無比。
“哼!這小子竟然還有些種,老子到小看他了!”
孫可望冷哼一聲,他急趕慢趕,就是怕秦宇轉入山道,誰成想他竟不躲不逃,當道攔截,當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本以為這小子是懼戰怕死,這才逃走,現在看來怕不是早就生出了異心。
“少將軍,就他那些崽子兵,看著像模像樣,實則都是一些花架子,頂個卵用,俺一人就能砍他十幾個,俺隻需帶二十騎就能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一名大漢滿臉不屑地,衝著孫可望一抱拳,另一名大漢卻是嗬嗬一笑:“老張,這小秦首領狡詐奸猾,一肚子壞水,俺打賭,你若帶二十人衝上去絕對要吃虧。”
“放…”
大漢不服,正要再說。
孫可望卻是一擺手:“老王說得對,和這小子大意不得,先下馬休息,再吃點東西,派人去查看一下。”
大清早的連續奔馳了五十餘裡,彆說戰馬,就連人都有些吃不消,眾人見孫可望這般說,於是紛紛下馬休息。
被點名的十幾位好漢提著刀,一臉散漫的朝前走去,還時不時發出笑聲和罵聲,心裡其實都緊張的要死。
顯然,秦首領那些層出不窮的陰人招數,沒有人不忌憚的,連孫老大都丟了根手指,賠了兩小妾,前車之鑒,不可不察。
見對方沒有急著衝上來,而是下馬休息,秦宇並未感到意外。
這符合孫可望那雜種的尿性,隻是不斷的安撫少年們要穩住,千萬要穩住。
穩不住彆說婆娘,連小命都要不保。
至於那十幾名大漢也懶得管,若有長火銃,他倒是不介意打上兩槍,來他個開門紅,下馬威。
果然,在十多名大漢的仔細排查下,埋在官道下的兩處火藥罐都被找了出來,眾人不但沒感覺到絲毫意外,反而覺得這樣才正常。
又仔仔細細搜索了兩遍,才對著十丈開外的少年叫罵了一陣返回。
“嗬嗬,這小子,也就這點手段,竟然他這麼喜歡埋東西,今日老子定將他埋在這官道之下。”
孫可望冷笑一聲,隨即臉色就一變,下令三十名好漢騎馬衝陣。
轟隆隆…
望著衝上來的騎兵,少年們都是緊張不已,前排的更是額頭直冒冷汗,手中的長槍都不由的抖動起來,下意識的向後挪動了一步。
“都彆慌!他們在嚇唬人,不敢真衝上來的!”
“前兩排蹲下,全體斜槍,逃跑隻會死得更快!”
秦宇趕忙大叫。
少年們齊齊將長槍斜斜的豎了起來,一頭抵在地上,一頭斜伸向前方。
前兩排的少年更是下意識的蹲下將眼都閉了起來,有幾人褲襠都打濕了。
果然,打頭的幾騎見衝到五丈之內,對方陣型都未亂,看著那寒光閃閃,且密集的槍頭,急忙一撥馬頭,向田裡衝去。
顯然,這幫好漢都知道,就這樣直直的撞上去,雖然會將前兩排的少年撞死,但他們也絕對會被戳成刺蝟。
前麵的好漢一頭紮進了水田裡,倒是保住了一命,後麵的卻視線受阻,來不及操作,一頭就撞了上去。
噗噗噗…
“啊…”
伴隨著一陣利刃入肉聲,前兩排的七八名少年被戰馬踩中,發出一陣慘叫,就連後麵兩排都有數名少年被撞飛。
而六匹戰馬也倒在了槍林中,馬上得六名好漢倒飛了出去,摔在了槍林中,被戳成了刺蝟。
緊跟著後麵的戰馬也拉不住,撞到了前麵的馬屍上,一時間撞的是一陣人仰馬翻。
一名名大漢摔在地上,忍著疼痛爬起來,揮刀撲入了散亂的陣型當中。
“殺!”
秦宇大喝一句,沒有被波及到的少年紛紛舉槍突刺,幾名好漢左擋右劈,奈何槍頭太多,依然被戳中好幾槍。
槍頭拔出時,鮮血從傷口股股的飆出。
後麵跟著撲上來的幾名大漢,仗著身上的甲胄,一邊奮力劈砍,一邊哇哇大叫,結果也隻劈死了兩名少年,麵門就被戳的稀巴爛。
餘下大漢見狀,都是驚駭不已,哪裡還敢繼續衝?
紛紛掉頭撤退,連戰馬都顧不上了。
而這時摔到田裡的那些好漢,也從泥巴中爬了起來,深一腳淺一腳的從田裡撤退,戰馬在身旁的還不忘拉上戰馬。
“後退!”
秦宇不但沒有下令乘勝追擊,反而讓少年們後退了十丈,將傷員拖到後方,後排的則是補上去,繼續組成三十人一排的密集方陣。
前兩排蹲下,後三排緊緊的挨在一起,中間間隔一米,將官道擋得嚴嚴實實。
看著三十人隻回來了十五人,馬兒也隻牽回來了十二匹,官道上和田裡加起來,也隻剩下八匹,孫可望心疼的直滴血。
一個衝鋒竟然報廢了十匹戰馬,差點就將回來的十五人,也砍了。
“少將軍,想不到這群崽子兵竟然敢直麵騎兵的衝擊,我等不察,吃了個大虧。”
十餘名鼻青臉腫,裹著泥巴好漢,紛紛單膝跪下請罪,都是羞愧的低下頭。
“去將馬牽回來,滾到後麵去!”孫可望陰沉著臉罵道。
其實倒也不怪他們,剛才的情況他也瞧見了,同樣意外那幫少年敢和騎兵對著乾。
“少將軍,那幫小崽子著實有些名堂,官道太窄,他們這樣抱在一起,強衝怕是有些不妥,不如下馬步戰吧,我帶一隊兄弟下田繞到後麵去夾擊!”
戰馬被牽回來後,一名魁梧大漢就來到孫可望身旁建議道。
“嗯!你帶一百人下田,留下十騎,其餘全部下馬隨我步戰。”
孫可望點點頭,也不願意就這樣衝陣了。
因為戰馬遠遠要比這些人重要,損失一匹,就少一匹。
可人死了,完全可以再招募,有錢有糧有兵器,還怕招不到兵嗎?
至於精銳,打上幾仗,活下來的都是精銳。
否則繼續這樣衝,固然會將對方乾掉,可看剛才的情形,他們怕不是最低也會損失上百騎。
真這樣,回去義父絕對會剝他的皮,這三百匹戰馬,可是他們最後的本錢了。
(感謝君不見矜持書友的打賞,同時恭賀他成為本書的第一個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