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天音說道:“我爸沒事,他的情況裡麵也是知道的,一直昏迷不醒,你們去看他,他也不會知道。”
申屠義說道:“天音,他是你爸,可也是我親哥,我來看望我親哥,你也要攔著嗎?”
申屠天音看了夏雷一眼,夏雷不動聲色地點了一下頭,她才說道:“好吧,我帶你們去。”
申屠天音往申屠仁的房間走去,夏雷也起身跟了上去。
申屠天風陰沉地道:“你跟來乾什麼?”
夏雷看著他,“這又不是你家,你管我啊?”
申屠天風頓時氣結當場,不過他沒有發作。上次在申屠家族的老家,夏雷當著那麼多申屠家的人都敢把他罵得狗血淋頭,更彆說是在這裡了。對夏雷這種人物,他還真是沒轍。
“我看你還能囂張幾時,你為了申屠天音這個賤人與古可武結仇,你就等著下地獄吧。”申屠天風的心裡暗暗地道。這麼一想,他的感覺好受了一些。
申屠天音打開了房門,領著三個男人走了進去。
申屠仁靜靜地躺在床上,麵容枯瘦,骨瘦如柴。他的情況和以前沒什麼區彆,隻是臉上多了一絲血色,胸膛的起伏也比以前更強一些。可是,在暖色燈光的照耀下,他臉上的血色不容易被看出來。還有胸膛的起伏,除非是學過醫的人,否則也看不出他的呼吸比以前更有力。
申屠仁和申屠天風父子倆沒有醫學方麵的知識,他們也壓根兒就沒想過有人能治好申屠仁的病。他們執意要看申屠仁,目的也隻是想看看申屠仁是否還活著。所以,父子倆幾乎沒怎麼仔細觀察便確認了申屠仁現在的情況。
“大哥?大哥?”申屠義假惺惺地道:“我來看你了。”
申屠天風也假惺惺地道:“大伯,我也來看你了。”然後他又說了一句,“以前你在老家熱熱鬨鬨,我媽和嬸嬸們也將你照顧得很好,可現在你一個人在這裡,冷冷清清,你一定不高興吧?”
申屠義也說道:“天音,我看還是把我哥送回去吧。你要管理公司,哪有時間照顧你爸。你爸在老家有什麼不好的?你為什麼非要帶走他?你看他一個人躺在這裡,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多冷清,多可憐。”
夏雷忍不住笑了,“真感人,你們以前天天都會陪伯父說話嗎?”
申屠義怒視著夏雷,“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
申屠天音卻伸手攬住了夏雷的腰,“他是我未婚夫,也算是我爸的女婿,他都沒資格說話,那誰才有資格說話?”
申屠義攤了一下手,“好吧,天音,我就知道你會護著這小子。我這次來不是和你吵架的,我們是一家人,沒有邁不過去的坎,也沒有化解不了的矛盾。我這次來是想告訴你,上次你走之後,你爺爺一病不起。醫生說有生命危險,他畢竟是那麼大歲數的人了,說不一定就撒手走了。他想見見你,你也應該去看望一下他。”
“我爺爺病了?為什麼不早告訴我?”申屠天音很著急的樣子,“他現在在哪家醫院?”
“在天賜療養院。”申屠義說道:“現在就跟我們去吧。”
夏雷用腳尖碰了一下申屠天音的腳後跟。
申屠天音心領神會,她說道:“現在這麼晚了,還是明天吧。”
申屠義頓時板起了一張臉,“他是你爺爺,他病危你都不去看他,萬一他今晚就撒手走了呢?你豈不是連他最後一麵都見不到?”
申屠天風也說道:“是啊,天音,我們還小的時候,爺爺其實最疼你。他現在老了,生病了,你難道不該去看望一下他嗎?他想見你一麵,還是在病危的情況下,你連他的這點願望都不能滿足嗎?”
申屠天音猶豫了。
夏雷出聲說道:“天音,你應該去看望一下你爺爺的,我陪你去吧。不知道天賜醫院在什麼地方?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申屠天風冷哼了一聲,不屑地道:“我聽說你以前是在工地上搬磚燒焊的,你這樣的人不知道天賜醫院也很正常。那是一家外資私人醫院,擁有當今世界上最先進的醫療設備和最優秀的醫生團隊。能在那裡治病療養的人,非富即貴。”
申屠天音皺起了眉頭,“天風哥,夏雷是我的未婚夫,你說話注意一點。你剛才說的話,我不想聽。”
申屠天風笑了笑,“好吧,我以後不說他是在工地上搬磚燒焊的了,這樣行了吧?”
“你……”申屠天音生氣了。
夏雷拉住了她的手,笑著說道:“天音,我本來就在工地上搬過磚,燒過電焊,這有什麼不能說的。彆人愛說,就讓他說去吧。靠雙手吃飯並不是什麼可恥的事情,每一個勞動者也都是值得尊重的。還是說說天賜療養院吧,它在什麼地方?”
吵嘴鬥氣,根本就沒有必要。就算打贏了嘴仗,那又有什麼卵用?
申屠天音說道:“在一座島上,我爸在那裡住過一段時間的院,我知道那個地方。乘船的話要一個小時,乘坐直升飛機的話就用不了多少時間。”
“來之前我們已經準備好了直升飛機,用直升飛機吧,這樣的話很快就可以到天賜療養院了。”申屠義說。
申屠天音說道:“你們呢?”
申屠義說道:“我們剛從天賜醫院回來,就不去了。這樣吧,我現在就讓機師將直升飛機飛過來。它可以在這裡起降,沒問題。”
申屠天音看了夏雷一眼。
夏雷笑了笑,“我恐高,不想坐直升飛機。天音,你能安排一艘船嗎?我想坐船,那樣的話我們也可以欣賞大海的風景。”
申屠義打斷了夏雷的話,“又沒說讓你去,你坐什麼船?”
申屠天風也說道:“我爺爺生病都是被你氣的,你還好意思去見他?你要是去了,他肯定會生氣,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申屠天音說道:“我和夏雷一起去,如果爺爺是因為他生病的,他會向爺爺道歉,這也是應該的。嗯,你喜歡坐船,那我就去安排一艘遊艇吧。”
申屠義和申屠天風對視了一眼,然後父子倆的視線都落在了夏雷的身上,那眼神冰冷如刀。
夏雷的心裡一聲冷笑,暗暗地道:“坐直升機?你們要是在直升機上動什麼手腳,那個時候來一個墜機,你們可就稱心如意了。”
雖然不能確定申屠義父子倆已經在直升機上動了什麼手腳,但這種風險卻是不能去冒的。申屠天音也不是笨蛋,她當然清楚現在這種情況下根本就不能使用申屠義父子倆安排的任何交通工具。所以夏雷一提說坐船,她跟著就說安排遊艇了。
十分鐘之後申屠天音和夏雷出了門。
“明美。”申屠天音對傅明美說道:“我爸就交給你照顧了。”
傅明美點了一下頭,“放心吧,路上注意安全。”
申屠天音從車庫裡取出了車,夏雷也坐進了副駕駛位。
申屠義湊到車窗前說道:“天音,我們今晚就不去了,我們明天來。記住,好生跟你爺爺說話,不要再惹他生氣了。”
申屠天音說道:“我知道怎麼做,我走了。”說完,她驅車進了門前的車道,然後往小區的門口駛去。
申屠天風和申屠義目送申屠天音的勞斯萊斯幻影駛遠,這才相視一笑。
這樣的笑容,似乎有提前慶祝的意義。
“爸,我看我們還是把我大伯接回老家吧,他一個人在這裡我始終不放心。”申屠天風故意用很大的聲音說道。
申屠義也說道:“嗯,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們把你大伯接回老家去。我們這是為病人著想,天音也會同意的。”
父子倆說著就要往彆墅裡走,去帶走申屠仁。
站在門口的傅明美卻一把關上了房門,然後斜靠在門框上,傾斜的身體就像是一道帶刺的柵欄。
“讓開!”申屠義怒道。
傅明美淡淡地笑了一下,探手從腰帶上摸了一把軍刀出來。那是最著名的軍刀,BUCK夜鷹平刃。她用軍刀挑著指甲蓋裡麵的東西,她的指甲蓋裡其實很乾淨,但她卻還是挑得很仔細。BUCK夜鷹平刃在燈光的照射下散發著鋒利的寒芒,與她身上的冷漠氣息混在一起,頓時給人一種特彆危險的感覺。
“你想乾什麼?”申屠天風卻不認為傅明美敢向他和申屠義動手。
傅明美看著他,眼神冰冷,“你們走吧,彆在我麵前裝什麼大尾巴狼了。在申屠家,我隻聽兩個人的話,一個是我爸,一個是天音姐。她讓我看著仁叔,除非我死了,否則沒人能將他帶走。”
“你以為你是誰?”申屠義怒了,指著傅明美的鼻子,“你給我滾開!”
傅明美忽然一抖手,BUCK夜鷹平刃頓時脫手飛出,擦著申屠義的臉頰飛過去,然後紮進了旁邊的一棵樹上。
申屠義頓時被嚇懵了,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臉頰,半響都沒說出話來。
傅明美說道:“算了,我要是用刀的話,對你們不公平。要不這樣吧,你們父子倆一起上。乾掉我,你們就可以帶走仁叔了。”
一分鐘後,申屠義和申屠仁離開了彆墅。
同一時間,銀色的勞斯萊斯幻影在馬路上飛奔。
“他們已經動手了。”申屠天音的聲音裡掩飾不住她的興奮和激動,“我能感覺得到,但我保證,這是他們最後一次傷害我!”
夏雷說道:“他們要你的命,你不害怕嗎?”
“有你在我身邊,我不害怕。”申屠天音笑著說。
夏雷苦笑了一下,“我現在很緊張,你卻一點都不害怕,真不知道你的膽子居然這麼大。好了,現在可以聯係福伯他們了,讓他們也開始行動吧。”
申屠天音點了一下頭,掏出了一隻專用的手機……
夜幕下,獵人與獵人的對決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