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怕出名,豬怕壯。
打下黑石鎮,又滅錢家,還差點活捉縣令,殺進南漳縣城。
一時間,小華王的名頭,在南漳縣境內,簡直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都到了止小兒夜哭的地步。
甚至還在向其他州縣擴散,各縣野心之輩聽聞後,紛紛前往黑山寨想要投奔。
而此時,止小兒夜哭得秦大王,卻看著堂下的不速之客,摸著下巴。
“你還當真是陰魂不散啊,竟還敢來,難道沒聽說過我秦某人喜歡喝女人的血嗎?”
秦宇說完,心裡也是鬱悶到了極點,也不知是哪個王八蛋想象力那樣豐富。
竟將他描繪成了長著三頭六臂的混世魔王,最喜生吃小兒心肝,暴飲女子鮮血,還說得有模有樣。
這下好了,一直期望的華王名頭倒是打了出去,有了名聲後,辦起事來也著實事半功倍。
可這讓他今後還如何爭取民心呀?
同時也明白,這時代的輿論確實掌握在士紳大戶手中。
他們說你是魔頭,你就是魔頭,說你長著幾隻手,就特麼長了幾隻手。
“有本事你來喝喝看!”
紅鶯唰的站起,將手握在劍柄上,死死盯著他,心中還是有些怕怕,顯然也被那謠言或多或少影響到了。
“說吧,來乾什麼?”
秦宇見連她都這般緊張,頓時有些無趣的擺擺手,知道短時間內,這名聲怕是完了。
“我是來提醒你的,我義父暗地裡已經接受了狗縣令的招安,準備對付你們…”
紅鶯這才坐回去,深吸一口氣,然後解釋了一遍,五峰寨接受朝廷招安,準備對付黑山寨的事。
“好啊!那老東西當真是不知死,我還未去找他算賬,他竟然還敢多管閒事!”
秦宇一拍扶手,站起來到廳中,他也是服了那姓劉的老匹夫。
如今他已經除掉黑石鎮這個臥榻之側的大患,又將南漳縣的一眾士紳地主也暫時打老實了,正要磨刀霍霍轉頭收拾五峰寨,誰曾想那老東西就像猜到他想法似的。
“給了他個什麼官?”
“黑石鎮…巡檢!”紅鶯說完自己都有點臉紅。
“什麼?巡檢?那老頭瘋了吧?區區一個破巡檢就把自己賣了?”
秦宇下巴差點沒驚掉。
按那老東西的聲望,和五峰寨的實力,朝廷若想招安,怎麼著也得給個千戶,最不濟也要百戶呀!
而那勞什子巡檢,至今他都還未搞清和捕頭到底誰大?
“不但如此,還花了一萬兩銀子。”
紅鶯說到最後牙齒都咬得咯咯作響,一拳錘在桌上,那狗官分明就是在利用他們,可恨義父竟然鬼迷了心竅。
“這官癮要大到何種程度,才能乾出這種蠢事啊?”
秦宇感慨的搖搖頭,隨即冷哼一聲:“哼,不過哪怕是一個破巡檢,小爺都讓他有命買,沒命坐!”
“你盯著我乾什麼,關我何事?”紅鶯見他不懷好意的盯著自己,頓時緊張道。
“你不是他的義女嗎?”
“已經不是了,嗬嗬,你現在就是將我殺了,他怕不是隻會感激你,替他除去了一個頭痛礙眼的人,事實是我已經被逐出五峰寨了。”
紅鶯自嘲一笑,語氣很是落寞與苦澀。
“我說你怎麼巴巴的跑來報信,原來是被那老東西趕了出來。”
秦宇幸災樂禍的道,然後坐到一旁的位置上,目光銳利地盯著她。
“說吧!為何硬要投奔我?”
紅鶯同樣目光炯炯的直視著他,咬牙說道:“因為你敢殺官造反,又狡詐無恥,我覺得你是個人物,所以才想要加入你們,希望將來能殺進襄陽去,屠儘襄王一脈,殺光所有狗官。”
“有仇?”
秦宇被她那眼中隱含的殺意,弄得也是心驚肉跳,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的問道。
“嗯!”
紅鶯點點頭,解釋了一遍妹妹和父親的遭遇,然後一臉期盼的看著他。
見他明顯心動,卻還在猶豫,又趕忙說道:“聽說你們前幾天滅了錢家,還差點打進了南漳縣城?”
“不錯,若非那狗官跑得快,我早一刀宰了他。”
“對呀,所以說當時你們要是有騎兵,哪怕十幾騎,那狗官也休想走掉,說不定還能趁機衝進城去。”
紅鶯一拍桌子,看著他道。
這次之所以下定決心報信來投奔,她不同意招安被逐出山寨沒有去處,固然是一個原因。
但主要還是前幾日他們差點就打下了南漳縣城,讓她看到了報仇的希望。
“你說的不錯!難道你能騎在馬上砍殺?”
秦宇看了她一眼,點點頭,這娘們兒簡直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一直以來,最讓他鬱悶的就是那五十多匹戰馬,竟然沒人會騎。
騎馬走路,和騎馬作戰奔跑完全是兩回事。
前者有個一兩月就勉強能騎著小跑,可後者若沒有專業的騎兵教導,光靠自己摸索,怕不得要一兩年,甚至更久。
也正因如此,在幾名少年摔斷了腿後,他就放棄了暫時組建騎兵的打算。
但騎兵在這時代絕對是最重要的一個兵種,追殺,逃命都離不開它。
八大王和闖王要是不會騎馬,沒有心腹騎兵保護,光靠兩條腿兒混,怕不是屍骨早都要寒了。
所以他也想,他的親衛隊能夠騎上馬,萬一那一天打了敗仗,也可以護著他逃命,東山再起。
而不是像現在這般,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就是因為他不會縱馬狂奔!
“這是當然,我可是北方人,祖上還是馬戶,看你們那五十多匹戰馬一直都關著,怕是沒人會騎吧?”
紅鶯嘴角彎起,帶著一絲得意,然後又提醒道:“還有,彆怪我沒提醒你,戰馬可是不能亂養的,否則是會養廢的。”
“哦?還有這種講究,不就是每天給些乾草,撒一把豆子,讓它們吃飽,再拉出去遛兩圈嗎?”
秦宇心裡一驚。
“你當養豬呢?”
“完了,你們這群敗家子,那些戰馬怕不是許多都已經廢了。”紅鶯一副痛惜的模樣。
“胡說,老子從來沒差過它們吃食,一個個壯的跟牛似的,怎麼會廢?”
秦宇大怒,那些戰馬可都是他的寶貝,每匹每天要吃三斤豆子,二十斤乾草,比三名壯漢吃的還多,但他依然咬牙沒虧待過它們。
“牛會跑嗎?”
紅鶯翻了個白眼。
“也對。”
秦宇眉頭也不由得皺了起來,想了一下,盯著她:“你帶了多少人馬?”
“就上次的十三個姐妹,和我的那匹棗紅馬。”紅鶯說完小心地看著他,生怕他嫌人少,又沒騎馬。
“哼,那老匹夫果真是假仁假義,竟然讓你淨身出戶,若非那匹寶馬是我送給你的,怕不是也得被留下吧!”
紅鶯無言的低下了頭,要說不傷心那絕對是假的,不過她並不怪劉嘯天。
五峰寨要下山從良,若還讓她繼續留在山寨,一旦被襄王府的人得知她的身份,必定會給山寨帶來麻煩,而她當初本來就是一人空手上山。
“原本我暫時是不打算招收江湖草莽之人的,不過你們人少,又全是女子,我就破例一次,這樣吧,今後那五十多匹戰馬就交給你們了,若養廢一匹,拿你試問。”
“什麼?你竟然讓我去養馬?”
“你不養,誰養?你不是說你祖上是馬戶嗎?這不是正好有了用武之地?
還有,接下來我們要和五峰寨開戰,醜話我先說在前頭,你們在山上的一舉一動我都會派人監視,對了,上次那小白妞,莫非真的是那老匹夫的女兒?”
“嗯!”
紅鶯點點頭,隻要能加入,暫時她也不想計較,養馬就養馬吧。
“帶來了沒有?”秦宇眼睛一亮。
“真當我是傻瓜嗎!”紅鶯沒好氣道。
這小子心狠手辣,五峰寨要對付黑山寨,她怎麼可能還將蘭兒妹子帶來,任他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