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偉業一敲地磚,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夏雷這才接著說了下去,“老爺子,我知道你的心思,你並不在乎錢,你隻是想給申屠家的子孫後代留一個富貴,你甚至想申屠家族發展成為顯赫一方的名門望族,我說得對不對?”
申屠偉業沒吭聲,但夏雷的話卻似乎說到了他的心坎上。
夏雷又說道:“傳宗接代是我們華人的保守思想,重男輕女也是普遍的社會現象。你是一個老人,你身上有這種思想我一點都不奇怪。可你想過沒有,就算是帝王之家,幾代十代之後,誰還記得誰是誰的後代?我說句難聽的話,百十年之後,誰還記得你申屠老爺子呢?”
“放肆!”申屠天風最不想聽見的便是這樣的話,他生怕夏雷用這種觀念說服了申屠偉業,他指著夏雷的鼻子,“你給我閉嘴!”
夏雷突然衝申屠天風吼道:“你給我閉嘴!”
“你……竟然敢叫我閉嘴?”申屠天風怒極反笑,不敢相信的樣子。
夏雷不屑地道:“你算哪根蔥?你彆以為你有老爺子撐腰,你就可以為所欲為地欺負天音,我告訴你,有我在,你想都彆想!”
“你……”
夏雷反指著申屠天風的鼻子,“我怎麼?你打打不贏我,罵罵不贏我,你能把我怎麼樣?倒是你,吃著人家的飯,還盯著人家的碗,不知道感激,反而一天到晚算計人家的家產,還搬出一個老人為你撐腰,我要是你,活到你這份上,我自己撒泡尿淹死算了,活在這世上也是丟人!”
要當惡人就當到底,夏雷不遺餘力地諷刺挖苦申屠天風,要將他徹底激怒。
"你媽.的!"申屠天風罵了一句,掙脫譚晶晶,衝上來,一耳光就抽向了夏雷的臉龐。
夏雷一抬手,申屠天風的巴掌還沒有打到他,他的拳頭已經在申屠天風的麵門上了。不過,他並沒有打申屠天風,他的拳頭隻是停頓在申屠天風的鼻梁上,沒有打下去。他隻是想讓申屠天風明白,他想打他,隨時都可以!
雖然沒有挨打,但申屠天風卻也能感受到從夏雷拳頭上散發出來的風息!他頓時就懵了,不敢再妄動半分。
夏雷收了拳頭,"彆做自不量力的事情。我不打你,那是因為你是天音的哥哥。"
申屠天風的眼神恨不得吃夏雷的肉,喝夏雷的血,可他就是不敢動手。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夏雷,沒人敢相信一個沒上門的女婿居然敢這樣說申屠家的人,更何況是申屠偉業最喜歡的申屠天風!
"老爺子,你聽見了嗎?"汪芳忽然哭了起來,"他這麼過分,你們都沒什麼要說的嗎?我們申屠家的人什麼時候被人這樣欺負過?你們、你們……以後這小子要是與我們家天音結婚,進我們申屠家的門,我就、我就……有他沒我!"
夏雷笑了一下,"有我沒你?好啊,去民政局的你知道怎麼走嗎?現在離婚的手續很簡單,當天就能辦下來。"
"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汪芳開始撒潑了,又哭又鬨,"你們申屠家的男人都死光了嗎?他這樣欺負我都沒人吭一聲!嗚嗚……"
沒人動,夏雷早就將申屠家的人的心理看透了。這些人隻是在等結果,然後再決定站到誰的陣營之中,現在勝負未分,他們是不會輕易站隊的。
申屠偉業用拐杖指著夏雷,怒極反笑,“很好,很好,你一個外姓人,連我家的門都還沒進就把我家搞得烏煙瘴氣,真要讓你進了我家的門,那還得了!天音,讓他滾!”
申屠天音卻假裝沒聽見,隻是靜靜地站著,看著夏雷。就在這短短的幾分鐘時間裡,她忽然發覺她並不是那麼了解夏雷。她也是第一次見到夏雷這麼強勢,這麼霸道。可偏偏是如此蠻不講理,甚至很粗暴野蠻的夏雷觸動了她的心,給她一種非常強烈的安全感!
有些女人喜歡強勢霸道的男人,有些女人喜歡溫柔細心的男人,而夏雷的身上似乎具備這兩種特質。
夏雷倒沒留意到申屠天音看他的眼神有什麼微妙的變化,他接著說道:“我會離開的,但我得把話說完。你們讓天音交出萬象集團,憑什麼?就因為你們姓申屠嗎?天音的父親一手建立了萬象集團,他事業成功之後沒有忘記你們,所以你們也富貴了。可現在天音的父親癱瘓在床,他還沒死,你們卻已經開始逼迫天音交出萬象集團,你們摸摸你們的良心,這不是恩將仇報是什麼?"
一大屋子的人啞口無言。
夏雷又說道:"我知道你們覺得你們在萬象集團出過力,你們也都姓申屠,可你們去彆的公司上班,難道你們不用乾活嗎?你們想讓天音交出萬象集團,有法律支持你們嗎?還是你們的良心在支持你們?依我看,你們不過是見她父親癱瘓在床,而她又隻是一個女人,想趁機算計她父親留給她的財產!”
夏雷說完了,祠堂裡卻依然沒有聲音,靜得落針可聞。
夏雷的話非常難聽,但說的都是事實。
“我說完了,我走。”夏雷轉身往門外走去。
“等等。”申屠天音叫出了他,“你等一下,我說一句我們就走。”
夏雷停下了腳步。
申屠天音看著申屠偉業,麵色平靜,“爺爺,你剛才讓我做決定,我想好了,我覺得夏雷說得對,我為什麼要將萬象集團交出來?它是我爸這一輩子的心血,我會守著它。我乾得也很好,我不覺得申屠家有人更能勝任我現在這個位置。至於將來,我想等我的孩子出世之後再考慮吧。就這樣,我走了,你們繼續商量吧。有誰要是覺得在萬象集團待不下去的,我隨時歡迎他遞交辭職信。”
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這就是申屠天音的決定,如此不給情麵!
申屠偉業怒道:“你走,隻要你跟那小子走出這個家門你就彆回來了!”
申屠天音淡淡地道:“爺爺,你老了,分不清是非了,你不要再攙和這些事情了,你被人利用,你不知道嗎?”
“你滾!”申屠偉業一口氣沒接上來,不停地喘氣。
這一次,申屠天風並沒有去給他拍背。
老臉賣不出去了,也就沒有利用的價值了,申屠義一家人再也不會向從前那樣捧著他了。
申屠天音挽住了夏雷的手,親昵地道:“走吧,我們去看看我爸。”
“嗯。”夏雷應了一聲,他回頭看了一眼祠堂裡的申屠家的人,那些人紛紛避開他的視線,那樣子似乎生怕被他記住臉龐,以後找他們算賬一樣。
在這些申屠家的人看來,夏雷如此強勢進入申屠家,他已經是注定的那個要騎在申屠天音身上的男人了,誰還敢得罪他?
申屠天風、申屠義還有汪芳兩眼噴火地看著夏雷和申屠天音親熱地離開,一番算計,最終得到的卻是一頓羞辱,這樣的結果對這一家人來說就像是一個惡毒的諷刺,無法接受。
“這條路走不通了。”申屠義低聲說道。
“這是她自己選的路,那也就彆怪我無情了。”申屠天風的聲音很冷。
汪芳恨恨地道:“都怪那個叫夏雷的小子,他簡直就是一顆老鼠屎,攪壞了一鍋湯!真不知道那小賤人是看上他哪一點了,還沒結婚,居然就懷上了那小子的野種,丟死人了!”
申屠義說道:“你還沒有看出來嗎?申屠天音就是看上了那小子這麼強勢,她是故意找這種男人來給她撐腰的。這下事情難辦了,這小子是一個很難纏的人物。”
“難纏?爸,你是太高估他了,我知道有一個人會很樂意對付他,我現在就聯係那個人。”申屠天風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
申屠義愣了一下,“你說的是……古可武?”
申屠天風點了一下頭,“古可武喜歡那小賤人早就不是什麼秘密了,古可武也打著和我們一樣的算盤,不過,這一次他也會成為我的一顆棋子。等著吧,好戲才剛剛開始!”
路上,申屠天音不停地拿眼瞧夏雷,那眼神怪怪的。
夏雷被她瞧得有些不自在了,笑著說道:“你這樣看著我乾什麼?”
申屠天音說道:“好奇啊,你剛才的樣子好凶,我從沒見過你這麼強勢霸道的樣子,你和梁思瑤在一起的時候,你也會對她這麼凶嗎?”
夏雷苦笑了一下,“我們有時候會開玩笑,打鬨什麼的,剛才那種情況肯定是不會出現的。再說了,我不也是在幫你嗎?我想過了,我狠狠地刺激那一家人一下,他們就會忍不住采取行動,而你也能解決問題了。”
“你想快速解決這個問題嗎?”
“這樣的問題當然是越快解決越好,拖下去的話,你少了防範,這對你是很危險的。”夏雷說。
申屠天音的嘴唇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麼,可沒說出來。
夏雷說道:“在這裡還是不要談這件事了,你還記得我來找你的時候說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嗎?”
“什麼好消息?”
“我看過你爸的情況,我覺得他的情況其實並不是你想象的那麼嚴重。我學過功夫,也會點針灸術,如果你願意讓我試試的話,沒準我能喚醒他。”
“啊?”申屠天音目瞪口呆地盯著夏雷。
“我說的是真的。”夏雷一本正經的樣子,“不過,你得把你把帶到方便治療的地方去,我可不不想再來這裡。”
申屠天音忽然抱住了夏雷。
夏雷頓時僵在了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