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

穀城外炮聲隆隆。

六門大炮打打停停，都是朝著一個地方轟，足足打了半個時辰，兩丈高的城牆終於出現了一道裂縫，裡麵的夯土裸露了出來。

這讓猛如虎也是大急，他知道，若對方不計傷亡的強行攻城，他們是擋不住的。

所以也隻能擺出死守的架勢，不斷的激勵將士死戰，讓對方顧及傷亡不敢強攻。

然而，賊軍的大炮轟了半個時辰，將士們的士氣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若城牆再塌掉一段，援軍還不來，怕是連第一波進攻都擋不住了。

轟！

怕什麼來什麼，正當猛如虎手搭涼棚，望著襄陽方向，焦急不已時，在六門大炮不遺餘力的轟擊下，那段開裂的城牆終於倒塌了一小段，

牆上的明軍都是大驚失色。

而華軍的炮聲也終於停止了，一架架雲梯推了上來，趁勢發起了進攻。

“牆上的明軍兄弟都聽好了，免得做了枉死鬼…”

雲梯上一名名嗓門兒大的壯漢高聲呐喊，投降不殺，否則破城之後雞犬不留。

這讓殘存的兩千明軍鬆了口氣的同時，也是各自盤算了起來，猛如虎眼睛卻是突然一亮，高聲喊道。

“兄弟們不要慌，不要聽他們胡說，援軍來了！”

“快看，援軍真的來了…”

“大好了。”

無數的人望了過去，隻見不遠處，確實有大隊明軍正在趕來，一時間，城頭歡呼聲大起，即將崩潰的士氣再次高漲了起來。

可隨即猛如虎和身邊的將領就傻眼了，因為來的貌似隻有區區兩三千來人。

而且和城外的賊軍一接戰，就被殺的大敗，向原路逃去，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完了！”

猛如虎一個踉蹌差點跌坐在地。

這種心理上巨大的反差，連主將猛如虎都快崩潰了，其他士兵可想而知。

不到片刻，四麵城牆都亂成了一團，各級將領不是忙著維持秩序，而是收攏家丁，準備突圍。

而這時雲梯也推到了牆根兒下，華軍的戰兵還未衝上城頭，明軍就紛紛丟盔棄甲，向城中逃去。

顯然，這兩千明軍都是老兵，知道要投降，也不是在城頭上投，在城頭上投降，那就是找死。

儘管明知道，沒有被圍住的南城外，絕對是火坑，但猛如虎和眾將領，依然不得不帶著家丁從南麵突圍。

他們是將，是官，家中妻兒老小一大堆，有良田，有豪宅，隻要還有最後一線生機，都不會投降。

普通士兵卻光棍的很，根本不願意出城去跳火坑，而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躲到屋中，準備投降。

不得不說，相比起西方人，古代的中國人，還是非常講究忠義的。

哪怕大字不識一個的普通百姓也一樣，這仿佛像是刻在每個人骨子裡的一道基因似的。

換做西方，這種情況，無論是主將，還是普通士兵，怕不是早就投降了。

而就是因為猛如虎平時對手下還算不錯，所以兩千連軍餉都隻能拿一兩成的士兵，竟然就堅持到現在。

這也正是清末時，德國人說中國的普通百姓，按照他們德國的標準，九成都是當兵的好苗子。

而歐洲各國卻隻有三四成，最低的意大利隻有一成，最高的德國也隻有一半，所以才打消了瓜分中國的念頭。

不出意外，猛如虎和一眾將領殺出城後，被埋伏在城外的女兵工兵和火銃兵殺得屁股尿流，連主將猛如虎都被活捉了，幾乎沒走脫一人。

短短一個時辰，穀城就被攻破，究其原因，不是守軍太少，也不是攻城的兵馬太多，而是士氣的問題。

可見這種守城戰，守軍的士氣絕對要屬第一位，若將士用命，同仇敵愾，哪怕一千人也能借助城池擋住一萬人，反之若守軍毫無士氣，人數再多也是沒用的。

攻破穀城後，秦勇和秦猛幾乎片刻未停，就押著兩千俘虜，推著大炮，殺奔往幾十裡外的天狼山。

與此同時。

大同總兵官王樸，也帶著兩萬大軍，抵達了南漳縣，而城中原先的五千守軍，則是被楊嗣昌調往了保康。

作為北方人，抵達南漳後，王樸並沒有立即向黑石鎮發起進攻，而是一邊讓探子打探附近的幾條小道，一邊在大營和眾將領抱著搶來的幾位小妾，玩得不亦樂乎。

“大帥，這南方的娘們兒就是水靈呀，娘的，比咱們大同的婆娘好看多了，這腰細的剛好夠俺雙手一握，嘖嘖！”

“嗯，這細皮嫩肉的捏著確實舒服，隻是經不起折騰，沒幾下就要死要活，未免有些掃興。”

王樸笑著道，說著還將懷中的美人捏的是尖叫連連。

暗道跟著楊嗣昌來湖廣，還真是來對了。

“哈哈…”

“大帥威武，我等甘拜下風！”

“大帥以一敵二，我等實在望塵莫及啊。”

一眾將領同樣哈哈大笑，然後直拍馬屁。

而營外的南漳知縣，和一眾小妾被搶的士紳地主，卻是叫囂不已，人人臉色漲得通紅。

最後見守門的士兵根本就不讓他們進，知縣也隻得放了一句狠話，然後安撫了眾士紳兩句，就打道回府，打算將此事上報。

一眾士紳咬牙切齒的同時，也隻得認栽，恨恨地返回家中。

好在，被搶的都是小妾丫鬟。

顯然王樸也知道小姐和夫人是不能亂搶的，否則楊嗣昌那裡就不好交代了。

相比起王樸一來不是忙著進攻，而是收刮美女錢財，在南漳城外快活逍遙，黑石鎮卻是如臨大敵。

“風兒，你可探清楚了，來的當真是邊軍精銳？”簫欣茹緊張的盯著秦風。

而廳中除了王燦神色還算淡定，其他文人皆是臉色有些蒼白。

“回夫人，確實是邊軍，主將是大同總兵官王樸，兵馬約在兩萬上下。”秦風雖然不想嚇她，但也隻得如實說道。

“夫人安心，管他邊軍還是什麼軍，隻要敢來，我和兄弟們一定殺他們個片甲不留，絕不讓他們踏進黑石鎮一步。”

秦雙見簫砍茹明顯被嚇到了，趕緊拍著胸脯保證，一旁的秦文也說道：“夫人，我們有兩千火器兵，一千戰兵，外加各村的青壯，起碼能湊出五千人出來，加上這一年多來囤積的炮竹，未必就守不住。”

“話雖如此，但官軍終究人多勢眾，如今天狼山又被官軍占據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讓各村的百姓和工匠們做好撤離的準備，一旦守不住，咱們就退到黑山寨去。”

簫欣茹也算得上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也隻是慌亂片刻就冷靜了下來，想了想說道。

“夫人言之有理，有準備總比到時被打個措手不及要好，而且糧食和其他物資最好現在就開始起運。”

王燦點了點頭，他知道這位夫人平時看起來柔柔弱弱，不愛管事，對誰都沒有過半句重話，但真遇到大事，還是很有主見的，不像其他女子那般猶猶豫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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