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昨日盧象升分了五萬兵馬南下，這怎麼可能？”
秦宇聽完哨探彙報後，下巴差點沒驚掉。
“回大王，弟兄們看得清清楚楚，人馬卻實在五萬左右，一大早就從汝寧府撥營南下。”負責打探消息的小隊長，趕緊再次答道。
“這就奇了怪…”
秦宇說著，將地圖攤在了桌上，摸著下巴百思不得其解，盧象升這個時候分五萬兵馬南下，到底想乾什麼？
若是擔心襄陽兵力太少，也不用一下子調五萬大軍呀！何況要給襄陽增派兵力，也該早點增派，而不是挑在這個時候。
至於偷襲，那就更不可能了，汝寧府到南陽府中間雖然有一段山地，卻也並不複雜，他有一萬騎兵在手，盧象升派兵來偷襲，不是送菜嗎？
他相信，以盧象升的才能，是絕不會做出這種蠢事的。
可除了偷襲和增兵襄陽，他又實在想不到第三種可能，這種反常的軍事調動，讓秦宇不解的同時，也不敢有絲毫大意。
畢竟按照他原先的猜測，盧象升這個時候絕不會分兵，而是應該會將十多萬大軍抱成一團。
大膽一些，直接朝南陽壓過來，其次是去汝州和孫傳庭合兵一處，最不濟保守一些也是率軍南下至棗陽。
“你們沒看花眼，那五萬大軍當真是邊軍？而不是剛招撫的烏合之眾和新兵？”
“大王，兄弟們絕不會看錯，屬下願用人頭擔保，絕對是邊軍。”
“嗯，你先下去吧，時刻監視汝寧府和南下大軍的動向，一有異動，立即來報，絕不能耽誤片刻。”
“是！”
那名小隊長走後，秦宇再次盯著地圖研究了半天，卻依然搞不懂對方這反常的舉動，到底意欲何為。
一時間急的是抓耳撓腮，在房中團團轉。
摸爬滾打了近兩年，指揮的大小戰事無數，雖然有時候會出現意外，但基本都在秦宇的意料之中。
如這種他無法看透的戰術意圖，還是頭一次。
可越是搞不懂，猜不透，心裡就越沒底，越想搞懂。
本想找個謀士來參謀參謀，可李岩和牛金星都南下了，其他人又都不知兵事，也隻得自己窩在書房，盯著地圖苦思冥想。
一連兩日，秦大王被折磨的都快瘋掉了，腦子都快被弄糊塗了。
“你這兩日到底抽了什麼風？把自己一直關在書房，今天更是連晚飯都沒吃。”
張嫣進來送飯，見秦大王雙眼布滿了血絲，人也頗為憔悴，也是嚇了一跳。
“哎，那盧象升果然不簡單，用兵竟如此神鬼莫測，讓人猜不到他的真實意圖，當真不愧為兵法大家。”
秦宇抬起頭，歎了口氣，有些頹廢的跌坐在了椅子上。
連對方想乾什麼都猜不到，明顯在軍事謀略方麵，他要差對方一籌。
“盧愛卿…盧象升確實是難得的能臣，如今他在汝寧府坐擁十幾萬大軍，厲兵秣馬，與孫傳庭一北一東，你想要攻取襄陽，確實如火中取栗。”
張嫣來到桌旁，將飯食放下說道，如今她腦子裡除了秦宇，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也不願意管了。
“他們兩人若當真舉兵壓來，我倒也不怕，可現在一人分了五萬精兵南下，其餘大軍則按兵不動，一人又拖拖拉拉，每日行軍不到十裡，這完全不像是兩人能乾出來的事啊！”
秦宇擺擺手，顯然對桌上的飯菜食之無味。
他原本的打算，是紅鶯在汝州牽製孫傳庭的大軍，他率兩個鎮和一萬騎兵，迎戰盧象升的大軍，另外兩路大軍攻取樊城和穀城後，再攻南漳，然後南北夾擊襄陽城，可現在他卻是不敢再輕舉妄動。
若那五萬兵馬南下，是真的增援襄陽，那僅憑第二鎮和第三鎮以及黑石鎮的兵馬，恐怕就很難攻取襄陽了，就必須要做出調整。
“不管怎樣，也得吃飯呀，興許吃飽睡一覺就能想通呢？”
張嫣也是第一次見他這副認真的模樣，想要幫他分憂，卻又不懂兵事，也隻得歎了口氣勸道，舀了一勺米飯，遞到了他嘴邊。
“也罷，你說的也對，既然想不通，那就不想了，老子以不變應萬變，倒要看看他們能玩出什麼花來。”
秦宇將米飯吞掉後，就將她拉過來抱在了懷中，惡狠狠的說道。
一連數天，秦大王都在南陽按兵不動，以靜製動，索性將精力放到了各地組建護村隊的事上麵。
與此同時，樊城卻是打得激烈無比，有十門紅衣大炮和二十門弗朗機大炮，加上楊嗣昌又不在，秦鐵和李岩隻是兩天，在付出了三千多人的傷亡後，就將樊城攻破了。
而穀城由於距離遠一些，又要打造船隻，所以大軍都還未開始渡江。
相比起樊城，楊嗣昌還調了三千兵馬，穀城卻隻有兩千守軍。
沒辦法，由於黑石鎮的華軍，讓楊嗣昌不得不抽調五千大軍駐守在南漳縣城，以保護側後方安全，所以戰略意義不大的穀城，注定不會調派更多的兵力去駐守。
若非為了防止華軍攻取穀城後走小道，楊嗣昌連兩千兵馬都不會調派。
一般情況下，大軍是絕不會走那種山道小道，孤軍深入去偷襲的，但有接應，情況就大不一樣了。
大軍完全可以舍棄糧草輜重，放心的大膽輕裝前行。
楊嗣昌並非庸才，自然看得出盤踞在黑石鎮的華軍人數雖少，但作用卻是極大的，所以才想要先將這顆釘子拔除。
奈何華軍的進軍太過神速，而他手中的兵力又有限，所以在華軍大舉南下後，不得不打消剿滅的念頭，改為調派五千兵馬進駐南漳縣。
然後連夜殺奔往汝寧府去要兵，打算無論如何也要先將這顆釘子拔了，否則當真是寢食難安。
所以在分到五萬兵馬後，楊嗣昌幾乎第一時間就派快馬傳令襄陽，給穀城增加三千兵馬，給樊城增加兩千。
而由於樊城離南陽太近，楊嗣昌的命令抵達時，已經被攻破了。
上遊的穀城卻是趕在了第三鎮渡河前，援軍進了城，這使得秦猛和牛金星一連猛攻了三天，都遲遲拿不下穀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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