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警員辦公區江如意頓時愣在了當場。
辦公區裡空蕩蕩的,隻有幾個文職女警在辦公。
江如意走到了一個女警的辦公桌前,問道:“小王,這是怎麼回事,人呢?”
被稱作小王的女警說道:“都被黃局派出去了。”
“去乾什麼了?”
女警小王說道:“一些人去調查以前的案子,一些人去巡邏了,還有人去處理一個報警電話了,幾分鐘前打來的,說是家裡失竊了。”
江如意的臉都被氣青了,她氣憤地道:“胡鬨!上麵下了死命令,限我們一個星期破案,他們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去抓什麼小偷?”
“嗯咳。”黃長海也出現在了警員辦公區裡,他的手裡拿著一隻包漿很好的宜興紫砂杯,嘴角帶著幸災樂禍的笑意,“小王,去,給我泡一杯茶。”
“嗯,好的。”女警小王跟著就起身去給黃長海泡茶,態度比對江如意明顯要恭順得多。
江如意氣道:“黃局,你什麼意思?你把人都派出去,誰還來調查張教授遇害的案子?”
黃長海慢吞吞地道:“我啊,我調查。我親自帶隊,帶領我們局的精英去處理張教授遇害的案子。”頓了一下,他又笑著說道:“江局,你沒帶隊破過什麼案子,在這方麵沒什麼經驗,你就舒舒服服地在辦公室裡等著吧,等我的好消息。我喝了這杯茶就出發了。”
“黃長海!你是故意的吧?”江如意氣得直哆嗦,“我要向上麵反映!”
黃長海嘿嘿笑道:“隨你的便,我親自帶隊去破張教授的案子,你還想怎麼樣?你行,你自己去啊。”
“你……”江如意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怎麼?你不會是連半點破案的能力都沒有吧?”黃長海的語氣裡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夏雷本來不想開腔的,這時也看不下去了,他出聲說道:“黃長海,你以為你從中作梗就能阻止如意破案嗎?我告訴你,這沒用。疑犯的頭像已經出來了,這案子其實已經算破了一半了。”
黃長海冷笑道:“這兩個所謂的疑犯的頭像是你提供的吧?你一個在工地打工的小子,怎麼有可能見到謀殺張教授的疑犯?你說的話又有多少可信度?你有證據證明嗎?我想,你大概是想泡我們江局,所以故意炮製出兩個莫須有的疑犯,故意靠近她的吧?”
夏雷也笑了笑,“你彆高興得太早了,如果一個星期之後如意被免職了你才有笑的資本,如果這一個星期裡如意破了案,坐穩了正局的位置,我覺得你應該哭才是。本來我是打算去店裡做事的,不過這個家夥實在太討厭了,如意,我決定幫你破案。”他看著江如意,“不過,你得答應我,以後找個機會讓這家夥去守車棚。”
“嗯,我答應你!”江如意一個重鼻音,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她感激地看著夏雷,心裡覺得解恨。
“哼!我倒是要看看誰會去看守車棚!”黃長海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
夏雷不想再理黃長海,他笑了笑,“如意,我們走吧。”
走出警局,江如意拉住了還要往前走的夏雷,“雷子,剛才……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幫我說話,我的麵子可就丟儘了。”
夏雷說道:“你被人欺負,我當然要幫你。”
江如意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好看的笑容,試探地道:“剛才黃長海那家夥說,說你……說你想泡我,是不是真的呢?”
“啊?”夏雷仿佛被誰踩了一下腳,“哪有的事情,我泡誰也不會泡你啊。小學三年級你向班主任打小報告說我上課吃糖的事情之後,我就不對你抱任何幻想了。”
江如意打了夏雷一拳,氣惱地道:“小學三年級的事情你都還記得,你個小心眼!”
夏雷避開了她的第二拳,笑著說道:“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我們還是想想案子的事情吧,如意,你有什麼打算呢?”
江如意的情緒又低落了下去,“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那個黃長海說得很正確,我真的沒破案的經驗……”她看著夏雷,“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
夏雷安慰道:“你彆小看你自己,上麵破格任命你為局長,肯定有看中你的地方。你的優點我雖然還沒發現,但你們領導肯定是有發現的。”
江如意瞪了夏雷一眼,“你這是誇我還是損我啊?”
夏雷笑道:“當然是誇你,好了,帶我去張教授家看看吧,我說過幫你破案,我就一定會幫你。”
江如意皺起了眉頭,“那個案發現場已經有技術組處理過了,什麼都沒發現,我們去了也是白去。”
夏雷說道:“或許技術組的人遺漏了什麼呢?我們去看看吧,如果運氣好,沒準能發現什麼線索。”
江如意想了一下,“好吧,我們去看看,反正我也不知道上哪去抓那兩個混蛋。”
夏雷上了江如意的車,在車上他給馬小安打了一個電話,交代他應該做哪些事情。
馬小安笑著說道:“你就放心吧,一點小事我能應付,你放心和未來嫂子約會吧,記得戴套啊,哈哈!”
“戴你個頭啊!”夏雷壓低聲音說了這麼一句,然後果斷地掛了電話。
江如意看了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夏雷一眼,“你給誰打電話?他讓你帶什麼?”
“馬小安,他讓我記得……”夏雷差點說漏嘴,他急中生智地道:“他讓我記得帶錢。”
“帶錢?帶錢乾什麼?”江如意忽然露出了一個好看的笑容,“雷子,你想請我吃飯吧?帶我去吃西餐吧,我知道有一家西餐廳的牛排不錯。”
夏雷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吃你個頭啊,開好你的車吧。”
“小氣鬼。”江如意嘟囔了一句,“姐這是在教你怎麼泡女人,你這麼小氣,怎麼能泡到女人呢?”
夏雷,“……”
張伯清教授的家坐落在一個高檔小區裡,是一套獨戶式彆墅。
張教授的老伴一年前去世,他沒有兒女,他死後這裡便變成了一座空屋,顯得很冷清。
江如意撕開了封條,帶著夏雷進了屋。正常情況下警方的封條是不允許破壞的,不過作為局長,這點權利還是有的,更何況這還是為了破案。
客廳裡收拾得很乾淨,所有的東西都擺放得很整齊。
“這裡是後來收拾的,還是案發前就是這個樣子?”夏雷問道。
江如意說道:“我們接到報案趕到這裡來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報案的女傭說她準備去叫醒張教授,然後再打掃衛生,然後她就發現張教授死在了他的臥室裡,於是她就報了案。她說那之後她就沒有碰過任何東西。”
“帶我去臥室看看吧。”夏雷說道。
江如意帶著夏雷來到了二樓的一間臥室。
臥室裡並沒顯得多淩亂,地上也沒有看到明顯的血跡。被子的一角掀開著,仿佛主人才剛剛下床離開。臥室裡麵的物件看上去也很正常,沒有破損,也沒有被亂扔。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這間屋子的老主人隻是起床出去了,澆花或者遛狗,待會兒就會回來似的。
唯一不和諧的地方是鬆木地板上用顏料筆畫了一個人形,它的位置靠近窗戶邊,那大概就是張教授遇害的地方了。
江如意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這根本就不像是一個凶案現場,我怎麼也想不明白,那兩個疑犯是怎麼做到的呢,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夏雷說道:“風吹過都會留下灰塵,更彆說是人來過了。疑犯不可能做到一點痕跡都不留下,隻是你們的人沒有發現而已。”
江如意說道:“技術組的人個個都是專家,還有專業的設備,他們將這幢彆墅裡裡外外都檢查過了,一定痕跡都沒有發現,我們什麼都沒有,我們難道還能發現什麼嗎?”
夏雷不再和她爭論這一點,他問道:“對了,沒有半點凶殺的跡象,你們又是怎麼確定張教授是凶殺的呢?”
“當然是屍體,他的脖子被擰斷了,手法乾淨利落。”江如意說道:“如果不是因為這個特征,我們恐怕連這個案子是不是凶殺案都不能確定。”
“我看看再說吧。”夏雷走到了窗前,仔細地觀察著地板上的用顏料筆畫出來的人形。一分鐘,他乾脆蹲在了地上看。又過了一分鐘,他甚至趴在了地板上瞧地板之間的縫隙,他的臉都快貼著地板了。
技術組的警方專家有設備,放大鏡熒光粉什麼的,他什麼都沒有,但他有他的眼睛。隻要他願意,他甚至可以看見懸浮在空氣之中的灰塵,他的眼睛比技術組的偵查設備管用得多!
江如意好奇地看著夏雷,“雷子,你在乾什麼呢?”
“在找線索。”夏雷說著話,一邊將左眼湊到了一條地板縫隙之中。
“我看你像是在找螞蟻。”江如意說,她悄悄地抬起了一條粉腿準備在夏雷的屁股上踢一腳。
夏雷突然回過了頭來,剛好看見江如意抬腳想踢他屁股。江如意的腳抬得比較高,而且,她穿的是裙子,所以……
“你要死啊!”江如意的一張臉頓時紅成了熟透的柿子,她慌忙收腳,一雙美腿閉得緊緊的,生怕走光了。
夏雷也很尷尬,他咳嗽了一聲,“那個,我什麼都沒看見。”
“你還說!”江如意羞窘得要死,都想找條地縫鑽進去了。
夏雷閉上了嘴巴,心裡卻暗暗地道:“我想看你的話,你穿多少衣服都不管用,隻是你不知道而已……”
屋裡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尷尬了起來,夏雷最終還是不敵江如意那想殺人的眼神,起身來到了窗前。他觀察了一下窗戶周圍,然後才推開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