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以北六十餘裡處,距離北部山區還有三四十裡,離南召縣城更是隻有十餘裡,望著遠處突然出現的五千騎兵,一萬多秦軍頓時就發出了警報。
再也不敢像對付兩千女騎兵那般,千人一隊,還稀稀拉拉有些散亂,而是迅速結成了三個大型的品字型方陣,連上百門大炮都被推到陣前,完全就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督師,反賊的騎兵不是全部南下去攔截盧總督的大軍了嗎,為何會突然回援?難道盧總督的大軍…”
“住嘴,休要胡亂猜測!”
盧象升衝著身邊的將領訓斥了一句,臉色也是陰沉的嚇人,望了望北麵和西麵的大山,他知道,今天要是他們不翻過分水嶺進入汝州地區,怕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可此時已經到了中午,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用一個下午的時間,在五千騎兵和兩千女騎兵的麵前,將一萬多大軍帶進山區。
大軍在原地警戒了一陣,見對方的騎兵並沒有發起進攻的跡象,盧象升也隻得下令大軍,慢吞吞的向著北麵挪動。
一通鼓,走十步,不多一步也不少一步,比起上午速度慢了幾倍都不止。
這就是騎兵在平原地帶的優勢,哪怕什麼都不做,隻是在邊上盯著,也能讓你寸步難行,時刻都要保持高度警戒。
因為你根本不知道對方什麼時候會突然衝上來,又會從什麼地方衝上來。
黃昏來臨,大軍也才堪堪走到南召縣城附近,安營紮寨。
主帥大帳中。
所有將領都是一臉的凝重,氣氛壓抑的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雖然對方的步兵還未來,但哪怕再不堪的將領也知道,這種情況步兵遲早會來的。
被騎兵纏住,無非就是速度慢一些,可要是一支全步兵軍隊,同時被步兵和騎兵纏住,那絕對是全軍覆沒的下場。
而且對方還根本不用打,拖都能拖到他們糧草耗儘,不戰而潰,所以此刻所有的將領都望著主位上的孫傳庭,等待著他作出決定。
“本督決定,大軍在此與賊軍決一死戰!”
孫傳庭眼睛微眯著,半晌才突然睜開眼,眼中迸發出一抹決絕。
“督師,不如今晚連夜分頭撤軍吧!”
“是啊督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一眾將領都是大驚,紛紛勸道。
在座的都是統兵多年的將領,都明白督師這是抱著必死決心,也要大量殺傷反賊。
“怎麼,爾等身為大明將領,難道不願與本督一起為朝廷儘忠?”
孫傳庭冷冷得道。
他又何嘗不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
可說的好聽,是分兵撤退,實則就是趁對方步兵還未殺到,連夜各自逃命。
以對方騎兵的數量,和當地民風的彪悍,最後能回到汝州的兵馬,絕對十不存一,所以與其讓士兵白白死在被追殺的路上,還不如就在這裡和對方決一死戰。
“督師,我等並非貪生怕死,而是賊軍萬一不戰,選擇圍困,最終我軍也是糧草殆儘的下場呀!”
“是啊督師,與其到時糧草耗儘,被對方活活拖死,還不如分頭撤退,起碼也能保存一些實力,我等即便拚了性命,也要護著督師安全撤到汝州去。”
“爾等不必多言,本督心意已決,再敢有言撤兵者,一律以擾亂軍心斬之。”
孫傳庭刷的站起,握著尚方寶劍目光灼灼的道。
見眾將都低下頭抱拳應諾,這才緩緩了語氣繼續道:“大家也不必氣餒,以如今的局勢,賊軍即便抽調兵馬,也最多不過萬餘人,正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眾將士齊心協力,未必就不能勝之,至於賊軍圍困,這點大家不必擔心,本督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賊軍必定會速戰速決,絕不敢拖延。”
眾人見孫傳庭這般說,士氣終於恢複了一些,畢竟對孫傳庭的話,他們都深信不疑。
如果賊軍步騎加起來和他們差不多,仗著一百門大炮,還當真可堪一戰,即便最後不敵,拚個兩敗俱傷,也比現在分頭逃跑要好。
但前提是對方要和他們打,而不是步兵遷回,到前麵攔截,騎兵洗擾,活活拖死他們。
與此同時,經過兩天的急行經,秦宇帶著大軍,也終於於天黑之前抵達了南陽。
“小翠,孫傳庭的大軍怎麼樣了?有沒有連夜逃走的跡象?”
“回大帥,他們並沒有連夜逃走,而是攻破了一個鎮子,看樣子是打算死守。”小翠趕緊解釋道。
“你錯了,一個鎮子有多少糧食?一萬多大軍能吃幾天?一旦我軍在鎮子外圍挖溝壘牆,恐怕隻需四五千兵馬,一兩千騎兵,就能將他們活活困死,依那孫傳庭的見識,又豈會乾出這種蠢事?所以他這是等著我過去決戰呢!”
秦宇搖了搖頭,然後笑著說道。
儘管明知道那孫傳庭不會連夜分頭逃走,但現在確定後,還是徹底的放心了。
“大王,那咱們是圍困,還是決戰?”小翠想了想,覺得大王說的也對,對方窩在鎮子裡完全是自尋死路,隨即又問道。
“我倒是想圍困,不戰而勝,奈何那盧象升和楊嗣昌都不是省油的燈,所以還是要速戰速決,儘快解決了他們,然後調轉兵鋒南下。”
秦宇苦笑道。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他剛剛整合的一鎮兵馬厲害,還是孫傳庭按照戚繼光兵法練的新軍厲害。
雖然60裡,一個晚上就能殺到,但對方沒有跑,秦宇也懶得連夜行軍,畢竟大軍連續急行軍了兩天,也有些疲憊了。
於是大軍美美的休息了一夜,甚至秦大王還偷偷溜進城去,找張嫣狠狠的放鬆了一把。
至於普通士兵和將領就不用放鬆了,免得大戰時腿腳發軟,白白丟了性命。
畢竟作為大王,是不需要衝鋒陷陣的,哪怕腿再軟,隻要能揮得動寶劍,喊上就行了。
第二天,萬餘大軍就浩浩蕩蕩的向北殺去,天黑前終於殺到南召縣城下,有七千騎兵在側,大軍直接一分為三,一部進了縣城,另外兩部則進了附近的鎮子過夜。
而秦軍一眾將領,見來的兵馬果真隻有萬餘,對孫傳庭就更加的佩服了,信心頓時大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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