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可武能找到白鹿鎮來一點都不奇怪,在百歲園書的房裡與古定山達成協議的那幾個人都是要人有人,要權利有權利的大人物。他們與古定山是一個利益團體,古定山不能做到的事情,他們輕易就能做到。
桑清心和桑悅悅失蹤了,這件事對於古定山和古可武來說顯得非常詭異,因為畢竟就連古可武都不知道桑清心的存在。可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古定山和古可武卻很容易懷疑到夏雷的頭上。這也是古可武能在如此之短的時間裡帶著大隊人馬趕到軍工廠工地的原因。
工地後麵的山林裡,夏雷蹭蹭地往上爬,他扛著桑清心,抱著桑悅悅,負重一百多斤,這樣的負重彆說是爬山了,就算是在平地上行走也很困難。
“讓我抱那個孩子吧。”阿妮娜追上了夏雷的腳步。
夏雷苦笑了一下,“沒事,我們走吧。”
阿妮娜跟著夏雷往山坡高處爬去,她腳上隻有一雙拖鞋,這讓她爬得很辛苦。山林裡有很多灌木,沒爬多遠她身上的嬌嫩的皮膚上也添了好幾道劃痕,滲出血珠,讓人心疼。
夏雷的感覺也好不到哪裡去,扛著一個成年女性爬山比他練功還累。
又往上爬了幾十米高,夏雷回頭看了一眼軍工廠的工地,然後停了下來,“阿妮娜,你留在這裡看著她們母女倆,我下去看看。”
“你要下去?不不不,我要跟你在一起。”阿妮娜頓時緊張了起來。有夏雷在她的身邊,她什麼都不怕,可夏雷一走,她將一個人麵對整個漆黑的山林,想想她都覺得可怕。
夏雷將桑清心放了下來,然後又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阿妮娜的身上,“不用擔心,半個小時之後我就會回來。”
“那你……快點。”阿妮娜眼巴巴地道。
夏雷原路返回,慢慢靠近工地……
工地上,古可武帶來的人已經將整個工地控製了起來,幾間板房也被翻了一個底朝天。可是該找到的人卻不見了蹤影,夏雷始終快了那麼一步。這種感覺讓古可武想發瘋。
“夏雷!你給我滾出來!”板房前,古可武大聲怒吼,聲音老遠都能聽到。
夏雷沒動,躲在樹林邊沿的他拿出手機,對著古可武和站在古可武身邊的一群人拍了一張照片。靠近工地有手機信號,他將拍攝下來的照片發給了龍冰。
一個保鏢走到了古可武的身邊,硬著頭皮說道:“武少,我們已經將工地搜遍了,沒有找到那個小子,也沒有找到那對母女,怎麼辦?”
“廢物!你們都是一群廢物!”古可武一耳光就抽了過去,越來越糟糕的情況讓他徹底失控了。
挨打的保鏢捂著臉,不敢吭聲,更不敢讓古可武看見他眼裡的怨恨的神光。
“你們還站著乾什麼?往山裡搜!”古可武吼道。
“搜山?這山區這麼大……”一個保鏢擔憂地道:“武少,我們……”
“閉嘴!給我搜!”古可武帶頭往山林裡走去。
他的情緒雖然失控,但他卻不傻。夏雷的車還在工地上,板房裡的被窩還殘留著餘溫和女人的香水味道。夏雷要不是躲進山裡了,還能飛了不成?
一大群保鏢和隨同而來的國民警衛隊的人跟著古可武上山,沒人看好這次行動,可也沒人敢去勸說古可武放棄。古可武現在就是一隻炸藥桶,隨時都有可能爆炸。
夏雷看了一眼手機,他收到了一天短信。
短信是龍冰發來的,內容就隻有兩個字:藏好。
這條短信給了夏雷一個信號,那就是今晚沒人來支援他。這樣的事情讓人很難接受,但夏雷很快就想明白了。龍冰此刻正在操作將丹尼轉移到彆的地方的事情,無暇顧及這邊。而古定山的盟友如此大動作,肯定會緊盯著101局,如果101局派來援兵,事情以鬨大便有可能影響到龍冰的行動。
“算了,就算101局派來援兵也就那麼回事,不會有戰鬥,隻會打嘴仗,打草驚蛇反而不好。我就和古可武在山林裡玩玩吧。”夏雷拿定了主意,他離開了藏身點,快速向阿妮娜的方向爬去。
阿妮娜躲在一棵樹乾後麵,聽到腳步聲卻看不見人,她緊張地道:“誰?”
夏雷的聲音傳來,“是我。”
阿妮娜頓時鬆了一口氣,她從藏身處走了出來。
夏雷將桑清心抱了起來,扛在了肩上,一邊說道:“帶上那小孩,我們得離開這裡。”
“還要往上爬啊?”阿妮娜的腿都軟了。
夏雷說道:“他們開始搜山了,我們得在山上躲到天亮。。”
“好吧,有你在我身邊我就不怕。”阿妮娜將熟睡的桑悅悅抱了起來,然後跟在夏雷的身後,深一腳淺一腳地往山上爬去。
山坡下,一道道手電光束射來射去,古可武帶著他的保鏢和差不多五十個國民警衛隊的人往山上搜索。
沒過多久,一個保鏢有了發現,他從一根樹枝上取下了一塊黑色的蕾絲,興奮地道:”武少,你說得沒錯,那小子和他的女人真的躲進山裡了!這是那個女人的內衣碎片!”
古可武快步走了過去,抓起那塊蕾絲碎片嗅了一下,“果然是那個女人的香水味道,給我搜,一定要找到那小子!”
一大群人繼續往上搜索。
很快,更多的痕跡被發現了,蕾絲碎片,還有很明顯的腳印,已經被折斷的樹枝等等。夏雷沒法避免這些痕跡,因為他需要扛著桑清心往山上爬,兩個人的體重累積在一起,潮濕的地麵上不可能不留下腳印。
這些發現讓古可武越發興奮了起來,他仿佛看到了追到夏雷的希望。
“隻要抓到那小子,我一定要乾掉他!”這是一個機會,古可武一點都不擔心乾掉夏雷之後會引來多大的麻煩。他有足夠的手腕來脫開關係,他甚至可以說夏雷是心肌梗塞,或者是失足墜崖摔死,那個時候他有一大群證人作證,誰又能奈何得了他呢?
乾掉夏雷的念頭就像是一針興奮劑,古可武爬山的速度更快了……
山林裡,夏雷已經累得不行了。爬到半山腰的時候,他再也堅持不下去了,放下桑清心之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阿妮娜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也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
山坡下手電的光束依舊晃來晃去,距離也縮短了不少。
“可惡,我倒是沒想到他們會跟著我們留下的痕跡追蹤我們。”夏雷皺著眉頭,“我們帶著兩個累贅,很難擺脫他們的追蹤。”
阿妮娜喘著氣,“我看到了軍人,他們不會乾什麼壞事吧?或許我們沒必要這麼辛苦地逃跑,我們可以和他們談談。”
夏雷苦笑道:“你太天真了,你忘了你的德國同胞是怎麼對你的嗎?他們也是為德國政府工作的。”
阿妮娜閉上了嘴巴,她想到了那兩個德國特工,她的日耳曼同胞。如果不是夏雷,她此刻不會在這裡呼吸自由的空氣,而是在關塔那摩監獄被拷問。
無論是什麼國家都是由人構成的,不管是什麼信仰,也不管素質有多高,都難免有壞人出現。就拿此刻追捕她和夏雷的那幾十個國民警衛隊的戰士而言,他們都是好的,都是普通老百姓家的孩子,但給他們下命令的人卻明顯不是什麼好東西。
“我們走吧,不能再休息了。”夏雷爬了起來,儘管累得不行,但他還是將桑清心扶了起來,準備扛在肩上。
阿妮娜說道:“乾嘛不弄醒她?這樣的話你也輕鬆一點。”
夏雷卻搖了搖頭,“不能弄醒她,她看見那些戰士,她的判斷會是我們是壞人,那些人是解救她的人。她是出聲呼救,或者給我們製造點麻煩,那我們可就糟糕了。”
“可是……”阿妮娜欲言又止,她充滿了擔憂。
夏雷說道:“我們不會被抓到的,相信我。跟著我,我們往地麵堅硬的方向走,這樣的話他們會失去我們的蹤跡,他們會花更多的時間來判斷我們的方向。”
阿妮娜點了一下頭,抱起了桑悅悅。
孩子的瞌睡真的很好,直到現在桑悅悅都沒有醒來的跡象。
夏雷帶著阿妮娜往樹木稀少,地麵多岩石的方向前進。這將是一個漫長而難熬的夜晚,但隻要熬過去了,他會迎來一片光明。