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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前方山坳上的官軍退走了？這怎麼可能，老子都還未組織兵馬去攻，哪怕這些衛所兵再不堪，也不至於未戰就先逃吧！”
秦宇一臉的驚詫。
“不是逃走，應該是撤退，都撤到縣城去了。”紅鶯趕忙補充道。
“不是吧，兩萬多人都窩在縣城裡裝得下嗎？這他娘的還會不會打仗？”
秦宇說到這裡，想到那鄖陽巡撫親自來了竹山，又是嗬嗬一笑。
“果然書生誤國，那鄖陽巡撫怕不是以為讀了兩本兵書，就當自己知兵事了，放著這山坳不守，竟然守一座孤城…”
“不是的，他們並沒有全部龜縮到城中去，而是都在城外紮的營，密密麻麻數都數不清。”
紅鶯見他誤會，解釋道。
這次不但秦宇驚掉了下巴，其他人同樣麵麵相覷。
“什麼意思？難不成那些官軍還想放我們過去野戰？”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紅鶯翻了個白眼。
“哈哈，好呀！這幫衛所兵當真是不知羞恥二字如何寫，自己幾斤幾兩都不知道了，這野戰也是他們能碰的？”
“哈哈…”
牛二和其他人也都哈哈大笑，顯然衛所兵是個什麼德性，大家都清楚。
何況他們其中有許多，以前就是衛所出身。
“恩，不過正所謂獅子搏兔，還需儘全力，所以也不能太過輕敵，他們具體有多少人打探清楚了嗎？”
秦宇見他們笑得太過猖狂，不忘又提醒了一句，然後望向了紅鶯。
“應該有好幾…千吧！”紅鶯比劃了一下，本來想說應該有好幾萬，可見他瞪了過來，趕忙改口。
秦宇見這妞還算不笨，給了個讚賞的眼神，然後哈哈一笑，一揮手道：
“哈哈，區區幾千人，也敢和我兩萬大軍野戰，簡直是不知死活，傳令下去，明日三更造飯，五更撥營，大軍直撲竹山，本大王要活捉那鄖陽廵撫。”
“是！”
眾人同樣被華王那一身豪氣感染，紛紛起身抱拳答道，然後下去準備，臉上都是毫無半點懼色。
紅鶯卻是沒走。
“妞，你給我仔細的描繪一下城外的場景。”
“有什麼好描繪的，區區幾千人而已，大軍直接殺過去不就得了？”
紅鶯埋汰了一句，但見他臉色嚴肅，也不敢再擠兌，隻得一五一十描繪起來。
“照你這麼說，應該在兩萬到三萬之間，正所謂蟻多啃死象，雖然我有十足把握，但也不能不防萬一吃了敗仗的後果。”
秦宇摸著下巴道，那幫衛所兵打野戰就是個笑話，但他們又能強到哪裡去？
所以其實他更希望對方窩在城中防守，他帶人去打，這樣打得下來就打，打不下來就走，都在他掌控之間。
可和對方在城外打野戰，就不是人能控製的，打贏了自然是殺對方個片甲不留，一舉拿下竹山縣城，吃酒喝肉，睡縣太爺的床，抱縣太爺的娘們兒。
但萬一他們這邊先崩潰，那到時人馬四散而逃，想要再重新收攏，怕不是難如登天，家底非得敗光不可。
“妞，這樣，明日你帶著女兵和女子少年全部留在這裡，將有用的東西用馬馱著，做好隨時跑路的準備，一旦情況不妙，就往北麵的大山裡鑽，到時咱們就在王家鋪彙合。”
“不會吧？”
紅鶯吃驚地張大了小嘴。
這家夥剛才說的那叫一個信心十足呀，根本就沒將那夥衛所兵放在眼中。
可現在卻是一副如臨大敵，連後路都想好了，讓她腦子實在轉不過彎。
“你懂什麼？凡事都得留一手，這樣一來，即便咱們吃了敗仗，有那些女人和少年，加上騾馬糧食，鐵器工匠，依然能在短時間內東山再起。”
秦大王卻是臉不紅，氣不喘地說道。
“可是我覺得就憑那幫衛所兵的德性，如果我帶著姐妹們騎著馬衝上去，你們跟在身後掩殺上來，怕不是還末開打，他們就得被嚇跑。”
紅鶯卻有躍躍欲試的說道。
“胡說八道，你給我記住，你們和那些戰馬騾馬比那些好漢重要多了，懂嗎？”
趙銳頓時大罵一句，然後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咬牙說道。
“好吧，不過，到時候打贏了，我可以帶著騎兵追殺上去吧？”
“恩，這倒是可行，不過這次不要亂殺人，多抓一些俘虜。”秦宇點點頭，然後補充道。
……
次日，一大早。
秦宇就帶著一萬多青壯男子和八百老少年，翻過了山坳，浩浩蕩蕩的向著縣城殺去。
而竹山的東城外，一大早各級武官同樣吆喝催促不斷，忙的是不可開交。
一個上午，總算讓兩萬多大軍列隊完畢，看起來有了些像是準備打仗的樣子。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全是人頭湧動，嘰嘰喳喳，吵的城頭上的戴東旻和一眾士紳，耳朵都是直發癢。
相比起前幾日，今日這些衛所兵兜裡揣著二錢銀子，早上又吃了一頓肉，倒也有了些精氣神兒。
一個個磨刀霍霍，咧著一口大黃牙，和身旁的人吹噓叫囂著，時不時還揮舞了兩下長槍，好不威風。
而那些年長者，就要穩重多了，偷偷的向後輩傳授著逃命絕技。
直到下午，秦宇才帶著一萬大軍逼近到縣城附近，隊伍同樣稀稀拉拉，吵吵鬨鬨，一名名好漢提著刀，叫囂不已。
“大人，賊軍來了…”
城頭上，一名士紳指著遠處那麵若隱若現的大旗，頓時驚呼道。
“來的好，快，擊鼓，準備迎戰。”
戴東旻趕忙循著手指望過去，果然發現一麵紅底黑字的大旗，出現在了遠處，立即大叫道。
竹山縣令和一眾士紳卻是不由得將心都提了起來，他們是真心的希望就守在城中呀。
咚咚咚！
縣衙門口的那麵大鼓，早就被抬上了城頭，兩名衙役頓時就砰砰地敲擊起來。
城外的軍戶們聽見鼓聲，都下意識的安靜了下來，望向了城頭，武官們則是急得趕忙又吆喝起來。
“快！賊軍來了。”
“都不要賴在地上了，快他娘起來。”
“誰敢再亂跑，小心老子的刀子不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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